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076)

只不过,就目前而言,幕后黑手是何皇后暂时也只是他的猜测,在彻底证实之前,琢磨得再多也无用。

索性,他也便不再想了。

夫妻俩回了晟王府,也没再过问宫里和京兆府这件案子的进展。

可是傍晚时分,萧樾却意外接到了燕廷瑞登门拜访的帖子。

彼时他正和武昙呆在卧房里,武昙在翻账本,他就拿了本兵书打发时间。

“他这是……被你说服了?”武昙倒是很有点惊讶于这个燕廷瑞的反应的。

萧樾搁下书本,从小书房走到内室来取了外袍穿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若是本王都提点到那个份上了他还脑子不会转弯,那陈王府也离着没落不远了。”

毕竟是个外男,武昙也不方便跟着去见,喊了蓝釉进来掌灯,继续翻她的账本。

这边萧樾命人将燕廷瑞请到了他外院的书房。

燕廷瑞过去的比他还要早一步,萧樾过去的时候就见他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的一副模样站在多宝格前面看着上面乱七八糟放着的一些琉璃球和夜光珠之类的小玩意在发呆。

那些东西是前两天武昙过来玩剩下的,雷鸣进来整理的时候大概是没敢随便动。

燕廷瑞也不知道是没料到他堂堂晟王殿下的书房里会放着这些幼稚的小玩意儿,还是没想到东西会这么随意的摆着玩儿,总之表情看上去很有些困惑和古怪。

门没关,萧樾举步走进来他都没听见动静,一直到萧樾开口叫他:“三公子在看什么?”

燕廷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从多宝格前转身踱开。

他可没有萧樾那般的好心情,脸上表情瞬间就转为严肃,看着萧樾,深深的提了口气,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来是问晟王爷一句话……今天早些时候王爷似乎是在暗示燕某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萧樾打断:“既是暗示,就自然是要留一层窗户纸的,难不成三公子过来还是想当面跟本王问个清楚不成?”

他现在也仅仅是怀疑何皇后而已,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

有些话,他可以和武昙私底下讨论,却是不会授人以柄,拿到燕廷瑞面前来说的。

燕廷瑞一开始的确是心中疑团重重,急于找他要个明白,不过到底也不是蠢人,此刻闻言,便立刻明白过来,咬咬牙,便没有强人所难,只就冷冷说道:“既然晟王爷承认您确实是在暗示于我,那便也足够了。”

说完,居然就干脆利落的转身往外走。

萧樾坐在案后,好整以暇。

燕廷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登门是客,王爷不准备送送燕某吗?”

萧樾的眸光微微一动,居然就也从善如流的起身踱步出来:“好啊。本王送三公子出去。”

他亲自送了燕廷瑞出大门,燕廷瑞的脸色不怎么好,在门口上马之后,又忽的转身看向他冷笑道:“燕某此次前来胤京,也算是和王爷相交一场,如王爷所见,我妹妹不幸罹难,不能叫她克死异乡,所以祖父已经请了燕皇陛下的旨意,准允我护妹妹的棺享回去安葬。燕某就这样走了,想必王爷是会很失望吧?不过既是要走了,也应该告知您一声。白天那黑客栈的事,胤皇陛下已经有了决断,不过一场误会,也就不劳王爷您再费心了。”

这话,似是挑衅一般。

说完就打马而去。

萧樾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唇角微微含笑,待到他策马走的远了,雷鸣才不解的道:“王爷,他最后那番话是话里有话吧?”

萧樾却是勾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笃定道:“燕三公子要遇刺了。”

“啊?”雷鸣惊诧的脱口道,“谁要刺杀他?”

萧樾再度莞尔,语气愈发笃定:“我!”

第624章 引蛇出洞,只手遮天

夜色降临。

封闭了整整一天的北城门缓缓打开,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队伍悄然出城,往北方的官道上进发。

待到他们出城之后,城门又再度关闭。

其间,城墙之上的守卫一直有条不紊的来回巡视,仿佛全程不曾起过任何的变动。

燕廷瑞带着一队人马,护送着一副棺木北上。

一行人连夜赶路,上百人的队伍里,所有人缄默不语,只沉默的跟着他急急而行。

走了一夜,一直到黎明之前,天边起了雾,寒露又些重了,他方才抬手叫停了马队:“天快亮了,在这里暂停半个时辰,大家整顿一下再继续赶路吧。”

“是!三公子。”后面的近卫里马上有人应诺往队尾去传信了。

燕廷瑞翻身下马,朝旁边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走去。

他那个心腹的护卫从马背上解下个水囊拿过去递给他:“三公子,寒露重,喝口酒吧,好歹暖一暖。”

燕廷瑞走了这一路,一直阴沉着脸,看上去揣了满肚子怒气的模样。

这护卫似乎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必然吃不下东西,所以干脆就没提这茬儿。

燕廷瑞接过水囊去,仰头灌了两口酒。

现在四野茫茫,就是为生活奔波的商旅也鲜少有这样整夜赶路的,何况他一个皇族出身的贵公子。

护卫不好明说,但眼下他们这处境,真真是有如丧家之犬。

燕廷瑞喝了两口酒之后,手提着水囊就负手而立还站在那里,依旧一语不发。

那护卫压抑了一路的脾气,这时候便越想越是窝囊,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悲愤道:“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没想到竟要受这样的窝囊气?看来传言不假,那个萧樾果然是狂妄的很。以前属下还只当他是出门在外时仗着无所管束才敢那般嚣张行事的,未曾想他在他们自己的京都,天子脚下也敢这般行事。这明显就是个局,偏大胤那小皇帝也奈何不得他?现在虽是对外含糊其辞的说是误会一场,与您无关,不予追究了,可这时候遣您回国,又分明就是个欲盖弥彰的意思了。因为郡主的死,闹大了事情,昨天那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您这一走,还不等于是变相承认了那件事真的是您所为吗?事后那些大胤人在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戳咱们陈王府的脊梁骨和议论的呢。”

燕廷瑞沉默了一路,此时便是讽刺的冷笑:“能得个全身而退已经算是我的运气了,要不是祖父豁出脸面去,早一步进宫去找了小皇帝,并且答应一定会配合他平了寿安公主一事的后续麻烦,我现在指不定已经被锁进大牢里去了呢。”

他不开口还好,这越说那护卫就越是愤慨。

但是事已至此,也无处发泄了,左思右想之后,就忽的记起了什么,又有些奇怪道:“对了公子,出城之前您不是去见了那位晟王么?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承认了吗?”

当时他登门求见萧樾,萧樾虽然答应见他了,但也只放了他一个人进书房那院子,就是这个燕廷瑞最心腹的护卫也被挡在院子外面的。

所以这护卫看到的也就只是萧樾进去了没一会儿,燕廷瑞也就冷着脸出来了。

显然,两人说不上几句话。

并且——

还是不欢而散的。

燕廷瑞冷笑,反问道:“他又不蠢,又怎么会授人以柄,当面承认这种事呢?”

护卫皱眉:“那……”

还没等说什么,燕廷瑞就是目色一厉,一字一句的又再继续道:“他认不认的,都没关系……”

说话间,忽听得身后稍远的地方有人吆喝:“干什么呢你们?出门在外的还穷讲究?凑合吃口凉的不行啊?还生火?”

主仆两个回头看去。

果然就见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车队那里,有人点起了篝火在架锅灶。

那护卫脸一沉,就也要赶过去喝止。

不想却被燕廷瑞拦了一下,淡淡的道:“连夜赶路,确实辛苦,由他们去吧。”

说着,四下里看了眼雾蒙蒙的天色,又再忖道:“看着样子,雾气没那么快散去,你传我的话下去,多休息半个时辰吧。”

为了尽早离开京城的属地,他们走的很赶。

其实如果早两个时辰休息,是可以歇在沿路的一个小县城的。

但是为了节省时间,便直接绕过了。

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加上雾气重,虽然官道上相对的安全,但大家走了一整夜,多少是疲累的,勉强摸索着赶路,不仅耗费体力,也不见得能多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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