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见他去了隔间,有些不爽快,毕竟慕氏在里面。
她也累啊,这车上就一张大点的床,她躺哪儿去?
萧贵妃不死心的娇声喊道:“陛下,让臣妾给你捏脚捶腿解乏吧?你知道臣妾可会了。”
“不用。”
“……”
萧贵妃轻手轻脚的走到隔间口往里瞧,只见苏清修躺在床的外侧,面朝慕氏背朝这边。
她皱起秀眉,陛下又开始演了?
“陛下,臣妾也想躺会。”
“这没地儿了,你外间躺毯子上吧。”
萧贵妃噘着嘴转身,甩了甩手上的手帕,气了个半死。
床上的苏清修望着慕氏的后脑勺,这是她第一次背对着他睡。
从大婚开始到这个月初,她都是面朝他搂着睡的。
“皇后。”
慕氏嗯了一声。
“皇儿越长越像你了。”
慕氏知道他说的是苏提贞,只有苏提贞的五官跟她如出一撤,而苏慎司则结合了她与苏清修的优点,长得有像她的部分,也有像苏清修的部分。
“像臣妾有什么好,只会被男人骗。”
一句话堵死了苏清修。
慕氏耳根清净了,她闭上眼睛好好睡了一觉。
两天一晚的路程,等到了岭平已经傍晚。
大部队开始安营扎寨。
苏提贞乘坐的马车没有木马子,路上会定时停下让人方便,现在到了地方,距离上次方便过去了几个时辰,除了喝水少的林嬷嬷,阿妩与紫屏也都急着方便,更别说苏提贞了。
三人同行,林嬷嬷留下照看马车里带的物件,毕竟人太多又天黑了,怕有疏漏。
为了预防万一,还叫上了护卫,让其不远不近跟着。
去树林的时候遇见了沈希音和她的侍女橙儿。
尽管因为柳家的事儿对苏提贞又刮新了认识,但尊卑有别,沈希音也不敢造次,和侍女一起恭敬的行了礼。
“岭平公主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这会子就别那么拘礼了。”
五个人都是女儿家,为的是同一件事,便一起朝树林里面走,在一段不远的距离处找到一个浅坑,几个人吹灭了灯也顾不上什么了。
解决完上了小路,在距离出口约计两丈的时候背后遇到了袭击。
苏提贞只觉得当头一棒,还未反应过来便倒地失去了意识,其她四个人与她无二般区别,均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借着雪光辨认苏提贞,但光线太暗又时间紧急,实在无法看出哪个是苏提贞,他们用了排除法。
首先把丫鬟头的橙儿给排除了,再把提灯的紫屏给排除,剩下苏提贞、沈希音和阿妩,他们着实无法分辨了,因为阿妩既没有梳双髻,穿着的又是好布料衣裳。
于是乎,几个人一商量,直接把三个人都给带走了。
树林口的侍卫听见有声响,先是喊了一声,没人应答这才跑过去,已经晚了。
第25章
苏提贞、阿妩、及沈希音三人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队伍。
从上到下都知道了, 苏清修震怒, 命人立马追查是何人所为, 务必把人解救回来,并特意交代, 活捉头目,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
看慕氏吓得失魂落魄,他言语宽慰着,“别担心,朕不会让皇儿有事的。”
这话在慕氏听来就是个笑话,她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他授意苏慎言干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朕?”
“陛下对皇儿被袭一事真的事先毫不知情吗?”
苏清修沉声,“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朕不知情。”
慕氏的眼泪掉落下来, 随后伸手拭去。
她下了车,与前来的苏慎司碰着了面。
“母后,谢将军已带人顺着脚印去救援阿姐了, 您别太着急, 那些人跑不远, 定会找到阿姐她们的。”
慕氏伏在他的肩头泣不成声, 只哭不说话。
苏慎司的担忧与恐慌不比慕氏少,但却不能这般流露,只因他不但是她的支柱还是太子。
轻轻拍了拍慕氏的后背, “外面冷,母后先上车暖和,待营帐安装好您再下来。”
慕氏点点头, 哽咽道:“你切忌要当心,母后担心你再出什么事。”
“儿臣明白。”
慕氏用手帕擦了擦眼泪,重新上了辒辌车。
萧贵妃看她回来,嘴角不自觉的扯了一下,“姐姐还是好生在这里等候消息吧,岭平公主福大命大,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倘若四皇子和八公主出了事,萧贵妃还能这么淡定吗?”
萧贵妃轻晃着苏清修的胳膊,“陛下,你听姐姐说的什么话,她这是在诅咒臣妾的孩子,臣妾只不过是安慰了她一句而已。”
苏清修瞥了她一眼,“是你耳朵有问题还是朕听岔了?皇后的意思不是让你将心比心吗?从你嘴里出来怎么成诅咒了?”
“那许是臣妾误会姐姐的意思了。”
萧贵妃自讨没趣,手刚想伸进果盘里,想起自己要减肥,落在半空中又给收了回来。
她看慕氏闭眼双手合十给女儿祈祷,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这回苏提贞就算安然无恙的回来,声誉也毁了,毕竟被男人劫走了,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
更何况,她有一副好相貌,那些男人会空看着?
她倒希望苏提贞没命回来,这不仅对慕氏是个巨大的打击,还会让苏清修更多爱一些她的八公主。
一想到苏清修为了打垮慕家而给了慕氏及其子女这么多年的宠爱,她不但羡慕还嫉妒,就算情意是假的,但也算是拥有了那么多年不是吗?
细想自己,从九玄国和亲远嫁过来,想见一面自己的亲人都难如登天,不比慕氏,想见容易的很。
再想自己所生的儿女,没有一个特别的受苏清修喜欢。
“陛下,等营帐扎好后,臣妾今晚陪你安寝好吗?”
“皇儿生死未卜,你还在这争宠,贵妃你有没有心啊?”
萧贵妃讪讪一笑,“岭平公主出事臣妾也很心痛啊,但心痛归心痛,伺候陛下是臣妾的分内事,臣妾不得不放在心上。”
“朕今日无需你伺候。”
萧贵妃不开心了,脸拉了老长,彻底闭嘴了。
……
沈既白几乎是跟谢怜同时知道苏提贞三人出事的,谢怜是将军,可带领士兵与他一起去找。沈既白是文官,虽然身边只带了沈斐,但寻找的进程并不比谢怜慢。
起先他们是按照一道路线走的,根据的是脚步痕迹,几里地路程后出现了两道路便各自走一条,谢怜朝山林深处,沈既白则沿着小路朝山边地势低处而去。
山林的晚上孤寂寒冷,脚下是雪地,头顶是不知名的飞禽鸣叫声,火把照映着地面周围,主仆二人一刻不停朝前疾步行走着。
来岭平之前,沈既白已经将这附近的山林都在舆图上认真标注了一遍,虽说是第一次来,但并不会像无头苍蝇乱跑。
沈斐跟在他身后,虽然他亦很担忧苏提贞沈希音她们,但更担心的还是沈既白的身体吃不消。
早起时沈既白发了高热,吃了瓶装药退了烧,间隔三个时辰又重新发热,再吃瓶装药压热昏睡了一个下午。
到地方后沈斐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滚烫了。便赶快让太医过来看诊,刚支锅准备煎药,那边传来了出事了消息。
来之前沈斐让他原地等候自己去寻找营救,但沈既白没答应。
主仆二人到山脚下,面前无了路,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约莫有四五丈宽度的河。
河里是活水,由右边方位两里地外的瀑布流下,由高往低缓缓流动着,因此并无上冻成冰。
“三爷,您看对面。”
河的那边有少许亮光,大约可以看出是村庄。
沈既白把手中的火把放低,在岸边行走,很快他顿下脚,“这里有船只停过的痕迹,这河很长但不算深,火把熄了,咱们游过去。”
“三爷,这虽是活水也冰的很,您还发着高热,不如您在这等着,属下一个人过去。”
“不行。”
再次遭到了拒绝,沈斐见他取下厚衫,自己也手脚麻利的解下,下水的时候沈斐冻的一个激灵,一手举衣服一手划游到对岸,从水里出来,沈斐忙不跌把衣服穿上,浑身直哆嗦。再看自家主子,像是行尸走肉毫无知觉一样,丝毫看不出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