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想到对策,一场倾盆大雨便下了下来,我一边同阿诚避雨,一边拉着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让他们把那个一路费尽心思跟踪阿诚的人弄走。
我刚赶跑了一个坏家伙,转眼又碰上了一个女色狼。
光赶人已经是不行的了,我得让对方知道阿诚是个有主的人,打消了那女的歪心思。
目前没其他好的人选,我就勉为其难充当一回他的男友吧。
目前来说,效果不错,那女色狼得了我的暗示再没骚扰过我们家阿诚,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话说回来,这短短的一天就碰上了三个觊觎他美色的人,他在巴黎求学的这两年没少碰到这样的人吧?
这么一设想,我怎么有点儿心情不爽呢?
难道阿诚邀我出来游玩是为了让我知道他有一大堆的男男女女看上他,追求他,让我产生危机感?
没想到阿诚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第六章
阿诚
今天遇到了两个脑子不太对劲的人,前一个被警察带走,后一个主动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大哥的病情有点加重了。
买早点的时候因为我遇见在餐馆打工的同学多聊了几句给我摆脸色,我也不同他计较了,毕竟是个失恋的人,情绪不稳定,我得多担待些。
可是大街上喂我蛋奶冻的时候,他能不能别那么柔情似水地看着我啊?
我可记得当年他跟汪曼春偷偷约会拉我打掩护时,他们你侬我侬时经常整这幅样子。
他就没瞧见周围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就算他没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好歹见我笑得那么勉强又拼命跟他使眼色,也得清醒清醒吧?
可惜,他没有,他如今不仅把我看成了汪曼春,还开始像对待汪曼春一样对待我了。
早知道如此,我就该先把手擦干净了再去吃的。
不过,与其担心这些,我觉得当务之急应当是联系个精神科的医生给他好好瞧瞧了,我真怕他最后走不出自己的幻觉变成了个真正的精神病人。
于是,我狼吞虎咽吃完了那盒蛋奶冻,同那位好心借我油彩和画板画画的街头女画家告别,便计划着把他带到附近的医院去。
当然,后面那个一路跟踪我们的不法之徒得尽快甩了。
一场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们只好去附近的地方躲躲雨。
然而这雨越下越大,直至傍晚都没有小下去的趋势,我们只好找个酒店先住下来。
值得欣慰的是那个跟踪狂总算是被警察带走了。
然而,高兴得太早,刚刚远离了一个,酒店里又碰上了一个。
不过,这前台小姐一看就是个整天里做着嫁入豪门梦的傻女人,虽然看着脑子不好使,倒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只要别去搭理她倒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此后她做的种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我倒也没去计较。
反倒是我的好大哥,生生把那人当成了情敌,那恶劣的态度简直不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少爷。
他知不知道汪曼春是个女的,他把女的当情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啊?
难道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无论男女都把靠近我这个汪曼春的替身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这样下去可不行,今晚雨太大,我没法把人送去医院,明天我一定要让巴黎顶尖的精神科医生给他瞧病。
话说,他这几天老是把我当成汪曼春,我还同他睡一个房间,他会不会因爱生恨把我……
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当初对汪曼春可疼爱了,哪舍得伤害她?
我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虽然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晚上跟他同床共枕我还是觉得万分别扭。
希望明天医生能有办法医治好大哥的这个病。
除此之外,反正他也不长住,我得在公寓附近给他找个酒店下榻,我不想再跟他挤一张床了。
我在这些祈祷中渐渐步入梦乡。
第七章
明楼
前几晚,阿诚睡着睡着总往我身上贴,我都几乎习惯了,然而,经历了昨天那些接二连三的事情,阿诚却避得我远远的。虽然等到早上的时候他还是会在我怀里醒来,但这依然让我有些失落。
这小子在巴黎求学,别的没什么长进,欲擒故纵的招数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虽然会让我们以后相处起来尴尬,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讲清楚,我同他是兄弟,我们之间没可能。
正当我等他起来洗漱完毕,与他面对面坐着,思考着该如何拒绝他的感情而不会让他感到难堪,他却先一步开口问我:“呃,那个大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有些不舒服呢?”
我心中一惊,心想,我这几天是有些头痛,不过在他面前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阿诚是怎么发现的?
但回头一想,倒也了然,阿诚暗恋我,总会时时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马上就要开诚布公地拒绝他,这让我有些莫名的心虚,一时间又开始为难了起来。
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阿诚却道:“大哥,今天去看医生吧。”
“嗯,好吧。”我应道。
既然今天要去看医生,那还是下次再说吧。
我得过且过地想道。
阿诚见我应了下来,松了好大一口气,难不成他已经预料到我要拒绝他,所以才挑现在让我去看医生?他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毕竟这巴黎阿诚比我熟,我便任凭他把我带进了一家据说在法国算得上是最顶尖的医院。
头痛而已,阿诚却带我来这么好的医院就诊,足见阿诚对我的真心。
我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不过,很快我却盯着我们迈入的科室而有些发懵。
我的法语不烂,如果我没看错,那上头写的是“精神科”吧?
我就算不是医生出身,我也知道头痛应该上内科的呀,阿诚怎么就把我领到了精神科?
走错了?
正当我打算开口纠正他的错误,他却一把将我按到了对面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的椅子上。
接下来我听着阿诚与那位医生说的那一连串话,全程呆若木鸡。
什么“出现幻觉”啊,什么“把我当成了他的前女友”啊,什么“越来越严重”啊……
阿诚同那个医生究竟在说什么啊?
明明我每个字都听懂了,却听不明白阿诚说的那些话。
期间医生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完全没懂他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谈话的最后,那位医生以“开些阿司匹林就好了”作为结束语。
当医生下了如此诊断结果,阿诚却怀疑道:“阿司匹林不是解热镇痛的药吗?对我大哥的幻觉有效吗?”
那名医生用着疑似诱骗的语气回答道:“有效!当然有效!它能治好多病呢!”
阿诚在半信半疑中拿着那名医生开给我的药方与我离开。
待我们离开后,一名只穿了件衬衣的男人匆匆跑进了我们出来的那个精神科科室。
不一会儿,里面隐隐传出了争执声。
“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你又偷穿了我的白大褂!说,你有没有骗我的病人啊?”
“没有,宝宝很乖的。”
……
由于我们走得太远,并没有听清他们在争执些什么。
拿着药房配给我的阿司匹林,我和阿诚回到了阿诚的学生公寓。
虽然那名医生配给我的药挺管用的,很快缓解了我的头痛,但我觉得阿诚可能误会了我些什么。
我真的该跟他好好谈谈了。
第八章
阿诚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那个医生是个骗子!
大哥吃了他开的药,病得更严重了!
看着在我面前正襟危坐的大哥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对我只有兄弟情,让我死了这条心,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不是把我当成了汪曼春的替身吗?那为什么他认为我喜欢他呢?
他已经病到把他自己当成了汪曼春的地步了吗?
连医生都医不好他了,我该怎么救他啊?
虽然内心极度崩溃,但为了不让他的病情加重,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好的,大哥。你休息吧,大哥。”
然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我的房间。
原本给他找个酒店暂住的想法也由此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