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这次倒不尴尬了，只是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念晞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温天泽还是满脸不高兴地说道：“刚刚你们对我有点误会，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我根本没想竞选队长，条条框框这么多，开会的时间比打球的时间都多，懒得当。”
温天泽又问：“应该什么？”
林立回答道：“我说，你们应该注意交往的分寸。”
念晞懵，感觉朋友之间他们两个很正常。
温天泽呆住，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沦为如此地步，竟然被别家兄长警告你离我家妹妹远点。
林立对念晞说：“你先回家，我跟温天泽谈谈。”
念晞雨里雾里地回到家中。
林立和温天泽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男生之间的对话直接简单了许多。
林立说道：“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温天泽说道：“没什么，只是平时玩得好而已。”
林立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们之间总该要注意分寸，没什么想法就要搂搂抱抱了？”
温天泽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那天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我没什么不君子的行为，念晞当时被吓到了，然后就抱了一下。我一男生，不至于把她推开，况且，我们还是朋友。不过，别人的话，倒是有可能会推开。”
林立确实无言，不过又说道：“你到底把顾念晞当什么？”
温天泽：“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谈恋爱挺麻烦的，我也不想谈。”
林立不爽道：“以后，我不管你原因，别再跟顾念晞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这下轮到温天泽不爽了，之前耐心解释确实是因为自己理亏，不管什么原因也是抱了，但，自己和念晞确实是清清白白，只是朋友。被别人当色狼一样防着，确实不爽。
温天泽怼道：“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异性朋友之间相处还只能相隔30公分？稍微近一点就要浸猪笼？”
林立气极道：“难不成还非要搂搂抱抱，耳鬓厮磨才是你所谓的‘朋友’？”
温天泽怼道：“你和顾念晞也不是亲兄妹，反而是你们更亲密一些，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林立说道：“我们情况特殊，和你们不一样，况且，我们从小就这样。”
温天泽怼道：“有什么不一样，谁不认为自己情况特殊？你的意思是青梅竹马？”
林立只好跟温天泽解释道：“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只有六岁，她才三岁。正在春节，是除夕，我和小伙伴在广场看烟花，念晞一家也在，可广场上一只平日温顺的金毛突然像发疯了一般把我扑倒，它可能是受了烟花爆竹的惊吓，当时广场上人很多，却只有念晞一家来帮我，叔叔和阿姨把我救了下来，可是他们也受伤了，特别是阿姨，她直接把我护到自己身下，最后，反而是叔叔阿姨伤得更厉害些。”
温天泽听了淡淡说了一句：“那又怎样？不还不是亲兄妹吗？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林立几乎崩溃：“反正，你们不能这么亲密？”
温天泽不服：“你这不是双重标准吗？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清清白白的，我们现在相处地挺舒服的，为什么要改？”
温天泽这就要走，林立又是气极，又是懵，是呀，我和温天泽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可林立一把拉住温天泽，说道：“我不管，今天我还就不讲道理了，以后你再和念晞拉拉扯扯，我揍你！”
温天泽不服：“想打架就打，谁怕你？”
两人当即扔下书包，就在学校里你一拳我一脚地对打，两人都是自小习武，还练的都是散打，这倒不像是学生打架，更像是专业比赛现场。
二人你来我往，着实打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毕竟是两位校草级别的男生打了起来，大家一开始只是想看热闹，最后竟发现他们是拳拳到肉，想去劝架却又怕误伤。
最后不知是谁，竟直接把校长带来，校长一到，大家瞬间安静了，校长就静静地看着他们打，二人也发现了情形不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二人这时倒是很默契地对看一眼，彼此都厌烦找老师打小报告的行为，林立突然搂着温天泽的肩说道：“散打练得不错嘛，都快赶上我了。”
温天泽心想，不就比我老几岁吗？早晚打过你，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后多切磋。”
林立对校长说：“校长，我们就师兄弟之间交流一下散打。”
校长不怒自威，言短义賅：“到我办公室来。”
两人跟随校长来到办公室，才发现，校长的办公室和其他老师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多了几张沙发。
饶是曾经身为学生会主席的林立也没来过，他最高层次的交接就是主任级别了。
校长进办公室后还没来得及理会他们，另外一名校领导便递给他一份文件，并问道：“张校长，您看今年我们的优秀学哥学姐讲座是请本校的还是外校的？”
校长微微思酌一下，说道：“能都请就都请吧，每个学校教育的学生都有不同的风格，孩子们多见识一些不同文化下培养出来的学生也好。”
张校长刚刚想问他们两个，又被人打断：“张校长，今年的名人讲座是王小波先生，但时间只能定在周三，您看可以吗？”
“张校长呀，这是我们市领导来检查时的策划，您看一下吧。”
……
林立和温天泽两人尴尬中，听听咱们张校长都在谈论什么，不是优秀学生就是社会名流，再想想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打架，两人更是冷汗直流。
校长终于暂时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务，坐到办公椅上问道：“说吧，两个武林高手，为什么打架呀？”
两人默契沉默。
校长又接着问：“说吧。”
林立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私下与顾念晞在一起时况且难以启齿，再此时此刻，如此严肃的校长办公室，林立内心仿佛一堆缠绕翻卷在一起蠕虫撕来绞去一般。
就在这番纠缠绝望中，林立突然惊醒。
林立猛然睁开双眼，发现，竟然是一场梦，还好是一场梦。林立抬头望向窗外，月光皎洁，夜色泠泠。林立不仅无奈，月明倒是容易，人世间的事却难得清明。
继而林立又暗觉好笑，打架？这么low的沟通手段；还有什么王小波，王先生早就与世长辞了，还不如梦到他的妻子李银河，好歹李银河先生还是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博士，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后，中国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家，不过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真是在梦里呀。
林立裹好被子认真想到：是该好好的和念晞和温天泽沟通一下了。
☆、第十五章
经过了一个周末的沉淀，林立已做好了准备，打算找他们两个谈清楚。因为不能因为有关性的话题难以启齿就置之不理。
林立其实一直在想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要像陈忠实先生创作白鹿原一样勇敢“不回避，撕开写，不作诱饵”；第二件便是，不能打架，要和平不要暴力，要和平不要暴力……
在课间操时，林立站在念晞班级窗外，念晞本要自己出去，结果林立竟让她把温天泽也叫出来，说要请他们去学校新开的咖啡厅喝咖啡。
温天泽对这种琐事一向直线思维处理：一，念晞和林立关系好，我要给念晞面子，二，免费喝咖啡——我去。
念晞更是习以为常，林立本就温润如玉，待人处事又面面俱到，请同学喝咖啡也是正常。
在路上，林立只是简单地含蓄了几句，并对温天泽说了一句：“谢谢你这大半年对念晞的照顾，不过，你要知道，我一直是那念晞当至亲来看的，甚至是超过亲生妹妹，念晞一家是对我有恩的。”
温天泽微微点头，并没有多问，念晞则是对林立依赖习惯了，和林立在一起几乎不带脑子，林立和其他人谈话，她也几乎不听不问不插嘴。
林立却继续说了下去，并把念晞父母对他的救命之恩说了出来。
温天泽虽是毫不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当时叔叔阿姨为什么会拼尽全力去救你，他们不怕有什么意外没人照顾顾念晞吗？”
念晞林立同时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
一时之间，三人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