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地把脚放在鞋子上,很好,没有异样,陆安安踏上拖鞋,往卧室走去,拉紧门。
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搜索:家里进老鼠了怎么办?回车。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问答。鼠标一点点拖动,办法一,
办法二,
行吧,改天买点老鼠药,突然“吱吱”的声音响起,又是什么?
陆安安转头看过去,又是那只小老鼠。门打开了一条缝,它蹲在门缝之间,看看她又看看她的电脑屏幕,就好像它能看懂一样。
嘿这有点邪门了。陆安安突然想起自己不是在现实生活中,所以这也没什么不可以。通人性的老鼠?
陆安安斜着身体盖住电脑屏幕,带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试探性地打招呼,“嗨?”
“吱吱吱。”它竟然回应了。
“呃……你看到的都是开玩笑的,我并没有想买什么老鼠药之类的。”陆安安继续解释。
小白鼠听完,转身从门缝里钻出去,大约一分钟之后,“吱吱吱—”
它又钻进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堆老鼠从它身后冒了出来。最后小白鼠带着成群的老鼠,堆在她的卧室门前。
OMG!
陆安安的笑容从呆板变得僵硬,最后趋于笑与哭之间。
她挥动五根手指,“嗨,你们好。”
第十二章
凉爽晴天。
“啪哒。”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浓茶倒在地上。陆安安往角落看过去,果然看到藏在灌木堆里的“馒头”。
郁泽新弯腰去捡:“真不好意思。”
“没事。你别动,我去拿扫帚。”
起身走过草丛,走到厨房。拎起扫帚和铲子,那只小捣蛋鬼也跑了进来,蹲在门口“吱吱吱”地叫着。
“馒头,你今天怎么这么爱捣蛋啊。”三番两次地制造“事故”,陆安安气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是什么凶宅呢,老是发生一些灵异事件。
小白鼠嗅了嗅,三两步跑上前来,“吱吱”地叫着,跑到铲子边,扒拉着铲子。
“下去。”
“不要以为你可爱我就会原谅你。不要再闹啦,那是我的客人,好吗?”
陆安安弯腰摸了摸馒头的小脑袋,提着扫帚往外面走。
“真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着,陆安安走过去将残渣扫进铁铲,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除却大块的残渣,还有一些细碎的小片。
挽起一边头发,抽出一张餐巾纸,弯下腰将碎渣裹进纸里。
“嘶!”一片未被注意到的锋利的碎片扎破了食指,红色的缝,边上渗出一滴红色血珠,渐渐凝聚。
一阵刺痛后,陆安安正要抽张纸,身旁已经递来一张丝帕,血迹沾上了精美的刺绣,血从线之间渗开。
郁泽新的嘴略微张开,目光闪动,低下身裹紧丝帕。“家里有创可贴吗?”
粗糙宽厚的手指相碰,陆安安不自在地收回手:“有的”
“在哪里?我去拿吧。”
本想自己去,郁泽新已经站起来。
陆安安只好坐到椅子上,太不好意思了:“就在电视柜里,左边的那个。”
男人蹲下来翻找柜子,“找到了。”他抬起药盒示意,西装紧绷。
陆安安点头,男人拿着药盒走过来。“把手伸出来。”郁泽新拆分成一片创可贴。
“不,我自己来吧。”陆安安轻轻地把丝帕拆开,手略微一用力,又有血丝隐隐渗出,“给我吧。”
顿时,一只小白鼠沿着桌柱往上爬,突然出现在桌面。对着郁泽新“吱吱吱”地叫着。
馒头这是又生气了。
“别,这是我的宠物,叫馒头。”看到郁泽新防守的动作,伸出左手将馒头揽回来,担心冒犯对方。
郁泽新低头看着她,将东西放在桌面,滑过去,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馒头?它真可爱。”
阳光翻进乌云里,他脸上的光也消失不见。“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去。”郁泽新站起身来,一把将所有东西都带回客厅。
右手垂放在桌面,左手抚摸着馒头的小脑袋。陆安安也起身,天看着要下雨了。她该去学校接小六。
厨房里,郁泽新对着崭新洁亮的餐具发呆。“怎么了?”陆安安问。
“噢,没事。”他笑着回应,“厨房装修得真好看。”
“谢谢夸奖。”馒头又开始嚎叫了,陆安安连忙安抚它。
“看来你的宠物不太喜欢我。”郁泽新耸肩,看向对方怀里的小白鼠。
“没有,它只是……比较害怕陌生人。”她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其实馒头从很少这样叫。
陆安安:“下雨了,我要去接他放学了,就是我弟弟。”
郁泽新:“好,那明天再见。”两人走出厨房。
“趁还没下雨,你赶紧回去吧。”
男人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走出客厅,驻足:“周末有x乐队演出,要一起去吗?”
想了想那天的行程。“好。到时候你叫我。”
“不见不散。”男人张嘴大喊,笑着挥手,侧身离开。
天空一阵惊雷。
“你快走吧。等下下雨了。”陆安安看着大门闭拢,转身拿伞。
撑伞走进雨幕中,她要驾车去接小六了。
大雨滂沱中,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们从一扇小小的铁门里钻出来,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热情。
家长们夹在后门两侧,挤成一堆。他出来了。
军绿色的外套已经淋得湿湿的,紧贴在身体上,两侧的头发垂在眼旁,抿着嘴,他的心情算不上很好。
陆安安走过去,将他揽进伞里。“快来,雨下的太大了。”他已经比她高上一个头了,他接过伞。
湿答答的肩章有着粗糙的质感,“今天该叫你带伞的。”,一直沉默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才缓过神来。
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矮小还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女人。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不关你的事。”
坐上车。
后视镜里,少年歪靠在椅背边上,扣着手指,脸贴着窗外。
“今天军训怎么样?”陆安安问。
雨刷左右滑动清扫雨幕,车窗视线变得清晰。
“还好。”他回答到。
“你手怎么了?”眼睑开合,突然看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一抹刺眼的棕黄色粗布。
宫伯玉望向她,“没事。就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他扬眉想要听到更多。
瞥一眼他,陆安安解释:“今天下午和郁泽新一起喝下午茶,杯子掉地上,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割着手了。”
收回头回到自己的椅子里,呈现一种防备的姿态。“又是他。”
“不是和你讲了不要和他交往了吗?”
“他不是什么好人。”
陆安安感到莫名其妙,更是一阵莫名的窘迫,“没有,他其实人还可以,又很有礼貌。”
宫伯玉扯嘴,“上次在火车站你也是这么说的。”
回忆击中了陆安安,回想起自己竟然会相信那骗子可笑的谎言,陆安安睁大了眼睛,行吧。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在太容易轻信别人了。放弃争论,专心驾驶汽车。
时间一点点过去,汽车驶到了山底。对过讯息,大门打开。
一路向山腰驶去,路过一栋白砖房屋,郁泽新站在院子里给花儿浇水,他看到驶来的车辆,立起身子打招呼。陆安安笑着点点头。
宫伯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半张脸显露在外,轻声细语地说:“周末我们……”
“什么?”陆安安没有听清楚,回过头瞥了他一眼,下一秒又立马将视线回到路上。两人的表现得十分亲昵。
“没什么。”睥睨那男人僵硬下来的手臂,宫伯玉将头转回来,蹦跳的心跳声逐渐缓下来。再往后瞥了一眼,那男人恼羞成怒地将工具摔到草地上。
鼻子里冒出一股汽,哼。
陆安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感到十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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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的两周军训时间过去了。放三天假。
宫伯玉倒是没有怎么被晒黑,就是脸上晒得发红、脱皮,后来陆安安不得不强迫他涂抹防晒霜。
终于结束了。脱下硬挺粗糙的军训服,一起塞到洗衣篓里,换上清爽的T恤。
“姐,我准备好了。”
背着小包来到客厅,看到陆安安穿着一身清新的绣花衬衣,将她的身形修饰得很好,一条笔挺的宽松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