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能否让我说两句!”李仁慈拦在了大门口,“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不用我多说,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工作有多难找,特别还要能顾得上家离家近的这是其一;其二目前已经过了大半年,在这个时间段选择跳槽最为不利,年终奖是个未知数,另外新单位的待遇无论如何保证也是个未知数。从实际出发,无论盛茂建筑何去何从,你们都不应该置自己的利益于不利的地方,是不是?”
此刻,人头攒动中安静了一下,随之又有人高声质疑:“张董躺在医院,生死未卜,银行的人三天两头来催收,眼前这么不堪,你让我们怎么安心工作?”
“谢谢你能从公司未来的角度出发看问题,证明你不想走!”
“谁想折腾啊!”大家吵闹中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
李仁慈语气下降了几个调,温柔的语气让这些异性同志不再咄咄逼人。
她继续调整好气息,将整理好的思绪抽丝拨茧般娓娓道来:“银行来我单位调查是正常的贷款调查程序,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更不是什么起诉拍卖,另外我们已经与达远商定,以抵押和担保方式向银行新增五千万的融资,过不多久,大家就会收到这个消息的!”
燥动的人群方才真正安顿了下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坐回了原位,悠闲地吃起水果,面对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甚至还有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不知为何,她的气场依然强大到不行,李仁慈也佩服自己,说完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老黄指着刚刚在他眼前说话有理有节的女孩回击道,“我是张总的未婚妻!”张天一听道,咽了咽口水,任建低着头偷偷地笑着,其它人望向一旁默默无闻的两人。
“对,他们快要结婚了,我早就知道,李小姐是本市人也是我爱人的同学,这个我可以佐证。”
夜深人静,他们方才结伴离开,虽然之后的问题全是围绕他们如何认识,何时结婚及仁慈的工作而展开,但总算是各自安好。人心难测,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就平一时之愤。所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任建开着车,天一不再坐副驾驶,而是选择与仁慈一块儿坐在后座,双手环胸,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是不是太会撒谎了,可怕至极啊!抢过她手里的牙签棒,“别吃了!”
“我都快饿死了,让我再吃点!”她使劲全力,他依然不松手,而她硬生生地凭自己的本事将水果塞进了嘴里。
“放手!”
“不放!”说时迟那时快,仁慈掐住天一的手,顺时针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到对方尖叫松手。“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的啊!”
“哼!你应该庆幸是遇到了我!”
司机任建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仁慈,别说天一,我都被你说得热血沸腾,但哪里来的合作和融资?”
“合作可以洽谈的!与达远不是一直有合作的嘛。”
车里的两个大男人,嘲笑声此起彼伏,笑着笑着好像觉得自己亦不能置身事外,嘎然而止。
“具体说说?”傲骄的张天一调整了语气。
“你和子然家是世交,约他出来,如果可以最好还要和他父亲见个面,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的!”
“这个不难,但此时要达远和我们合作且为我们融资担保,不可能!目前房地产回暖,谁不先顾自己!还有你说的银行贷款,怎么回事?”
她若有所思,自知道他的担忧,脑海里全部都是如何为他分忧,独自闭上眼睛,倚靠在窗上。
“你也别挣扎了,其实我心里已有眉目!”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任建和仁慈不约而同地询问是何方法,“我们家底子还是有的,也不能让你大话说白了,早就和我妈商量,把手上的房子尽快处理掉,连同上海的几套,挨过今年问题不大!”
“对对,现在房地产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任建一听,开心得不行,作为职工,这个消息无疑也让他很心安。
“房子不能卖,一套也不行!”仁慈强硬回应,这时的口气让她像是变了个人。
“为什么?”天一转过身,与她对视,他正想发飙,好好教训下这个狂得不行的女子。
“我们今天去的意义是什么,给予大家信心。你如果把名下的房产全部抛售,又会造成什么?”
“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们换个方式,用房子抵押向银行贷款!”车里两个大男人听了,纷纷摇头,“银行从来不会雪中送炭,不针锋相对就不错了,这时候它会给我们贷款吗?”任建的顾虑也是天一的想法,而且目前来看房子较年初已经上涨不少,相比而言确实能解决燃眉之急。
“我已经明确地问过同事,他说没有问题!”李仁慈将手机拿到天一眼前,“利率这么高,凭什么?还有为什么只肯放这么点资金,如何够用?”边浏览信息顺带将手机扔向了车底面。
她弯下腰,挨着手机下落的方向摸索:“你明天联系子然,我们吃个饭,接下去的一周你只按时上班,经常往达远建筑走走,便可!”
忍无可忍,他紧握自己的手机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也扔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仁慈手一摊,满脸无辜,眨眨眼,嘟着嘴:“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你要是卖了一套房子,我不会再管你!”
“威胁我,要走现在就可以下车~~”
任凭男友如何暴跳如雷,吐沫横飞,她不予置评,继续闭目养神,内心思虑万千。不仅要随时掌握天一的动向,还要继续和朋友商谈,望能以适合的利率、款项以及更快的速度得到贷款。同事不能理解,这种一不小心越雷池的行为,她李仁慈为什么要做?是的,她已经做好双手准备,必要时她愿意全身心地帮助他,为此付出自己的仕途。
☆、三十、华山再高,顶有过路
冤家路窄,四个人再次相聚,相对而坐。不同于以往,天一和仁慈的默契越来越好,文静爱搭不理,不愿正眼看他们,子然的表现和平常无两样,有时不自觉偷偷地看几眼仁慈。
“和她分手,我一百万送给你用也行!”终于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的文静爆发了,向来强势的李仁慈听到后竟也自然而然地低下了头,如何回应,我可以不出声,他呢?余光瞥向同座,天一抬起了头,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猛吸一口,将烟灰弹进了餐盘中,“一百万送给我,你当我是什么?讨饭的?讨钱的?”说罢,他抓住女友的手离开了。
“你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等天一和仁慈走之后,王子然无奈又厌倦地问道,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交集。
“你们男生为什么说变就变了呢?当初天一说没有考虑过结婚当面直接拒绝了我家的联姻,你从前说喜欢我,愿意等我,结果呢?李仁慈不就是个乡巴佬。”她文静从小到大,无论在哪里都是那么闪耀,举手投足间淑女风范。温柔似水,高贵典雅是很多人对她的评价,追求者数之不尽,应该而且就是这样。
“从前觉得你很好,但如今变得我都不敢和你多说话了,我们一起长大,虽然我们的夫妻关系现在有名无实,但我还要忠告:社会变了,父辈的传统产业岌岌可危,我们更要成为强大和优秀的人,而非只会耍小手段的人!”王子然欲转身离开,文静拦下:“明明是你们自己变心了,怎么还是我的问题了?琴棋书画我哪样不行,哪里比不上她,不把话说完,不许走!”僵持许久,子然强行推开对方的手,拿上外套匆匆离开。
在单位,仁慈吃着饭,不忘与男友视频,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从而可以更好地协助他,因为作为男生,始终不可能过多地向女生寻求帮助,特别还是他张天一。
“子然爸,到现在还没有接电话吗?”
“是啊,你要我说几次,这个老狐狸!”放下筷子,定定地注视着视频里一边打游戏一边和自己通话的男友,李仁慈在镜头前比划着拳头:“要锲而不舍,实在不行,你去他办公室堵他,不是,等他,只要见到他,除了可以营造出你们看似合作的关系,而且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或多或少都会给予帮助,必须改掉你对长辈不客气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