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颔首,跟她措开了身体,说道;“快去救火吧。对了,你看见你大哥了嘛?”
外面火势这么大,她居然没看见自己男人,马艳心中产生了一连串的疑惑。
林小兰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了,听了马艳的话,她身体僵硬了一下。
马艳没留意到自己小姑子的反常,又自言自语说道;“你大哥会去哪儿呢?之前听见你哭声,去看的你,你在外面,那你大哥呢?”
林小兰往外走去,扭头看了看已经快被熄灭的火势,扭身大声跟马艳说道;“ 大嫂,我大哥还在仓房里呢!”
“你说什么?”马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问道。
“我大哥在仓房里呢。大嫂,都怪我,我一着急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马艳不等听完她的话,发疯了似得往外跑,口中喊道;“快救火,大树在仓房里呢!”
“咋回事?大树怎么会在仓房里呢?”林天宝提着一水筲的水,听闻自己大儿子在仓房里呢,惊得他把水筲仍在了地上。
“小兰说的。”
“小兰呢?”
“爸,都这会儿了,你还找她干嘛?先把大树救出来要紧……。”仓房里的人可是她的丈夫,万一要是遇难了,扔下他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林天宝反应过来了,不在找林小兰了,喊道;“快,大家加把劲,大树被困在仓房里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林老太太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妈?”
“奶奶?”
“老太?”
“林大娘?”
“……。”
这边火还没完全被扑灭呢,林老太太得知自己宝贝大孙子被困仓房了,受不了这个刺激,晕厥了过去。
林老太太一晕倒,院中的人也不知是先救火好了,还是先救林老太太好了,一个个开始自乱阵脚了。
哭喊声,咒骂声连成了一片,给明天大家茶余饭后增添一笔趣事谈资。
一个小时后,林大树被人从仓房内抬了出来。
一股屎尿味四散开来,熏的在场所有人捂住了口鼻,一个个往后退了退。
第2章
“这是谁干的?”别人可以嫌弃林大树身上散发的味道,马艳却不可以嫌弃。
见自己丈夫手脚被绑,口被堵住了,急忙取出了他口中之物,想知道是那个挨天杀干的此事。
绳子从林大树口中取了出来,马艳迫不及待问道;“大树,是谁干的?”
林大树一脸恐慌看着四周,佝偻着身体,嘴上喊道;“火,救命呀!火,救命呀……。”他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
马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自己丈夫身上说道;“大树,你这是咋啦?你别吓唬我……。”
“快找大夫去。”林天宝跟自己二儿子说道。
没一会,村里大夫被找来了,一番诊断,说林大树是惊吓过度造成的,具体能不能好起来,大夫说了,不好说。
林天宝傻了,马艳哭得是死去活来,醒来的林老太太一听自己大孙子受惊过度吓成了傻子,再次华丽丽的晕厥了过去。
救火的邻居都没离去呢,三两成群窃窃私语了起来。
“到底是谁绑的我大哥?”
林天宝被自己二儿子这番话惊醒了,目光落在了大儿媳马艳上身,脑中是之前马艳跟他说得那番话。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林天宝想到了什么,就见他咬牙切齿道;“小兰呢?把她给我叫过来。”
经他这么一提,马艳也不哭了,胡乱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小兰说大树在仓房的,指定是她把大树捆了……。”
林小兰捆林大树?
这可能吗?
在场所有邻居心中给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不可能。
林小兰在林家就是个任劳任怨小奴婢,会有胆子捆绑林大树?大家越想越是觉得此事过于离谱了。
毕竟是林家的家务事,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眼看天就要放亮了,大家一个两个就回去了。
“爸妈,你们快回屋看看去,东屋的箱柜被人翻过……。”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家人呼啦啦冲进了东屋,紧接着传出了咒骂声。
“是谁干的?是谁?”
一家之主的林天宝已经到崩溃的地步了,仓房失火,存粮葬送火海之中,大儿子被吓成了傻子,钱财被盗,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人只能恶魔磨。
“爸,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小兰,这丫头会去哪儿呢?”
林天宝脸色渐渐涨红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哆嗦了几下,嘴角冒出了白沫,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爸?”
“爷爷?”
“他爹你怎么了?”
林家人蒙了,七手八脚把林天宝抬到了炕上,一个个哭的哭,叫的叫,总之场面十分的混乱。
一通忙活,再次送走大夫,林家人绝望哭成了一团。
林老太太再次睁开眼睛,得知自己儿子可能会偏瘫在炕,老太太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晕了过去……。
林家人忙得是焦头烂额,一个个都没时间去找罪魁祸首了。
而此刻的林小兰呢,正走在通往余宁县的路上。
她家归宁怀县管,她是往另外一个县城去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摆脱追她的人。
一路她是连跑带颠的,就怕被抓回去,连停下休息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
看着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大地,林小兰没有心情欣赏沿途风光,一门朝前而去。
她家离余宁县一百二十多公里,以她现在的脚程来看,最少需要再走十多个小时,中间不能停歇的那种,不然时间只会更长。
林小兰不知自己走出多远了,更不知自己身在那里,仰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她舔了舔已干裂的唇。
此刻的她是又渴又饿,头顶被太阳晒的像是要冒火一般,眼前一黑,她差点倒在了地上。
举步艰难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见路旁有树杈,被她捡了起来。
掘去多余的树枝,林小兰拄着树杈在地上试了试,虽然很不趁手,可总比没有要强。
又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林小兰感觉自己快体力不支了。
她步履蹒跚向前前行,双脚双腿早已麻木。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咬牙坚持着,只想着逃离那个家。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终于踏上通往余宁县的国道上了。
漆黑的油漆板路,被太阳一晒,会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沥青味。
林小兰站在国道上,回头朝她身后看了看,嘴角微微上翘少许。
她没再停留,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余宁县而去。
又走了很远一段路,林小兰视线已经模糊了,眼前一黑,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哈哈……。”
倒在地上的林小兰笑了,费劲巴力翻了身,看着蔚蓝的天空,觉得自己死在这里也挺好,最起码不用受那非人一般的折磨了。
意识渐渐有些涣散,脑中回想的是她几个小时前经历过的那一生,遭受了无穷无尽的虐待,最后死得还那么的凄惨。
直到此刻林小兰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父母会如此狠心这样对待她!
从小到大她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没吃过几顿饱饭,被家里人呼来唤去使唤着,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换来一顿打,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疑问不是她现在才有的,而是曾经就有,可惜的是,一直没寻找到答案。
天空渐渐变黑,林小兰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带着不甘,带着恨意,带着满足晕厥了过去。
“……。”
一辆东风卡车缓缓朝前驶来,为何是缓缓呢?那是因为车上俩个人在说话唠嗑呢!
“宋厂长,您看能不能给我几天假?我老姨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非得让我去相亲……。”
宋志诚斜了一眼说这话的马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这个月都请几回假了?你是不打算干了?”
棉麻厂待遇好,工资高,多少人打破头都挤不进来,马涛脑袋只要不被驴踢了,是不会扔了这个铁饭碗的。
马涛干巴巴笑了笑,不死心讨好的说道;“我的宋大厂长,我的宋大哥哟,兄弟求求你了行不行?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这小子说得话能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