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书架(7)

她揉揉眼睛,关掉了手机闹铃。

这个闹铃是为米言订的,常清梦这才想起自己还想帮米言做心理治疗的事,因为突如其来的失踪,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重新唤醒电脑,盯着着花花绿绿的新闻,原来每天这个世界会发生这么多事,学校的失踪案就像被大海吞噬的石子,再无风无浪,后续新闻也寥寥无几。

常清梦关掉所有的网页,仰身倒在床上。

自己魔怔了,如果真有什么变态杀人魔,警察也早就抓到了,自己在这里操什么闲心。

她抓过自己刚刚捏成一团的那张纸,在眼前展开,看了一会又重新捏成一团准备扔掉。

就在抛出去的一瞬间,常清梦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没有罗列完,两年多前学校还有一起失踪,和现在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的新闻更是寥若星辰,常清梦能找到的几个新闻,也都是无关痛痒。

只有一个页面还算吸引她,里边有一张图,是米言妈妈接受采访的图,很模糊,但常清梦确定那就是米阿姨。

因为失踪的那两个女生好像正好是米阿姨的学生,所以正好采访了米阿姨。

除了这张图,其他的都是些有的没的,常清梦很快就翻过去了。

米阿姨的脸消失在屏幕里的一瞬间,常清梦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她扔开鼠标,将之前那张皱巴巴的纸抓过来,死死盯着那个问号,浑身仿佛炸开了无数根刺,每个毛孔都在颤栗。

这些人确实和她毫无关系,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米阿姨的学生。

无一例外。

米言的车修好了,开始重新接送常清梦上下学。

当时撞的并不严重,在常清梦看来,除了换了座椅,其他的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她看米言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的另藏玄机,她和米言有再次交流过,但米言的表现没有任何反常。

常清梦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或者她不敢再怀疑,也不敢再接着往下想。

可这些想法却一直折磨着她,好像要把她拖向深渊。

最近这些天,常清梦只要一闭眼,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开始满脑子乱飞,根本难以入眠。

今晚难得的早睡,却又被半夜的闹铃吵醒,常清梦头痛的都没力气生气了,她准备把这个闹铃删掉,反正天天熬眼儿也没见米言再出来过。

再次入睡前,常清梦瞥了一眼窗外,困意瞬间被完全惊走,全身如坠冰窖。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杂物房走出,手里提着一个大包,关上门后,转身消失在后院门外。

内心的煎熬如同烈火,灼烧着常清梦的每一寸理智,恐惧和好奇已经在心里扭打成一片,难舍难分。

最后也许是好奇占了上风,常清梦决定去看看,她要看看那个杂物房里到底有什么。

她要去求证,那样温柔、谦逊、优秀的米言哥哥绝不是虚假的。

家里有一把杂物房的备用钥匙,只不过从来没用过,如果杂物房的锁没被换掉,她应该能顺利地看到里边的东西。

常清梦屏住呼吸,努力稳住颤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眼。

拧不动,锁果然被换掉了。

她有些失落,但这样的结果却更多的让她心惊。

将钥匙收回手心后,常清梦准备退回屋内,转身的一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你看到了。”

这是常清梦第一次进米言的房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想象过米言的房间,应该和米言整个人一样,干净、清爽、温暖,但事实上房间却阴暗、沉重、冰冷。

她想错了,无论是房间,还是人。

她被米言死死捂着嘴拎到房间后,双手便被捆在床头,对面正好是两个书架。

其中一个书架她很熟悉,是她亲眼看着米言组装的。

同样熟悉的还有书架上的人头,每一个都被安详的泡在玻璃瓶中。

常清梦只看到了秦梓欣的,便趴在床沿呕吐不已。

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的人类是怎样每天在这个人头书架前安然入睡的。

更无法想象,这么多年,自己楼上住的是怎样一个恶魔。

米言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带着和平时别无两样的微笑,手中举着一个针管。

“言哥,我求求你……”常清梦蜷起腿,试图跪下,但手腕被紧紧捆在床头,她只能把双腿蜷在胸前。

“你求我什么?”米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眼前的书架,“求我不要把你变成这样吗?”

常清梦用力闭上眼睛,但还是看到了那些孤独可怕的人头,她想吐,可已经吐不出什么了。

“放心吧,你和她们不一样。”

米言松开常清梦的下巴,抓住她的脚腕,强迫她的腿伸直,然后欺身压上去。

“别,不要。”泪水从常清梦的眼中绝望地流下来,“言哥,我求求你。”

米言低声笑道:“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常清梦被压得动弹不得,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如此这般,还不如死了轻松。

她调动全身仅剩的力量,头使劲向身后的墙面撞去。

撞到的却是米言的手。

“别这样。”米言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直视自己,“我很喜欢你的头。”

常清梦喉咙恐惧地嘶哑着,却发不出一句人话。

她眼睁睁地看着米言将一针管的药推进自己的胳膊,身体很快软成一滩烂泥。

她看得见米言的侵略,甚至感受得到生命的消逝,但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爽。

米言裸着身体坐在窗台上,深深吸了一口烟。

不仅仅是到达顶峰时带来的快感,让他更爽的是那些柔软娇嫩的身体,在他的身下逐渐丧失抵抗,直至变得僵硬的过程。

他瞥了一眼床上已经僵硬的躯体,冰冷阴鸷的眼神与那张英俊精致的脸格格不入,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坨生肉。

他一边对这些弱小、狂傲、自大的女性充满了鄙夷,一边却又疯狂地喜欢、收藏这些头颅。

但是今天他不想要她的头,因为马上他就要解放了。

米言抽完最后一支烟,从抽屉里拿出那只准备了十二年的羊角锤。

他被母亲囚禁了半年后,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这把锤子。

砸烂母亲的头,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疯狂生长了十二年,已经变成了几近变态的渴望。

米言拿出初中的校服,穿上已经很紧了,但没关系,他现在很兴奋,从出生到现在,这应该是他最快乐的一刻。

终于等到这一天,那个疯狂、自私、偏执,认为所有男人都是废物,童年时期不停折磨他的女人。他终于要敲开她的脑袋,一想到她脑浆四迸的画面,米言就兴奋的浑身颤栗。

砰一声,他终于砸开了那个女人的卧室门……

米言带着一身的白的红的,安静地坐在露台上。

接近破晓,夜色愈浓,他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觉得这个夜未免太长了些的。

终于到了破晓时分,朝霞似血,米言伸了个懒腰,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地给警察打了通电话。

放下手机后,他眯眼朝东方看了看,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

他总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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