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覆水难收?+番外(7)

薛延来了兴趣,整暇以待的看着她,“噢?说来听听?”

“……”

她豁出去了,反正这脸皮也不要了,“比方说,谢家二公子。”

“……你确定?”薛延的神色古怪的望着她身后。

“当然,你想不然他何至于湿身相救又不图回报?那定然是……不”等她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回头果不其然对上那双如清冷的脸,笑意又僵住了,“真巧呀。”

谢晏回沉默的望她良久,似乎要将这个人看透,看看她有多不要脸,半晌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薛廷,“薛兄。”

薛廷点头,“你们这是要走?”

傅俞接过话,“我们选的位置不妥当,无意听了许多闲话,都是无心,无心哈。”

薛语盈害臊的不行,埋着头一言不发。

这茶也吃不下去,便随着他们一起下楼。

傅俞走在最前面,谢晏回走在第二,她大哥紧跟其后,薛语盈在最末,后面跟着几个小厮。

谢晏回这时已经没借助轮椅,那腿也不甚灵活,薛语盈敏锐地察觉到有几次下阶梯时他的身子在晃动。

一想到这事是因她而起,就让她无端生出许多愧疚来。

四人在茶楼门口站定,两行人互相道别。

她抬起头又低下,抬起头又低下,如此循环往复看了几看,还是忍不住。

“等等,”她从薛廷身后绕出来,快走几步赶上两人,“你这……腿伤大好了吗?”

谢晏回垂眉,他这是宿疾,他的前半生活在腿疾的阴霾中,对这件事忌讳莫深,亲近之人多说几句都会惹来他的不快,她倒好,三番两次直言直语的冲撞。虽明白她没有恶意,却免不了心生抵触。

语气冰冷道,“大好了,劳烦薛姑娘记挂。”

等人走远了,她还和家中停在原地“哎?他怎么突然变脸呢?”

“难为你察觉到。”她大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无不担忧地想,“我看他的腿伤很是严重,我们家真的不能帮上什么忙吗?”

薛延面无表情地看着五妹,“你想怎么做,他那是宿疾,不可能根治的,你死心吧。”

薛语盈急了,“我知道,我只是说,会不会有什么药草能减轻他的痛苦?”

薛延勾起唇角,“你什么时候对他的事这般上心了,我记得你之前很讨厌他,不是么?”

她舔着唇角,移开视线,“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我于心不安啊。”

薛延跟着冷笑,“你于心不安就把自家铺子里的的生意转给他?”

“你都知道呢?”

“你说呢?”

薛语盈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兄长发落,“他什么都不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偿还他的。”

薛延叹了口气,“不用你做什么,大哥会替你想办法的,一定还了你这个人情,”

“谢谢大哥。”薛语盈笑得真诚,她就知道,从小到大,大哥都是最宠自己的。

薛延无奈地摇头,“你要是谢我,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甭说爹看了你气得吐血,乍一看还有个十八的妹子待字闺中,大哥我也经受不住这打击。”

薛语盈:“……”

不嫁人就是原罪,只要你身上缠着这桩罪,满世界的人都追着你喊打喊骂,她的命苦哇。

第7章 第七话

可可的事很快就被查出来,薛延将那侍女遣出府,后来她听闻,那范探花是个颇重情谊的男子,在穷乡僻壤的郊区找到可可,明媒正娶迎进家门,被广为流传成为一段佳话。

有人欢喜有人忧,薛语盈却不似那么快活,不仅再次被禁足府中,还要日日接受三哥的奚落。

那日她刚送走这尊大神,扔了笔将桌上铺着的鬼画符揉成一团,不住叹气。

“哎~哎~哎~”

突然一声戏笑自瓦檐上方传来,她猛地抬起头,连连后退三步。

嘶,她道是谁,原来是傅俞那厮倒挂在屋檐上,正揶揄着倒看着她。

薛语盈警惕的看他,“你来做什么?”

傅俞轻飘飘的翻下屋檐,一个倾身人就落在屋里。

傅俞笑道,“带你去见谢晏回如何?”

“?”

薛语盈觉得纳闷,“我见他做什么?”

傅俞收起吊儿郎当的架势,正色道,“他为你饱受痛苦,你也不觉得亏心?”

薛语盈想了一想,确实亏心得很,当下就做了决定。

“走!”

薛语盈不得不说,傅俞翻岩走壁的功夫确实了得,只在她腰间这么一揽,轻轻一跃下一刻就将她拦腰抱到树干上,巡查的侍卫正从树下过,她连忙捂住嘴里差点溢出的惊呼声。

到了街上,她看到许久未见的刘佳宁,欢快的隔着几人同她吆喝,“嘿,佳宁,佳宁~”

刘佳宁走过来,眉头微微蹙起,“我不是听说你被关了禁足吗?怎么会和这无赖腻在一块?”

薛语盈摆摆手,“甭提了,我都要憋死了,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我看我爹这回大有不把我嫁出去誓不罢休的念头。”

刘佳宁捂着嘴笑,“你呀,你尚且也不小了,就不想嫁人么?”

薛语盈微怔,反问她,“那你呢,说起来你还长我三岁,怎么也不寻思这事呢?”

对方被戳中痛处,笑容僵住,“我不一样,语盈。”

道理谁都懂,放下来又是那么难。

薛语盈叹了口气,不再提起这事。

傅俞提了两方纸包走过来,“走吧!”

告别之后,她才开始打量他提的东西,“这是?”

一阵桂花的清香,不难猜出是什么。

果不其然,傅俞看怪物一样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刺她,“桂花糕啊,你没吃过?”

“多谢。”她伸手就要去夺。

傅俞一巴掌拍开她,“不是给你的!”

薛语盈自然知道,而且她从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就是单纯的想惹他不痛快。

“难不成你爱吃这个?”

傅俞白了她一眼,悠悠道,“像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是无法理解的。”

薛语盈恨的牙痒痒,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顿时神色又变得怪异,“难不成,你是买给谢晏回的?”

她咂咂嘴,被脑海里的场景给震撼到,嫌恶地看着他,“啊……不是吧?”

两人从正门进,穿过厅堂左拐,绕过石山花木,有一个亭子,远远望去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群侍女在亭外候着。

这谢宅,她儿时来过几遭,当时她还是个小霸王,后来有一次她却被谢晏回整的眼泪鼻涕泗横流,打那之后,这十几年来她再没来拜访过。

当然不久前的那次不算。

傅俞走在前面,她跟在他身后。胡思乱想的功夫,已经到了亭内了,她从傅俞身后走出来,很显然,谢二公子看见她之后的神情算不上愉悦。

不知傅俞同旁边坐着的谢清舒说了什么,漂亮的小丫头站起来同他走出去。

留下她和谢晏回两人干坐着。

到此时,她若是还看不透那姓傅的打的什么鬼主意,她就是真傻了。

竟然拿她当托??

她真傻,那两包桂花糕她就该抢过来的。

好在谢晏回只看了她两眼,波澜不惊的视线又落回到卷轴上。

“咳。”她看着满池的荷叶梗子,绿意盎然,左找右寻也没能看出一朵花苞来。

“咳。”她看向青石板台阶,一尘不染,眯着眼连只蚂蚁都没有。

“咳。”她又看着碧蓝的天空,天上朵朵白云流动,她瞪大眼也没能找到一只移动的飞鸟。

“咳。”她……

“你嗓子不舒服?”谢晏回自书页间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所适从的人。

薛语盈咽了咽口水,她不会承认其实刚刚她在想,这冷不丁仔细一瞅,谢晏回生的真是俊啊。

“没有,”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手做扇风状,“有点热。”

谢晏回从她的单薄的襦裙上滑过,落在她染上红晕的面颊上,不做声响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水给她移过去。

“桌上的果子已经清洗过了,你真热的厉害,可以捡几个吃。”

话毕,谢晏回又低下头不知在钻研什么,她知道他身上还挂着礼部侍郎的虚职,她探头瞅了两眼,没看清也不敢多看。

大大咧咧在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心剥着水果。

等傅俞回来时,地上的果皮已经将亭中的二人团团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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