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覆水难收?+番外(12)

这也太滑稽了,太讽刺了。他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身往里面走。

“你不必扔它啊,”她泣不成声,一手捂住嘴一手攥着土,瓷块刺破皮肤,大块大块的血珠溢出来,她感觉不到疼,她甚至觉得这么做很痛快,“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我不会再来了,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来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你没必要说这么难听,祝你与白莹莹喜结良缘。我走了!哼!”

他已经确认她在演戏,他躺在床上想,她的演技真精湛,他自己看不到,他的眼里有太多的恨。

他在房里躺了几日,谁也不能进到院子。

似乎只过了几个时辰,又似乎过了许久许久,不然他尖如铁块的心怎么开始软化下来呢?

即使她如此玩弄他,他仍然不能见她去受苦吗?答案是肯定的,他又忍不住想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他想不明白。

他的脑子里只有他残缺的腿,和她刺眼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我梦到这里时,哭得一塌糊涂,从梦里哭醒又逼着自己回到梦里,再哭醒再强迫自己回到梦里,反反复复几次,最后醒过来时枕头湿透了。

但是我写出来就没有我梦见的感触深了,还是我文笔不行。

第11章 第十一话

谢大公子听到府丁来报,有些惊奇,“你确定?”

那府丁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淌,“确定,这几日,二公子将自己锁在房里,滴米未进,我实在是不敢耽误,才报到您这里来。”

他放下手里的笔,“走,去看看。”

门是被撞开的,谢家大公子看到躺在床上的未修饰形容的人,正呈病态的模样。

他斜眼撇了管家一眼,管家低头退出去。

他悠然走过去,尽量平和的开口,

“怎么回事?听管家说,自从薛家那丫头走了之后你就如此呢?”

谢晏回睁开眼,定定的望着他,“她说,祝我喜结良缘。”

谢大公子一愣,这才想起这一遭,“这事啊,之前我看你对她无意,她又缠得紧,日日都来府里纠缠,就哄她说你已经定了亲。”

“你何必骗她,你觉得她当真喜欢我?定亲?”谢晏回面容憔悴,“呵,且不说她,你觉得世家小姐里,谁会愿意嫁给一个瘸腿的无用之人?”

谢大公子眉头蹙起,不认同他这悲观的想法,“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只以为你自己有主见,所以才替你拦下许多亲事,想让你自己挑一个心怡的姑娘,你怎么会是这个想法。”

“不是么?”他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我瘸了腿,所以表妹退亲,她也退亲,府中大事避开我,不都是嫌弃我仪容不好吗?”

“薛语盈退亲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古怪之人,她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除了安吉,表妹是过分了,所以这些年我们家同他们已经不来往了。关于家里的事,平日里也不是说不让你插手家里的业务,只是心疼你,怕你忍着疼不说,如此而已。你要是愿意,没有人会拦着你。”

谢大公子凝神,“但是,你先和我说清楚,你这副样子和薛语盈有没有关联?”

“能有什么关联。”谢晏回眼神防空。

“……”他沉默的看着一向沉稳的弟弟,“那就好,既然说清楚了,你就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自己,成什么样子,清舒看见怕是都要嘲笑你。”

“嗯。”

他躺在床上,看着房梁,房梁突然显出薛语盈的脸,她眼里溢着笑,柔和的望着他,她问他,“桃花和樱花有什么区别?我怎么辨不出来呢?”

一会儿又转成她梨花带雨的脸,柔柔弱弱的同他哭诉,“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来了。”

他捏紧拳头,才将脑海中这些画面散去。

洗漱完毕,在院里晒太阳。

过了一会儿,傅俞抱着一盆花来了,谢二公子的视线落在花上,狠狠的皱着眉,质问道。“花从哪儿来的!”

傅俞笑,“从郊区的山谷里挖的。怎么样漂亮吧!我留了几株,这株是给你的。”

谢晏回眯着眼,几乎是肯定道,“薛语盈给你的?”

傅俞笑,“为什么?我自己挖的。”

他不语,沉默的看着傅俞。

傅俞不解的望着他。

须臾,傅俞败下阵来,将花盆往他怀中一塞,“算了,服你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怎么样?我说你怎么惹那丫头了,眼睛哭的跟灯泡一样。”

“她找你就为了让你把花带给我?”他冷笑道。

“对啊,”傅俞见他神情阴霾,许久叹了口气,“好吧,和你说实话。还不是上回铁皮枫斗的事,她听说山上有野花,之前就缠着我上山挖过一次,她说要送给你,但不知怎么,前几日顶着个灯泡眼又来找我,我又经不住她磨,就又带她去挖了一次。我跟你说,真不是那么好找,上次是狗屎运,这次找了五天,你看我这胳膊,大冬天都要晒掉一层皮,也不知道这丫头是魔怔了还是怎么,她那个手还缠着纱布,山上都是石头,她怕挖断,只能一块一块的刨,血淋淋的两只手,我都不忍看。你们究竟怎么呢,她受这么大刺激?”

谢晏回捏住拳头,隐忍道,“你还给她,我不要她的东西。”

“别啊,我不想再看她的眼泪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吧,哭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

“我让你还给她,不想看就直接同她说让她别烦你。”

“……”傅俞琢磨出味来了,沉默了片刻开口问,“怎么回事?”

谢晏回冷笑,怎么回事,“她都要成亲了,送我这些玩意有意思吗?”

傅俞沉静地看着挚友,“你知道了。我还打算瞒着你,唉,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也不乐意,但薛将军这次是铁了心,他大哥都不能替她求情,说到底还不是当初在你府上闹得。他爹哪里丢得起这个人。你也不要这么绝情,她或许没有旁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她,想一出是一出的,她把你当朋友,走之前想送你点东西做留念,其实不过分。你也不要吧它想成男女之事,觉得太龌蹉了看不下去什么的,她下月初就走了,你就让她安安心心的嫁出去吧。”

谢晏回眸光更冷,“我让你还给她!我不想再说第四遍。或者你自己出门找个角落扔了,别让我看见它。”

傅俞看着手里的花,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已经有枯萎的迹象了,他冷声问,“至于吗?”

“至于。”谢二公子也冷声回他。

傅俞点头,两手松开,花盆直直的落在地上,四溅开来。

傅俞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不喜欢人家姑娘还不准人家姑娘嫁娶?心里密密麻麻的是对薛语盈的不忍和不甘,“那就这样吧。也甭还给她了。”

转身就走,一直走到院口又折回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挥上去,“你他妈的在气什么!我他妈晒了五天我说了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她,你一早和她说明白不就没事了!你让她一日一日的陷进去,然后寻个理由再将她拒之门外,你可真够意思!”

谢晏回一拳一拳的受着,守着的家丁跑过来将两人拉开,谢晏回啐了一口血,“那你要我怎么做?娶她?凭什么?”

“你娘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混账!!她求着你娶了吗!她确实年龄大了一些,这些招你了吗你要这么羞辱她。她已经决定要嫁去西凉了,反正西凉人成亲晚,没人嫌弃她!”

谢清舒听到风声赶过来,挡在二哥身前,防备的看着傅俞。

谢晏回点头,“嗯,挺好。那就嫁吧。我与她井水再不犯河水。”

“……”傅俞微眯着眼,打量了他许久,“你喜欢她?”

谢晏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该让管家告诉她你已经定了亲,我知道没这回事,我告诉你这个,是不想让你日后后悔,她决定嫁去西凉就是那时的事。满京城的人都以为她是被迫的,她不是。她决定好的那天同我说了许多话,她说她以为你有那么点喜欢她,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她说她不想再留在京城了,她说西凉来了许多使臣,有想要联姻的,她让我对你说声抱歉,她不会在回来了,你不必感到烦恼。”

薛语盈驾车在相府等了许久,才见傅俞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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