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148)

作者:归去闲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嫁进盛府这么久,众人行事如何,她也能看清楚。

游氏不必说,几乎从未对她展露笑容,长房的慕氏婆媳固然待她和气,但那是看在盛煜和敬国公府的面子上。唯有盛老夫人最通情达理,慈爱待她,每尝问安家宴,时常有意照拂,有时甚至比待盛月容还要好。

这样的祖母,足以抵消游氏的冷脸与疏离。

魏鸾眉眼含笑,说得真心实意。

盛老夫人却笑而摇头,“毕竟上年纪了,哪能长久护着。老二脾气冷硬不够心细,你又太懂事,守着曲园的规矩,甚少让娘家人登门。其实既结了亲,也无需太避嫌,叫你母亲常来瞧瞧,也好叫人知道,咱们背后是有人撑腰的。”

这番叮嘱,自是有感于游氏的冷淡态度。

——易地而处,倘若盛月容碰见如此婆母,老夫人怕是也会设法撑腰。

只是普天之下,能如此设身处地为孙媳打算的,着实凤毛麟角。

魏鸾将她发间钗簪搁在旁边,笑得眉眼弯弯,“那就听祖母的,常请我母亲来逛逛,也好陪祖母说话解闷。只是远水难解近渴,还是得祖母长命百岁,多护着我才行。”

“小贪心鬼!”盛老夫人笑嗔。

然而毕竟累了整天,躺在榻上,不免哈欠连天。

魏鸾没再打搅,安顿她睡下,出屋自回曲园。

谁知还没走到两园间隔的洞门,忽听背后有人喊“少夫人”,愕然回头,就见乐寿堂的丫鬟宝珠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那张脸累得涨红,却又露出惊慌之色,赶上前道:“少、少夫人留步,老夫人不好了,请你过去瞧瞧。”

“祖母身子不舒服?”

“才睡下没多久,忽然就醒了,不知怎的呕血起来。那边已派人去请郎中了,少夫人也回去瞧瞧吧。”宝珠显然是疾奔而来,口干舌燥的,满眼皆是慌乱。

魏鸾哪敢逗留,匆忙折身回去。

第112章 归来

乐寿堂里, 这会儿乱糟糟的。

红绸彩灯仍在, 先前喜庆热闹的氛围却已消失殆尽,甬道廊下皆站着丫鬟仆妇,各自紧绷心神待命。进了屋里,盛闻天和游氏夫妻俩围在榻边,旁边站着满面焦灼的盛明修和长嫂,郎中和长房的几位还没赶过来, 唯有仆妇扶着盛老夫人。

透过人影空隙, 魏鸾的目光紧紧落在祖母脸上。

比起入睡前, 她像是迅速被掏空似的,脸色苍白如纸, 唯有嘴周残留着尚未擦干净的血迹, 殷红骇人。在她大步赶过去的间隙里, 老人家又呕起来,血丝顺着唇角流出来,惊得仆妇手足无措,就连见惯风浪的盛闻天都急得团团转。

魏鸾心中紧揪,脸色亦变了,匆忙问道:“祖母怎么了?”

榻边盛闻天闻言, 回身见了是她,忙道:“来得正好。老夫人无缘无故地忽然呕血起来,郎中还没到,也不知是何缘故。方才睡前是你照料着的,可曾察觉异常之处?曲园里也有擅医术的, 你派个人叫来,也一道看看。”

魏鸾忙命染冬去请,顺便把卢珣叫来待命。

而后细细回想方才的情形,并未想起特殊之处,只如实道:“祖母方才累得很,进屋后就躺着了,因瞧着月容出阁有些感慨,只跟我说了几句话,过后撑不住,很快睡着了。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那真是没头绪了,先等等吧。”盛闻天叹气。

他自然不是怀疑魏鸾。祖孙俩感情和睦,彼此都颇投缘,盛闻天全都看在眼里,且魏鸾能帮盛煜撑着曲园,应付诸多风浪,足可信重。方才那般询问,不过是抱着微渺的希冀,想文出点线索,及早应对。既是如此,只能等郎中来了再说。

满屋焦灼等待,热锅蚂蚁似的。

魏鸾瞧着虚弱呕血的老祖母,一颗心也紧紧悬着,没法帮她缓解痛苦,只能帮着端水递巾,好教仆妇能腾出手照料,让老人家能不那么难受。

没多久,盛闻朝夫妇也带了董氏匆匆赶来。

嫁女出阁是喜事,夫妻俩身上还穿着今日受礼的华服,瞧见老夫人呕血的模样,顿时慌张起来。满屋子的人,哪怕懂点医术皮毛,也只是日常所用,何曾碰见过这等急病?好容易等到卢珣带了曲园里最擅医毒的蔡安过来,忙将床榻让出。

蔡安久在玄镜司,这种事算得上身经百战。

细问过老夫人症状,再瞧瞧老夫人呕出的血,拿细针取了指尖血化在清水里瞧过,面色微变了变,向魏鸾恭敬道:“血色异常,恐怕是中毒的缘故,但究竟是何毒物,卑职一时间认不出来。待会郎中来了,还需细问老夫人平常如何调养,用哪些药。”

这般说辞,着实令魏鸾震惊,下意识看向盛闻天。

盛闻天的面色果然沉如浓墨。

府中独女出嫁大喜的日子,满座皆是宾客亲眷,老夫人整日都在席间,怎会中毒?盛老夫人平素深居后宅,甚少出门,更与世无争,平白无故地会是谁给她投毒?若不是冲着盛老夫人,而是意在满座宾客,又是何居心?

这般疑虑,长房的慕氏也想到了。

毕竟是主掌中馈之人,深知后宅之事牵系前庭,疏忽不得,同盛闻天兄弟俩稍作商量,便命人去外面探消息,看今日与盛老夫人同席的人里,是否有人身体不适。为免将动静闹得太大,又特意叮嘱,以谢礼为由头,切勿走露风声。

这间隙里,郎中张甫也赶到了跟前。

因盛闻天父子御前得宠,盛老夫人的身体向来是请了这位名叫张甫的太医照料。年近六十的仓髯老翁,虽腿脚不够利索,诊病却是极厉害的,对盛老夫人的体质和用药都极为熟悉。瞧过病症后,他微微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似的,再度诊脉细看。

过后,又请教盛老夫人近日的饮食。

仆妇如实作答,魏鸾在旁听着,心里已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张甫沉吟片刻,肃容抬头。

“老夫人这几日的饮食并无差错,且身体向来康健,不至于无端呕血。这病症应是吃了不净之物,只不过……”他顿了下,多年在高门行医的经历使然,并未将话说得太直白,且神情迟疑,仿佛对诊断不够笃定。

盛闻天却已听出了话音,“太医的意思是有人在食物里投毒,才致家母病重?”

张甫颔首,见盛老夫人又呕血起来,稍露焦灼,起身道:“老夫眼拙,实在断不出是何种毒药,也不敢胡乱用药,只能想个方子,尽力保住老夫人的性命。但这方子毕竟治标不治本,见效也未必好,还是得尽早找到源头,方可放心用药。”

这论断与蔡安的别无二致。

盛闻天不敢耽搁,忙请郎中到侧间,与蔡安一道商议对策。

而后兄弟俩亲自出马,与慕氏、游氏兵分两路,追查源头。

魏鸾则与妯娌和盛明修守在祖母榻前,尽心照料。

……

整个夜晚,盛府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出去探消息的仆妇回来禀报,说别家一切如常,并无半点不妥,可见那毒是单投给老夫人的。如此歹毒叵测的居心,着实令盛闻天震怒,连夜查问今日接近过盛老夫人饮食的人,将每处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魏鸾则守在乐寿堂的病榻跟前。

满屋灯火燃得明亮,只将近榻处的扑灭半数,魏鸾跟盛明修左右守着,董氏则在小厨房操心,按太医张甫给的方子,先熬了汤药吊着。盛老夫人的身体愈来愈差,半夜里连着呕了好几回血,颜色亦愈来愈深,人也是昏迷着的,唯有鼻息脉搏尚存。

魏鸾跪坐在榻前,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

嫁入盛府之初,夫君待她疏离如同摆设,婆母不掩冷淡态度,最令她感到亲切的便是这位老祖母。今日盛老夫人睡前叮嘱的那些话,更是令她动容。而盛煜即便性情冷硬,与游氏形同陌路,办差回来时也常道祖母跟前问安,足见亲厚。

如此慈爱和善之人,哪能就这样遭人暗算?

更何况盛煜还身在囹圄。

心里万分担忧,万分害怕,魏鸾只能竭力镇定,在董氏端来汤药时慢慢喂给祖母喝。

提心吊胆地熬到天色将明时,院里忽然传来急促脚步。

晨曦初露,满院安静,那脚步由远及近,几乎是片刻之间便到了屋门前。

魏鸾下意识望向门口,便见屏风后人影一闪,盛煜颀长的身影迅速到了跟前。他穿的是适宜暗夜潜行的黑衣,冒着初冬凛冽的风赶过来,满身清冷。烛光照在他冷硬的轮廓,那张脸上罕见的露了焦灼,到得跟前,急声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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