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力遒健,雄宏大气。
字不错,但作文写得就一般了。
帮他改了几个句子,斟酌的写下更贴切的字词,最后给了个“良”。
黑色的文字,红色的批语,看起来竟然不违和。
所有人改好之后,又交了上去,老师翻看之后才发下来。
阮芷兮拿到了自己的作文。
基本没什么改的,毕竟她这篇作文老师已经在课堂上当做范文讲了一遍。
翻到最后一页,红色的水笔一丝不苟的写着“优秀”,旁边还有个小一点的落款,“YH”。
这不会是原航改的吧,自己刚刚也没注意看,原航也没说。
阮芷兮在心里想着,还挺巧。
只是也太吝啬了,不能多夸自己几句吗?
春意融融,处处吹着和煦的暖风。花儿打着骨朵,蝴蝶在阳光下跳着舞,河水倒映着杨柳的倩影,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阮芷兮和江以珩又恢复了每日晨跑。
本来阮芷兮就是想着偷懒,能不跑就不跑了。一个寒假没有锻炼,而这次要考试跑八百米,阮芷兮才又有了被体育支配的恐惧。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春困来的猝不及防。
“阮芷兮”
数学老师余康在讲台上喊了一句,“上课又走神了啊,虽然你成绩上来了,但还是要认真听课。”
余老师在同学们面前说的这几句,让阮芷兮羞愧的脸红了。
作为好学生的她,还从来没被这样直接的训过呢。
阮芷兮耳朵发热,庆幸现在是在上课,应该没人看她,都在听课。
“这次的数学竞赛,我们班就江以珩、韩景木、宣瑜和顾笑佳,你们四个去。”余康在上面安排着竞赛人选。
“好,下课。”
听到下课,阮芷兮立马松了口气,趴在桌子上,让脑子放空。
顾笑佳跑到阮芷兮旁边,“兮兮,我们一起去上厕所吧。”
阮芷兮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你跟然然去吧,我不想去。”
许之然在阮芷兮前面坐下,扭过身子,“兮兮你没事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在意啊。”
“不是,我没事,我就是觉得累得很,想休息休息。”
“那好吧,我们俩去了。”许之然拉着顾笑佳一起出了门。
阮芷兮今天确实不在状态,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夜里做的梦。
梦里她和江以珩在一起了,但是慢慢地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淡,直到决绝分手。
四周弥漫着浓白的雾气,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阮芷兮一人。
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然后看到了江以珩的那张脸,那是不同于现在的青涩稚嫩的一张脸。
带着三分矜贵三分漫不经心还有四分的拒人千里,那是成年后的江以珩,也是后来阮芷兮见过最多的模样。
梦里江以珩跟她在一起之后又甩了她,用最冷漠的言语把她贬低的一无是处。
江以珩只是嘴唇动了动,“我们彻底分开吧”
却像最锋利的刀子,插进了阮芷兮的心脏。
她哭倒在地上,“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我了吗”
阮芷兮紧紧抱着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到此为止吧”
浓雾散去,只剩阮芷兮呆呆的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
醒来时的那种茫然无措和隐隐心痛盘桓在阮芷兮心中,挥之不去。
阮芷兮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从梦里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但是那种心痛,太真实了。
在梦里,那样不近人情的江以珩,阮芷兮见过的。
还不止一次。
追逐着他的那些年,阮芷兮看到过无数次江以珩被告白,然后冷冷拒绝的场面。
干脆、利落、无情漠然又好像天生的高高在上。
只是她不敢想象,自己也会变成梦里那样吗?
变得毫无尊严,没有一丝体面。
将自己的一颗心□□裸的摆在对方的面前,还任人践踏,且执迷不悟。
阮芷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是日有所思还是冥冥之中的暗示?
但是阮芷兮想,自己最近确实和江以珩越走越近了。
她对江以珩的感情……本来就超出了普通同学。
这些天,江以珩忙着准备数学竞赛。
阮芷兮就跟江以珩说,不用每天早上陪她跑步了。
而阮芷兮也有意无意的避开江以珩。
这次数学竞赛,老师还是很重视的,课下会给江以珩他们开小灶,专门训练。
阮芷兮翻开一本课外书,漫不经心的看着。
“兮兮”许之然在阮芷兮面前坐了下来。
“我们不是同桌了,下课了你也不去找我玩,”许之然嘟着嘴,“佳佳也是,忙着数学竞赛,都不跟我们一起聊天了,放学也不能一起走。”
翻书页的手指停在一行字上,阮芷兮抬了抬眼,“你要理解佳佳嘛,她现在正是要用功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好吧。”许之然朝顾笑佳的方向看去。
吵闹的教室,也阻止不了他们学习的热情。
顾笑佳江以珩他们围在一起,讨论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耳边时不时传来他们讨论的声音,用哪种解法,解开时豁然开朗时发自内心的笑容。
“哎,她们讨论的还挺起劲,真羡慕。”许之然双手撑着下巴。
阮芷兮打趣道,“羡慕什么,你也想去参加数学竞赛吗,要不要去找余老师说你也想试试?”
“哎呀,我又不是说想去参加数学竞赛,而且就我那数学水平……”
“是啊,想想那些题我都头疼,我可一点都不羡慕。”阮芷兮合上了书本,“行了,回去好好学习吧,要上课了。每次你一来,我前桌就没有位置坐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我想你了才来。”许之然拍了一下阮芷兮的头。
“好啦好啦,我知道,开个玩笑啦。”
阳光照进窗户,像是在空气中开辟出一道阳光通道,细细的粉尘在阳光下看得分明,上上下下的舞着。
江以珩和顾笑佳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笑佳笑的前俯后仰。
宣瑜拍了拍顾笑佳的肩膀,她收敛了笑容,几人又围在一起,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气氛看起来真的是很好。
阮芷兮这才想起来,上辈子,她在没喜欢上江以珩之前,一直以为顾笑佳跟江以珩是相互喜欢的。
那时候班里同学起哄,慢慢就流行起来给人配对。不知道是因为同学们的打趣,让阮芷兮有了这种错觉。
还是因为两人走的太近,才让人有了这种联想。
那是阮芷兮也是吃瓜群众中的一员,她也曾私下带着八卦的心思问过顾笑佳。
顾笑佳只说过自己确实有喜欢的人。
但是没有说出是谁。
阮芷兮也就一直以为那人就是江以珩。
而有一段时间,许之然和顾笑佳也莫名其妙的变得疏远起来。
当时的阮芷兮是毫无知觉的,除了一心学习,她对身边的事几乎没有关注过。
还是后来,阮芷兮才在蛛丝马迹中发现那些掩藏的事实。
那时阮芷兮已经喜欢上了江以珩。
也知道了许之然喜欢的人是谁,顾笑佳喜欢的是谁。
那些年的青春就像是一副随意涂抹的水墨画,有大片的留白。
不懂的人不懂,懂得人不说。
夜行
春困之后,就是夏乏。
蓊蓊郁郁的参天绿树,也没有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
知了在树上没命的叫唤着,像是要用一个夏天的鸣叫,来证明自己存在过。
午休时间,学校强制同学们要在班里午休。
怕同学们在教室里不老老实实的睡觉,还有老师来监督。
一般阮芷兮吃完饭就来教室了,等到老师来了,大家才正式开始休息。
其实十几岁的学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哪有什么睡意呢。
每次也就是装模作样的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或者干脆发呆。
一个半小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算是很煎熬了。
许之然跟阮芷兮私下聊天,吐糟着学校这变态的规定。
“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午休啊,而且家里离得不远,睡在床上也更舒服。”
阮芷兮点点头,“是啊,趴在桌子上睡觉对身体不好,还容易胀气,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