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心中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不如大人现在就将阿暖许配给我,想那宋家知道阿暖已经定亲,定不会将主意打到阿暖身上。”
裴世昌闻言,眉一挑,呵呵道∶“你小子确定不是趁火打劫。”上次顾怀来求亲,他没还没答应了。
顾怀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摇首道∶“不是。”
裴世昌哼哼道∶“你小子想什么,我心里还不知道。”话虽这么说,但裴世昌心中是有这个想法,顾怀这小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再说当初淮南王妃定的那桩娃娃亲,自己当时虽然气愤,但最后还不是答应了。裴世昌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啧,心中真不爽。
顾怀看着裴父,揣测道∶“裴大人,你这是答应了。”
裴世昌瞪了顾怀一眼,没好脸色嗯了一声。
*
西街的小宅,梁胄把小青山所有的土匪都召来∶“兄弟们,今天我们回小青山,重操旧业。”
小土匪们齐声应道∶“好!重操旧业。”
见小土匪们反应如此激烈,梁胄感觉自己胸中一股热血,好久没带着小土匪们去打劫了∶“好!我们今天就走,回小青山。”
梁胄带着一群人,浩浩大大的回小青山了。
程竹把梁胄送到城外,目送着他们离去。
第65章
梁胄带着小土匪们,半日便到了小青山。
临近冬至,小青山下起了小雪,白茫茫一片,延绵的山脉皓然一色,山上的屋子如故,瓦片上也累上了一层白雪。
见到熟悉的景色,梁胄嘴里啧啧道∶“还是小青山最好。”不用在意那么多规矩,轻轻松松多好。
夜里,寒风刺骨,简陋的屋子里,小土匪们弄了一大堆篝火,烤火取暖,梁胄寻着屋旁的小径,去了酒窖,他琢磨着屠二叔应该还藏着酿酒。
果不其然,走在路上一阵浓醇的酒香飘来,梁胄弯腰,弓身进酒窖里,见到酒窖里放了不少的酒。
梁胄莞尔一笑,果然屠二叔藏着不少好酒,顺手拎了两坛,出了酒窖,梁胄提着酒回来,见小土匪们回到熟悉的地方,不用拘束,又像以前一样聒噪不停。
梁胄靠着墙,听他们讲的津津有味,听了一会儿,梁胄发现不对劲。
“诶,你们说说大当家都快娶亲了,而三当家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对啊,三当家什么时候娶媳妇儿啊。”
“屠二叔给二当家也找了一个姑娘,什么时候才轮到三当家。”
梁胄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屠二叔当媒婆当上瘾儿了不成,不行他得提防着。
第二日,初雪放霁,天气格外的好。
梁胄算着日子,约莫宋家还有五日才会到小青山。
小土匪们没事,没事又去山中闲晃,布下了不少捕猎的陷阱,梁胄心痒痒,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过了一夜,山中积雪又厚了,足以淹没膝盖,踩着厚厚的积雪,梁胄目光敏锐的看着四周,山中随时都有野狐狸出没,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捕到好几只。
梁胄拿着弓.弩,单膝及地半跪在灌丛里,小土匪搓搓手,就等着狐狸出来。
等了一会儿,肩上已经拂了一身雪。
林中传来一阵‘唰唰’雪被抖落的声音,梁胄从灌丛中一跃而出,朝着动静声响那方奔去。
小土匪眼一眨,三当家已经无影无踪了。
人呢?小土匪挠挠头。
梁胄拿着弓.弩,往前方走去,忽的,林中传来细微的响动,梁胄屏气凝神,微微蹙起眉头,这声响可不像狐狸传出来的。梁胄轻轻的踩着积雪,将身子藏在树后,暗中听着前方的动静,手不由的握紧了弓.弩,大冬天谁会上小青山?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梁胄刚拿起弓.弩,就听见一声女子尖叫的声音,眼前闪过一道绿色的影子。
梁胄放下手中的弓.弩,缓缓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大坑,当初为了捕野猪挖的深坑,如今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将陷阱完全给遮住了。
陷阱中,不慎掉落的女子,在下面摸索了半天,随后传来一阵啜泣声。
梁胄蹲在坑边,听着她哭啼了半天,忍不住张口道∶“我说你哭什么,我在坑边看了你半天,你没看见?”
深坑中的女子闻言,微微扬起头,小心翼翼道∶“可否请郎君帮我一把。”
梁胄跃入坑中,那女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小步的朝着梁胄走去。梁胄站在那儿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过来,脸色一烦,直接朝她走过去,将她拉过来。
那姑娘埋着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好痛。”
梁胄停下,看着她脚,半疑半惑道∶“脚崴了?”
没等那姑娘回答,梁胄一把扶住她。
那姑娘嗫嚅道∶“多、多谢恩人。”
梁胄哼声道∶“磨叽。”
那姑娘低下头,没开口了。
梁胄一把抱住那姑娘,低声道∶“冒昧。”随即飞身一跃,将那姑娘救了上来。
将那姑娘放下,梁胄没看她一眼,正打算离去。
身后那姑娘低着头,听着脚步声,急着开口道∶“请恩人留步。”
梁胄回头,见那姑娘愣了一瞬。
眼中一片灰白,没有一点儿光彩,她是个瞎子?!
梁胄想起自己在坑边站了许久,原来是她看不见。
“你还有何事?”
那姑娘结结巴巴道∶“恩、恩人可否愿意帮、帮我一把。”
梁胄看她一张脸脏兮兮的,又是个瞎子,心中没由的一软∶“你说。”
那姑娘脸上一喜∶“敢问恩人可否知道,这小青山的土匪在哪儿?”
梁胄闻言,神情怪异的看着她,居然会有人来小青山找土匪。
那姑娘等了一会儿,见梁胄没有说话,心中一急∶“我、我找他们有事。”
梁胄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上来的。”
那姑娘道∶“是山下有个大伯,送我上来,送我上来之后他就走了,告诉我在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
梁胄看她衣服破了洞,摔了一身泥,狼狈不堪,心中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一愣,随即道∶“我、我叫徐昭。”
梁胄眯起眼,姓徐,姓徐的人家可不多,最有名的就是渠县徐家。
徐昭战战兢兢等着梁胄的回答,她本来带着小梅一起,后来小梅在路上生病了,自己只好一个人来,好不容易到了小青山,恳求了大伯半天,终于答应将自己送上山。
梁胄看着徐昭,话虽漏洞百出,但也不像是个有心计之人。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跟我来吧。”
徐昭展颜一笑∶“多谢恩人。”
梁胄不语,带着她回去了。
小土匪在林子里左等右等,也没见着梁胄,三当家这是去哪儿?
不知等了多久,小土匪们,终于等着梁胄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姑娘!
小土匪们目瞪口呆∶“三当家,你是去哪儿拐了一个姑娘回来。”
梁胄嘘了一声,小土匪们纷纷住口。
徐昭趴在梁胄的背上,累的已经睡着了。
梁胄将她放下来,看了她好一阵,这姑娘真是心大,也不怕落入豺狼虎豹之口。
屋外,小土匪们趴在窗户边猜测道∶“你们说三当家去哪儿弄了一个姑娘回来。”
“三当家真有土匪的作风,这姑娘莫不是抢来的。”
“你们别说,还真有可能。”
梁胄从屋里出来,轻轻把门合上,瞪了他们一眼。
“别乱猜,你们给我盯着她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土匪们∶三当家,你怎么还没媳妇儿。
梁胄∶你们在歧视单身狗。
第66章
小土匪们,心中虽好奇那姑娘从何而来,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还是听梁胄的话好好盯着她。
梁胄拿着□□,又折回去守在灌丛里捕狐狸。
小青山,不久又下起了小雪,临近傍晚,山被白茫茫的雪笼罩,天色越发灰暗。
梁胄抬首看了一眼天色,应该回去了,本想碰碰运气,谁知一只野狐狸也没见着。
徐昭躺在小榻上,睡得正酣,醒来时心中一阵惶恐,如今她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恩人去哪儿了?
慢慢的起身,徐昭伸出手慢慢摸索,小心翼翼扶着床边,忽的手一空,从小榻上滚下来,疼的她眼泪水在眶里打转,艰难的爬起身,徐昭弱声开口道∶“恩人,恩人?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