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陆绾原面上没什么情绪,平静地看着她,“星星。”
季星池听着这个久违的称呼,散漫的表情瞬间散了大半,意有所指道:“不躲了?”
陆绾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化妆室内的气氛诡异地凝固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对视着。
半晌,季星池薄唇轻启,慵懒的调子,却是嘲讽的语气:“亲完就跑,你还是人么。”
这话简单直白,没什么不好懂的。
陆绾原笑笑,葱白纤长的手指缓缓向上,凑到唇边,偏头吸了一口,吞吐烟雾间一双清冷杏眼半眯着,眼尾处一笔微扬眼线平白勾出几分妖冶的味道:“你给我一个合理继续面对你的方式。”
季星池半撩不撩看着她,心说你还真坦然:“所以,你知道我当时是醒着的。”
“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陆绾原掐灭烟蒂,面上没有除坦荡之外别的情绪,“对不起。”
“你以为我今天来这儿就为听你一句对不起?”季星池扬眉,上挑的眉眼带着凌厉的美感,她轻笑了声,笔直纤嫩的长腿一收,踱步到陆绾原面前,缓缓倾下身,直视着那双勾人眼眸,“还回来吧。”
怎么还,拿什么还,自然不言而喻,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陆绾原微仰着头,目光不躲不闪迎着她,垂在颈窝的卷发向后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以及,小巧精致锁骨处那片碍眼的红色。
“吻痕啊?”季星池眸子深了深,抬手拨开散在陆绾原颈窝处一缕发丝,强压下那股莫名其妙从心底蹿出地不爽,指尖在那片红印上点了点。
不轻不重的力道,似有若无地碰触,带着点点凉意一扫而过,好似羽毛从心底掠过,陆绾原没躲,也没有要拦的意思,只直直看着她,哪怕这会儿心底翻腾成一片。
“问你呢,”季星池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在眼前这人云淡风轻地态度中爆炸了。
“不是,”陆绾原顿了顿,轻飘飘丢出几个字,“蚊子咬的。”
季星池指尖一僵,感觉自己被耍了:“你故意的。”
陆绾原勾了勾嘴角,带着兴味地目光打量在她脸上,脸上难得出现了冷淡之外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你喜欢我吧,”季星池答非所问。
“隔了这么多年才问这句话,”陆绾原声音极淡,“我要回你一句不喜欢呢,是不是挺尴尬。”
季星池眉眼轻挑:“我能掐死你吗陆绾原。”
“杀人犯法,”陆绾原不咸不淡道。
“喜欢我吗?”季星池重复。
“喜欢你,”陆绾原勾唇笑笑,“那是以前了。”
“哦,”季星池点点头,“那性取向还是女的吧。”
“是,”陆绾原说。
“是就行,”季星池说,“我条件这么好一女的,能上能下,看不上是你眼瘸。”
陆绾原短暂诧异了一瞬,眼底都是探究。
“知道我大学什么专业吗,”季星池笑容戏谑,一字一顿道,“眼科。”
陆绾原:“所以?”
“我觉得你这眼睛还能抢救一下,”季星池说。
“如果我没记错,”陆绾原直直看着她,声音有些发沉,“你是直的。”
“本来挺直的,怎么就弯了呢···”季星池眯了眯眼,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姐姐,你心里没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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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本来挺直的,怎么就弯了呢···”陆绾原若有所思地把她前半句话重复了一遍,从里边挑了个重点出来,“弯了?”
话音落,由远到近急促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季星池置若罔闻,在开门声中回她:“是啊,我弯了,你掰弯的,负责吗?”
推门进来的梁安歌:“···”
推门进来的梁安歌虎躯一震,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说好了季星池是直的呢!!?
在性取向这种问题上你们真的可以不用这么默契啊!
弯的整齐划一要干什么!!?
梁安歌在心里放肆咆哮着,身体却很真诚地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放轻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里面那俩人注意到她。
讲真,要不是她今天还有个婚要结,现在她就把自己一门拍晕过去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打死她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打开这扇门,甚至这瞬间她连这俩伴娘都不想要了。
梁安歌沉浸在“完蛋了”和“我死了”的心理活动中无法自拔,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了里面那俩人身上,何遇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了都不知道。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迈了一步,准备撒腿开溜,就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老婆,你踩我脚了。”
何遇声音很低地在她耳边说。
“我靠!”梁安歌吓得一蹦,转头就冲他喊,“何遇你怎么不直接吓死我呢···”
喊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倏地停了。
何遇满头问号,和她大眼瞪小眼几秒后,疑惑道:“你不是来拿手捧花的吗,狗狗祟祟站门口干什么?”
梁安歌:“···”
梁安歌很想拍死面前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在何遇看傻子的目光下勇敢地转了个身,迎上了里面那两道凉飕飕地视线,搓着手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你们继续?刚才聊到负责了。”
季星池:“···”
陆绾原:“···”
“负什么责?”何遇求知欲极强,在化妆间门口探头探脑,好奇地小眼神在季星池和陆绾原的脸上来回扫,“谁要对谁负责?”
季星池挑了挑眉梢,陆绾原弯着嘴角半笑不笑,两人眼底的内容出奇的一致:有你屁事儿。
梁安歌赶紧干咳了两声,伸手往何遇腰上掐了一把。
终于感受到杀气的何遇求生欲一秒上线了,虽然没弄明白到底负什么责,谁要对谁负责,但,再问下去就死了这一点他倒是弄明白了。
“对不起打扰了,”何遇语速极快,“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新郎新娘不能迟到,你们随意,我们走了。”
说完,拉上梁安歌就跑。
“我的手捧花!何遇我手捧花还没拿呢!”
“要什么手捧花!去场地现摘吧!那么多白玫瑰还凑不齐一束手捧花吗!”
声音远去,季星池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陆绾原抬眼看她,视线扫过她弯起地嘴角时,突然有些走神。
她很久没看到季星池这么笑了。
四年,还是五年?
记不清了。
她的目光太直白,季星池想不注意都难。
“姐姐,”季星池挑眼看她,笑容很欠,“我好看吗?”
陆绾原视线很淡地看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手捧花,提醒道:“婚礼要开始了。”
季星池和陆绾原拿着梁安歌的手捧花抵达婚礼现场的时候引来了不少惊艳的目光,她们比肩而立的画面太惹眼了,别提她们这会儿还身着同款纯白礼服,手里拿着捧花。
哪像伴娘,更像是来结婚的。
“姐姐,”后排座位里一个女孩儿在冲她们招手。季星池对她很熟,是陆绾原同父异母的妹妹,陆染。
“星池姐什么时候来的?”陆染生性活泼,拉着她们落座后就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绾原姐说你工作忙有可能走不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季星池闻言挑了下眉梢,饶有兴味地扭头看旁边陆绾原,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姐姐,原来你没告诉陆染我们断了联系这事儿啊。
陆绾原目不斜视,直直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交换戒指的梁安歌和何遇。
“我没告诉她我要来,”季星池避重就轻,冲陆染眨了眨眼,“给她个惊喜。”
陆绾原恍若未闻。
“星池姐,你给我的惊喜我也很喜欢,”陆染搂了她一下,激动地说,“绾原姐和你说了吧?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记得帮我转达,我喜欢死了!谢谢星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