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贴吧和lofter都有小可爱向我询问玄虚幻境的事情,由于涉及花界副本的剧透,之前一直不能说,现在终于可以啦~
第50章 神兽
(五十)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被发飙的螣蛇追得落荒而逃的我,如今终于对“流年不利”这个词有了无比深刻的体会。人若走了霉运,喝盏凉茶都要塞牙!
这不,对面那个满脸凶相的大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和天帝陛下当面切磋的机会,一门心思地追着我打!
耳边风声呼啸,几块巨石朝着我的方向兜头而下,又被润玉施法打偏。气喘吁吁地抹了把汗,那黑漆漆的翅膀又不依不饶地扇了过来。我狼狈地往后一跃,不料刚好踩在一块滑溜溜的石头上,险些崴了脚。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虎不发威,你就拿我当病猫吗!
忍无可忍,毋需再忍!
我终于爆发了。
“对面那位!总追着我作甚!活腻了吗!”我终于将矜持彻底抛在了脑后,右脚一跺,衣袖一甩,扯开喉咙破口大骂,“有理说理,有冤申冤!我不欠你钱,你也别来找我讨债!跟在我屁股后面纠缠不休,算什么英雄豪杰!”
话音刚落,对方的攻势竟然停了下来。方才还乌烟瘴气的战局,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我见自己的质问成效显著,顿时备受鼓舞,不顾润玉的阻止,下定决心再接再厉——
“螣蛇,你听好了!本上神的威名响彻六界,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魔尊旭凤你听说过吧?只出一招,就干翻了焱城王!一声大吼,就吓退三万敌军!”
“可一跟我过招,脸立刻就被揍肿了!连琉璃净火都没来得及使!”
“魔后穗禾杀人不眨眼,也照样被我骂得落荒而逃!孔雀毛都险些被拔光了!好几天都没敢出来见人!”
“还有天界!就连天帝陛下也——”
“觅儿?”
“也照样不敢惹我。”我嘴里嘟嘟囔囔,朝润玉飞快地做了个鬼脸,“小鱼仙倌,这叫威慑!威慑敌人时,适当的夸张是非常可取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润玉伸出手指,无可奈何地在我额上轻轻一戳,“觅儿,守心,凝神。强敌尚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可螣蛇不是不以武力见长吗?如果传说的确是真的,论起打架斗殴,眼前这家伙还比不过妖兽穷奇!”我毫不避讳地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存心要气一气对面那老妖怪,“小鱼仙倌,你连穷奇都能收服,如今又怕它作甚!”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这样的人,还真是举世罕有。”螣蛇出乎意料地并未动怒,阴恻恻的目光始终粘着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发毛,“小女娃,你道行未臻,胆子倒是不小!”
“本尊阅人无数,可眼下还真不知晓……你到底是胆大包天、视死如归,还是无知者无畏。”
“我、我道行确是不高,但也不怕你!”我当即大声反驳,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安,同时也在为自己壮胆,“为了花界,我什么都可以做!谁、谁也别想拦我!”
“好,好!有骨气!有魄力!”螣蛇轻嗤一声,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嘲弄,“本尊向来不杀无名之人,也不耗无用之功。今日得此良机,若能取走天后娘娘的性命,也算是没白费这番气力。”
“你、你怎么知道——”我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下意识地瞥向润玉。见他神色如常、慌乱不显,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觅儿,既然对方已经看破了你的身份,那也就没什么可低调的了。”
“德位不匹、进退维谷,方畏人言。高居庙堂者,不可仗势欺人,却以借势自昭。你既参水神之职,又居花界主位,更是天界名正言顺的天后。何需在意眼下这点小小威胁?”
“说得对!小鱼仙倌,你简直太会说话了!”我顿时信心暴涨,交口称赞了润玉一番,又堂堂正正地迎向螣蛇审视的目光,“你猜得没错,我锦觅,就是当今天后!你虽贵为神兽,可照样应该服从于天界的指挥!”
“你既是天界的下属,那也就是我的下属。身为下属,却扬言谋取天后之命,是为大不敬之罪,视同谋逆!你拒不交出定水珠,又先行动手、犯上作乱,罪上加罪!”
“我从不随意惩罚别人,但眼睛里也容不得一粒沙子!数罪并罚,已成定局!”
“怎么样,螣蛇?把元神交出来吧!交出元神,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呵呵,想取本尊的元神,也要看看你们二人有没有这个本事!”螣蛇漫不经心地接道,“一个蛮不讲理的天帝,再配上另一个更加刁蛮的天后……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还真是般配!”
“天帝陛下……在今日正式分出胜负之前,本尊暂且还尊称你一声’陛下‘。待这场架打完,一切可就不好说了。”他向前一步,冷冷地打量着润玉,“没错,本尊也早就猜出了你是谁。”
“自打你们二人进入结界,从看到赤霄剑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
“她的身份也是一样。能用花神之印打开秘境大门的,想必是新上任的花神。亦或是……花神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至于进一步做出天后这样的推断,无非是因为……你爱慕她。”
“你在读心?”润玉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
“怎么,心思被说中了?”螣蛇懒洋洋地甩了甩骨翼,随随便便就将一块岩石拍得四分五裂,“其实这女娃方才说得也没错……本尊尚有自知之明,光凭武力,还远不能和朱雀、勾陈比肩。”
“可论起窥探人心……六界之中,怕是无人能及。”
“天帝陛下,你心中的所思所想……在本尊这里,读起来就像九霄云殿上的奏折一样清晰。”
“你爱慕她。你渴望名正言顺地娶她。你曾经有不止一次机会彻底得到她,但都没能成功。你在她面前装得风轻云淡,内心却焦灼不安,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
“你心中有恨。你无比憎恨那个叫做’旭凤‘的魔界尊主,因为他曾经夺走了你心爱的女人。”
“你也憎恶他的母亲,憎恶那个早已死去数百年的天后荼姚。让本尊来看看她都做了什么……”
“啊,还真是一出好戏!或许你的这位’天后娘娘‘会很乐意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个疑问已经在她心底徘徊很久了。”
“很乐意知道什么?”我忍不住插道,“什么好戏?”
“本尊没有解答问题的义务。若真想知道答案,你就应该去问——”
“觅儿!别听他的!”
我满腹困惑,本想继续追问,可看到润玉那无比阴沉的脸色,只得暂时作罢。
“天帝陛下,这女娃对你的过去,还真是好奇得紧啊。她的心底,此刻正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疑问,那就是——”
“你那可怜兮兮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死后的那几天,天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帝陛下,你当真不打算告诉她吗?”
“螣蛇,你难道当真以为,自己贵为神兽,就没有性命之虞了?”
“本尊有那么傻吗?你们二人都想动手,这欲望浮在你们的脸上,挂在你们的兵刃上,也印在你们心里。”
“可与此同时……你们都在下意识地拖延着动手的时间。因为你们都想从本尊这里探听出某些问题的答案。偌大六界,武艺高强的对手数不胜数,能卜算人心的……怕是只有本尊一个。”
“天帝陛下,你在担忧。你忧心能不能顺利熬过妖界之乱,能不能和身边这个狂妄恣肆的女娃喜结良缘。你在担忧,因为你不知道你这钦定的’天后娘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说爱你。可她爱的是全部的你吗?她爱的究竟是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是仅仅寄情于这个对她关怀备至、无所不能的你?”
“她也曾爱过魔尊。五百年前,她对那个叫做’旭凤‘的人表露的爱意,要远远比对你的更加强烈。你愿为她付出一切,可她依旧弃如敝履。”
“昙花固然美丽,可韦陀从来都不会多看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