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番外(146)

当然姚家也不会有人去给这个脸面,早前姚霑染上官非,怎么说也算是落难之时,相比较李家薛家的雪中送炭,程家这个心心念念想要把女儿嫁过来当少奶奶的人家,反倒是从头至尾不见踪影,哪怕是他们百无一用,能到场有点表示,那也是一番心意!

宋国公夫人心里有气,连日脸色都不大见好。

裴氏心下却见宽,劝道:“也算是看清楚了真面目,得亏是没急着做决定,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宋国公夫人没做声,看了眼堂下又问:“这几日都不怎么见瑜姐儿往上房来?”

姚韵之撇嘴:“有祖母护着,她还不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住嘴!”姚馨之低斥她,“祖母堂前你也敢胡言乱语,瑜姐儿明明每日晨昏定省从无差错!”

“我护着她?”宋国公夫人沉了脸:“我护着她?我为什么不护着她?我们姚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早年也没有那么大规矩,可自打你祖父建功立业挣下这功勋起,这规矩就必须立起来了。

“你是国公府的小姐,从今以后行止言语都是顾着体面的,不能你享受了家族荣誉,却不把家族声誉放眼里!

“你本该以身作则,可如今反倒是瑜姐儿一个表小姐把规矩守好了,我不护她,难不成还护你?!”

姚韵之立时噤若寒蝉。

裴氏和姚馨之也跟着起立。

宋国公夫人正色跟裴氏道:“好好管管她规矩!”

裴氏称是。

宋国公夫人刚出门,何瑜就匆匆来了。

看到她神色不定,宋国公夫人也沉了气:“上哪儿去了?”

何瑜环视了一眼屋里,屈膝道:“回外祖母的话,瑜儿上了趟街。”

“不是昨儿才上过街么?”

“……昨儿是去了,回来才想起有几样绣线漏买了,今日又去补了回来。”

宋国公夫人倒也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姚韵之随后出来,狠瞪了一眼何瑜,也走了。

何瑜完全没在意她,等人走了,才声色未动回了自己房。

莺儿看了看门外,走进来问:“有线索了么?”

何瑜攥紧手坐着,摇摇头:“还是没有。我只跟到他跟人约了饭局。”

“他没发现姑娘吧?”

“暂时还没有。往后走就不知道了。”

莺儿紧张起来:“那姑娘岂不是会很危险?”

“再危险又怎样?事情明显有问题的,我总归不能半途而废。”

莺儿双唇泛出白色,坐下来:“奴婢万没想到,万没想到会有着这样的可能……”

“世间事想不到的多了去了。”何瑜摇摇头,扶桌站起来。

莺儿跟着起身。

“你去吧,再去打听着东院消息,不要露马脚。”

莺儿去了。

何瑜再深吸了一口气,抚着案上一株玉兰花,一把给它掐碎了。

……

入夏之后,京师街头都开始活跃起来。

大宁建国到了第三年,经过皇帝的励精图治,各司衙门的不懈努力,朝局日渐稳定,逐渐已有了太平气象。

街头衣衫褴褛的人少了,鲜衣怒马的人多了,就连顺天府近半年的奏折上,打架斗殴以及失盗的也少了很多。

李南风暗暗琢磨着跟前世同期相比,这世相还要好出两分,细数起来跟自己与晏衡的重生也不无关系,心里逐渐笃定,世事总归难料,不是这变故就是那变故,但只要小心向前走着去,倒也不见得就不能逆转命运。

这么想着,便连平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功课也开始认真做了,无论如何,哪怕是温习也好,有机会读书的时候多读些书总是好的。

但目前因为雇佣了袁缜,每个月多了八两银子的开销,又不能不筹谋思索这笔开支。

第196章 谋财之心

李家如今本家三房,也就是长房李清扬一家,与三房李济善一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

除了李存睿当太师后获赐的那份家业由李存睿自行掌管之外,原先其父过后遗留下来的家产,虽然都有遗嘱分家,但还是放在一起打理。

所以各家子弟姑娘的份例也是有定额的,姑娘们每月是三两银子,李南风会多一点,因为到底是太师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家里人并不多,因此除去公中的,李存睿还会从自己这份里另掏三两银子给她。

偶尔李挚又还会接济她点儿。

如此说起来她钱也不少了,但是袁缜这边是每个月都要支出,光靠她这点月例银子,也未免太不够塞牙缝的。

近来她就苦思良计。前世没为钱发过愁,这辈子尝到滋味了,可是她一个纯靠家里养的大家闺秀,靠什么来生财呢?

晏衡瞅着她得瑟了几天,又见她这几日愁眉苦脸起来,忍住了没去搭理她。

不想这日放学她又自己找上门来,问他:“你还记得南边桑蚕遭荒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晏衡瞅她:“你问这干嘛?”

“缺钱啊!我要养护卫,缺钱花。”

晏衡冷哼:“都有本事养小白脸了,还当你早已经发了横财了呢!”

“小什么白脸?少废话!到底哪年,快说!”

前世这会儿他都已经被皇帝钦点到身边当侍卫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记得。

晏衡翘起二郎腿:“求我。”

李南风环着胸脚尖一抬,勾住他椅子下杠。以晏衡翘着椅子坐着的姿势,她只要再往上一挑,他就得倒地了。

当然,如果他不使出他那并不符合他眼下身份所拥有的武功的话。

晏衡白了她一眼,啪地把书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如今眼目下已经有虫害了,但真正影响到销路的是三个月之后。

“因为眼下桑农与丝厂都还在观望,丝茧还有库存,而三个月后他们才会发现,原该有的丝绸品相达不到标准,根本无法填上这个坑,那个时候才是真紧张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眯眼瞧起李南风:“你想趁机发财?”

李南风坐回去:“有钱不赚不是傻子?”

桑蚕正遭受病虫害,未来丝绸价格必然奇高,而她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一茬,也是确实知道今明两年丝绸价格贵到离谱,一度成为了如他们这些贵眷也时常挂在嘴边的话题。

丝绸制品又不同别的,这东西老百姓买不起,就算个别买的起也不能穿,所以她趁机捞财,也完全不会影响到底层百姓。

她此刻若是囤积上一批丝绸,不出半年,她手头必然宽松了。虽说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囤笔钱缓一缓再说呗!

这么想着她就站起来。

晏衡拉住她:“你上哪儿去?”

李南风把袖子夺回来:“借钱去!”

“跟谁借?谁能借你?”

这话可真问到了关键处。

不是别的,主要是一般人没这个钱。想囤积居奇买丝绸,那可不是三五十两银子办得到的,怎么着也得个千八百两吧。

可能拿出这么一笔银子借给她的人还真的不多,就算是拥有这么多私己钱的人都少。

李挚是大户,但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这么大笔钱借给她呀!除他之外,还有谁有钱借?还有谁敢借?

但李南风敢这么想,当然她就有她的办法。

“我三叔在管账上是个最有手段的人,我虽然不能从他手里拿到钱,但却可以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拿这笔钱去经营。我提前跟他说好条件,他赚了钱必然会分给我。”

“说半天你是要空手套白狼。”

李南风扭头:“我提供消息不值钱?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晏衡绷着脸看她扬长而去,转头也扬长回了家。

房里坐了阵,起身进里屋把暗柜撬开,拿出匣子里一堆银票看了看,又抓起一把珍珠玛瑙什么的来翻了翻。

侧首想想,拢拢作一堆,又把阿蛮叫进来:“我这月的例钱发下来了没呢?”

……

户部郎中刘坤犯事被免职,同为郎中的李济善的差事忽然就增多了起来,这几日别说晌午回府吃饭,就是连按时下衙都难做到。

李勤想寻他爹给他弄把好点的弓,等了几日都没找到机会。

李南风在三房坐了阵,听他口沫四溅地说起来跟梁诚最近比拼骑射之艺的事儿听了半晌,实在没办法对小孩子的好胜心感同身受,便就回了房。

到晚饭前好容易打听到李济善回来了,结果又被李存睿拉去问起了户部事务,知道今儿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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