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一大片皮肤传来了一阵尖锐绵长的疼痛,像是在被火焰燃烧,又像是一千把刀片在同时切割我的皮肉和神经。
不妙的是,后脑勺也重重地撞上了车顶,刹那间产生的冲击仿佛使我的大脑内部发生严重的错位,大约三秒之后,大脑的零部件才重新咬合般迟钝地运作起来。
我的眼前瞬间一黑,又缓缓地亮了起来,眼前只有一片白得发亮的天空。紧接着,我的视线开始剧烈地旋转——我从车顶掉在了地面上。
“那个爆炸声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
“天哪!这个女孩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
声音太多了,也很吵。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我用力地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搀扶着旁边的面包车。车门从里面上了锁,我只好一拳打穿了厚实的窗玻璃,把胳膊伸进去,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这个时候,我正好看见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乔鲁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样子他似乎正在用餐,手里拿着一份三明治,方向盘上还躺着一张那不勒斯的交通地图。
乔鲁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碎掉的窗户玻璃,两只翠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赔钱”。
“要送你去医院么?”他问。
我把手.枪拿了出来,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哦,”他的态度没有发生丝毫动摇,看起来不像个没成年就出来开黑车赚钱的工读生,倒像个冷静的赌徒,“看来你不想去医院。”
我盯着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枪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身上没有钱,只有枪,”我开口对他说,“枪里面还有六颗子弹,不算多,但足够你杀任何一个你想杀的人。”
他看了一眼,说:“包括你么?”
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如果你想的话,就包括我。”
我把后脑勺轻轻地靠在座椅上,很显然,大脑内的零部件咬合再次出现了错误,我的视线又开始黑了下来。我继续说:“不能去医院,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我的脚踝,问:“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眨了眨眼睛,将那截死死抓住我的脚踝的断手取了下来。爆炸发生的时候,那个男人依旧紧抓着我不放,我只好把他的手切了下来。
“你要这个么?”我把那截断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乔鲁诺:“……”
乔鲁诺:“不用了,谢谢。”
“哦。”我点了点头,把那截断手随意地扔向了窗外。
在他发动引擎的同时,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片刻之后我终于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这段毫无意识的睡眠帮我恢复了些许体力。
至少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清醒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男生宿舍的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琴妹装备了绑定奶(不对
R先生应该会在十章以内拿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剧本上线(
马上就能见到爱豆了开心吗琴妹!!
吧唧小飞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4 23:36:41
汐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6 10:22:38
小鸽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6 23:08:15
吧唧小飞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6 23:34:11
嗷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7 06:20:52
剧本拿错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5-17 06:53:41
感谢小天使们!!mua!!
第6章 你的名字
很明显,这是乔鲁诺·乔巴拿的宿舍,也是他的床。乔鲁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着书桌上的课本勾勾画画。
我睁开眼睛,躺在柔软的床上,被窝里面非常温暖,身体像是被一团团柔软的云朵所包围。我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这样的动作牵扯到了我背部的伤口,后背传来一阵钝痛——应该是爆炸式散落的弹片伤到了后背的皮肤,但并不严重。
我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朝我看来一眼,解释说:“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对你来说是‘安全的’,就姑且把你带到了我的住处。”
“谢谢。”我对他说。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那双翡翠似的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桌一角,这样的反应显然有些古怪。
这时候,我才发现伴随着我“坐起来”这个动作,柔软的被子从我身上滑落了下去,露出了我光溜溜的肩膀。
我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我的衣服被人脱了,身上什么也没穿。
“……啊。”我后知后觉地发出声音。
“我脱了你的衣服。”乔鲁诺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那上面脏兮兮的,全是灰尘,看上去像一堆被人揉得皱巴巴的廉价布料,他继续说:“你的衣服上全是血跟灰尘,会弄脏我的床。”
我蜷起身体,用软乎乎的被子遮住小半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
看来我似乎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他用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很少看见这样颜色纯粹的绿色眼睛,狱寺的眼睛也是绿色的,但狱寺的眼睛颜色要浅一些。
他思考了片刻,有条不紊地开口说:“我在你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驾照和护照。但你身上的衣服有些特别,产地是日本,我根据衣服品牌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这件衣服的商品信息。”
“最让我疑惑的,是这个东西,”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把冷冰冰的手.枪,那正是我先前递给他的那一把,“我对枪械一窍不通,所以特地登上了军事爱好者的论坛向他们询问,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把枪的制式。这把枪在市面上并没有流通。”
“不过请放心,我已经把军事论坛上的帖子删除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继续用那双翡翠似的眼睛注视着我。他的态度平静、语气温和,礼貌的言辞说是亲切也不为过,但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目光之中那份微妙的压迫感。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我的视线和他的相互交织在一起,在这短暂的、沉默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出现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老实说,我太擅长对付这种思维缜密、小心谨慎又处变不惊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出现纰漏或破绽。他脱掉了我的衣服,也藏起了我身上的手.枪跟短刀——当然,这些武器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的,我光是用肉眼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少年没有经过任何身体素质的训练,这样的人我一口气能打十个。
不过我依旧认为,这个人对于我而言是“安全”的。
最大的证据就是那辆停在公寓边上的面包车。那座公寓的结构非常特别,只有靠近街道的一侧才会有一扇巨大的窗户,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能从那个地方逃出去,而他的车恰好停在那下面。
尽管毫无语言、眼神、表情亦或是肢体的交流,但我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他在向我传达一份信任感。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个,我才选择了回应。
我想了想,慢慢地开口说:“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他眼中微妙的压迫感迅速地消失了。乔鲁诺说:“你的名字。”
我没有说话:“……”
他把手.枪放回了抽屉里面,动作很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开口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从软乎乎的被子里面抬起小半张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只有这个么?”
“是的,毕竟你是个黑手党,还惹上了这里的黑帮,知道得太多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
他好像完成了课本上的随意涂写,合上了教材和笔记本,使用完毕的铅笔在书桌上滚了两圈,他把目光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平静地说:“但我想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话。”
“……好吧,”我接受了他的说法,“我叫琴。”
“没有姓氏么?”他顿了一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