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妹不明所以地开口问道:“大妞,你笑啥?”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花笺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如今耳聪目明,东屋那几口人说的话被她真真地听在了耳朵里。
她只是觉得人性太恶,如果周老二自己下河去捞金子,她不会说什么,毕竟是人都有私心,换成她遇到这样可以发横财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可是周老二明明想要那笔钱,自己却不肯下水,而是让他大哥下水去捞金子,这事就有些过了。
却说周忠不明所以地跟着周老太太和周老二来到了东厢房。
进了屋,周老二就把门关上了。
周忠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老二,咋回事啊?你咋还把门关上了?”
“哥,进屋说话!”周老二一脸殷勤的表情,将周忠让进了里间屋。
周忠也只得进了屋,在炕上坐下。
周老太太上了炕,盘着腿坐了下来,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老大啊,我听说,衙门里的人今天往河里扔了两箱子金子?”
“是有这么回事。”周忠点了点头。
周老太太开口道:“老大,你看,咱们家如今,日子也不好过,你兄弟得读书,你三个侄子也得读书,你家那丫头也已经说亲了,处处都得要钱。咱家的生意虽然不错,可一年到头的只能挣八个月的钱。”
周忠虽然憨厚,却不是个傻子,闻言便知道周老太太和自己的兄弟在打什么主意,顿时就板起了脸孔,“娘,那金子是大妞祭河的时候,他们给大妞的陪葬,是大妞的东西,就算是捞出来了,也应该给大妞,跟咱们没关系。”
“你这孩子咋这么傻呢?”周老太太没好气地数落道。“扔河里的东西那就是没主儿的,谁捞上来是谁的,跟大妞有什么关系?老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去不去给我捞金子去?”
“我不去!”周忠倔强地开口道。“我没脸去,让大妞那孩子知道了,以后咱们两家还怎么处啊?”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个丫头片子,还能让她翻了天去了?我如今肯让你们两口子把她收留下来,已经是开了天恩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周老太太板着脸孔,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我告诉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去把她给撵走。”
“娘,你咋还学的这么不讲理了呢?”周忠气恼地开口道。
周老太太见大儿子生气了,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哭哭啼啼地开口道:“老大啊,你爹死得早,我含辛茹苦地把你和你兄弟养大不容易啊,你可不能丧了良心。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都不知道,咱家的钱匣子就没满过呀,这日子眼瞅着就过不下去了。”
周老二也道:“大哥,家里如今连给我买书的钱都没有了,你要是不去捞金子,我这书也没法读了。”
徐氏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开口道:“大宝二宝三宝,赶紧跪下求求你们大伯。”
徐氏的三个儿子便纷纷跪了下来。
徐氏哭道:“大哥,你三个侄子上学的钱,都是我打娘家借的,你大侄子如今都是童生了,先生都夸他聪明呢,你大侄子的前途可都在你手里呢。”
周忠也忍不住哭了,“你们这都是干啥啊?你们这是要让我当个无情无义之人啊!”
“老大,娘也给你跪下了!”周老太太说着,便要下地给周忠下跪。
周忠哪能让她给自己下跪,赶忙先给她跪了下来,随后发出压抑的哭声。
花笺听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周小妹道:“小妹,借我双鞋,我下去走走。”
“你就在炕上待着吧。”周小妹道。“外边冷,你就别出去了。”
花笺笑道:“我要是不出去,你爹就快让你祖母和你二叔二婶给逼死了。”
“啊?”周小妹愣了愣。“怎么回事?”
花笺低声道:“我耳朵尖,刚刚听见你二叔二婶撺掇你祖母,让你祖母逼你爹下河去捞那两箱子金子。”
“啥?”周小妹顿时就瞪圆了眼睛。“这么冷的天,咋能让我爹下河呢?冻个好歹的咋办?”
“嘘!”花笺冲她比了比手指。“没事的,你给我拿双鞋来,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哎!”周小妹赶忙找出一双鞋子,拿给花笺。“这是我娘刚给我做的,还没上脚呢,你别嫌弃。”
“新鞋子,我嫌弃啥?”花笺把鞋子穿上,她和周小妹的脚差不多大,这鞋子穿脚上刚好。
她走了出去,径自来到了东厢房,当她进了东厢房的里间屋时,正在屋子里说话的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
周老太太眼泪一抹,板起脸孔呵斥道:“大妞,你爹娘都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吗?咋到处乱钻呢?”
花笺笑着开口道:“周奶奶,你别介意,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的。那两箱子金子,被一位仙女拿走了,根本就不在河底,你们就算是让周大叔下水,也什么都捞不着。”
“啥?”周老太太和二儿子、二儿媳妇这才全都傻了眼。
徐氏忍不住开口道:“你咋知道那金子被仙女拿走了?人家可是仙女,要咱们凡间的金子干啥?”
“那我哪儿知道人家要凡间的金子干啥?我被扔到河里之后,就被那仙女救了,那仙女说了,那两箱子金子就算是她救我的酬劳,她就拿走了呗。”花笺编着故事,忽悠着周家这几口子贪心的,随后将跪在地上的周忠给搀扶起来。
第87章 盐运司衙门
“周大叔,快起来吧。”花笺笑着开口道。“那河里根本就没金子了,您可千万别下河。”
周忠赶忙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羞愧的神情,替他的母亲和兄弟丢人。
“好了,周大叔,我在你家打扰得时间够久了,我先走了。”花笺知道,再留下来,难免惹人讨厌,于是决定告辞。
周忠急了,“大妞,你这孩子,你现在这样子能去哪儿呀?”
“周大叔,你放心吧,我有地方去。”花笺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周家的东厢房。
周小妹在后边追上来,“大妞,你头发还湿着呢。”
“没关系的。”花笺背对着周小妹,扬了扬手,也没回头,便扬长而去。
她不能再留下来了,她若是再留下来,恐怕这些天周忠一家三口的日子都不好过。
周大婶追上她,将她拦住,“大妞,你等等,把帽子戴上。”
周大婶把一顶皮帽子给她戴在头上。
”多谢周大婶!”花笺笑着道谢。
周忠和周小妹站在院门口,看着她决绝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埋怨周老太太和周老二。
花笺大咧咧地进了城,这会子天色已经黑了,她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于是进了空间。
她在空间里找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看了一下移动电源的电量,发现已经不多了,于是把太阳能充电板展开,给移动电源充上电,这才换了自己的衣裳,离开空间。
她来到了盐运司衙门。
盐运司衙门这会子已经关门了,花笺硬是把门给砸开了。
“谁呀?”开门的衙役不耐烦地开口问道。
花笺拿出了秦王府的腰牌,递了过去,沉声道:“秦王府的!”
衙役吃了一惊,虽然搞不清楚秦王府的人怎么会来盐运司衙门,但还是陪了个笑脸,“姑娘稍等,我马上去禀报大人。”
花笺耐心地在门口等着楚逸华,果然,没一会儿,楚逸华便急匆匆地打衙门里迎了出来。
“花大姑娘,你怎么来了?”楚逸华吃惊地开口问道。
花笺淡淡地笑了笑,“有件要紧的事情,想和楚大人商量商量。”
楚逸华硬着头皮道:“姑娘里边请。”
花笺便跟着他来到二堂。
二堂是会客的地方,花笺在二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小丫鬟端了茶水过来。
楚逸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他本来是不怕花笺的,但是他怕花笺背后的秦王,眼下也只得客客气气地招待花笺。
他斟酌着开口道:“花大姑娘,不知道你说的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花笺莞尔一笑,开口道:“我家让人给烧了,这件事情,楚大人知道不?”
楚逸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知道!不过此事是此地的百姓所为,同我们楚家可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