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泰仁冲他翻了个白眼,“他们已有婚约,而且还是皇上赐婚,牵个手又怎么了?这也值得你老大惊小怪!”
“就是你惯的,这丫头才这么无法无天。”花康山恼火地骂道。“我问你,那两千两银子,你到底给不给?”
“我不给!”花泰仁冷声道。“你老要是觉得我不孝顺,咱们就去秦王殿下和二皇子面前说道说道去,十几年前就被你撵出家门的儿子,凭啥要给你那么多钱?”
花笺和秦王全都听见了二人的争执声,不过二人都没回去。
秦王低头瞥了她一眼,“你祖父找你们要钱了?”
“嗯!”花笺苦笑。“给他大孙子要的,而且一要就是两千两。说起来,要不是他俩今天吵架,我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不在家,我爹竟然偷偷给了我祖父一千来两银子了。”
秦王忍不住笑道:“你觉得你祖父和你爹谁会赢?”
“肯定是我祖父赢啊。”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爹三年后想考试,怕名声不好,会影响考试结果,肯定会妥协的。我祖父毕竟年纪大了,我爹承担不起气死亲爹的后果。而且,如今二皇子都来了,还有那么多官员,我祖父不要脸,可我爹丢不起那人。”
若是二皇子和礼部的官员没来,花泰仁大概还能坚持一下,虽然到最后还是得给钱,但是不会给那么痛快。
至于花泰仁今天和花康山的争执,花笺不排除她爹是吵给她看的。
毕竟,她爹知道她有多讨厌老宅那边的人。
只是,吵得再狠,那也是她爹的亲爹。
花泰仁想做过孝顺儿子,就注定要被她祖父拿捏。
“你爹想考试?”秦王有些讶异。“你爹年纪不小了,就算考上了,也当不了几年官了。”
“他乐意考就考吧,考场上不是有很多他这个年纪的考生吗?”花笺苦笑道。“反正如今家里也不缺钱,随便他折腾吧,万一他真的高中了,也能给我娘混个诰命什么的。”
秦王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花笺的陪伴下回了紫藤居,打发人去给自己准备洗澡水,他拉着花笺进了东屋。
“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秦王肃了神情。
“什么事?”花笺看着他如此严肃的神情,不免有点紧张。
她还从来都没看到过他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秦王似乎是有些头疼,“二皇子的母妃德妃,出身自相府。”
花笺眯起眼睛,“方家的人?”
说起来,花笺对方家的人原本并没什么好恶的,但是经过骆红颜一事,她本能地对方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虽说个别子女不能代表整个家风,但是方家俨然已经被花笺记住了。
第526章 不安
秦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这个时候过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去探探他的口风。”
“好!”花笺点点头。
一时,洗澡水备好了,秦王沐浴更衣,将自己打点得干净清爽之后,才陪着花笺去了饭堂吃饭。
晚饭的时候,气氛比晌午要好多了。
县衙门那些没走的官员们当着二皇子的面,虽然内心兴奋,但是也不敢喧哗。
花康山也消停下来,他知道,自己找大儿子要钱这事不地道,他其实没脸在旁人面前提。
花笺的二叔一家不在,也没人找不痛快。
二皇子是个非常随和的人,这一点有点像秦王。
花笺坐在女桌,偷眼觑到他亲自照顾自己的孩子,其细心程度有些令人讶异。
众人安静地喝了几轮酒,吃饱了肚子,也就散了。
花笺和秦王一起将众人安置下,随后回了思云堂。
花笺有些乏了,懒洋洋地歪在木榻上,不想起来洗脸。
“花笺,来,洗把脸,漱漱口。”秦王硬是把她拽了起来,帮她脱掉外衫,然后带她去了净房梳洗。
花笺洗了脸,刷了牙,然后披着件外衫坐在木榻上泡脚。
秦王一如既往地蹲在她面前,帮她搓脚。
花笺幽幽地开口问道:“这位二皇子想让我给他儿子看病?”
刚刚在饭堂吃饭,秦王询问二皇子的时候,花笺听了一耳朵。
听说是二皇子的儿子君玉炀有先天不足之症,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八个月都是病着的。
“是!”秦王淡淡地答道。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感情甚笃,可惜二皇子妃难产,从二皇子妃过世之后,便亲自照看孩子,没有续弦,也不参与朝政。”
“他不像三皇子那般心计深沉,也不像四皇子那般锋芒毕露,每天就是在家里照顾孩子。”
“你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想请你给这孩子瞧瞧,可是没等到人,你便回来璇玑山庄了。”
“他寻思着,京城找你的人太多,就算你肯答应给人看病,也未必能轮得到他家炀儿,在他前边,好几位老王叔都排着队等着呢。刚好礼部官员要来办事,他就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打算走走我的门路,让你给炀儿瞧瞧病。”
花笺吁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想给人看病了,她这看病的法子,实在是太伤神了。
不过她还是开口问道:“你想我帮他看吗?”
秦王沉默了一下,“若是不会太消耗你的灵力,给他瞧瞧也未尝不可,毕竟还是个孩子。”
花笺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角,随后开口道:“八月份,二妞就满十五周岁了,你不是说要找人排着队来给我爹娘挑吗?人呢?”
秦王不由得失笑,“我的祖宗,咱俩的事儿还没办完呢。”
花笺叹着气道:“我总有些不安,老是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吧?”秦王说着,拿过擦脚布,把她的脚擦干,然后抱起她,放到床上。
他帮她拆了头上的辫子,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帮她盖好,又在一旁拿过一双木屐子放到床边的地板上。
他去把洗脚水倒了,用抹布擦干净地上的水渍。
花笺坐了起来,围着被子,拖着腿,托着腮,专心地看着他干活的样子。
秦王洗干净手,从净房里走出来,来到她身边坐下。
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别胡思乱想了,你好好休息,我不会纳妾的。”
他知道她其实是在因为花氏族人想给他塞女人这件事情生气。
花笺嘴硬地开口道:“我只是在心疼我的银子,那些女人我才没放在心上。”
“事情交给我吧。”秦王轻声笑道。“我会帮你把钱拿回来,不管你爹给了他们多少钱,我都帮你拿回来。”
花笺眯了眯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帮你把灯熄了。”秦王站起身,帮她把屋子里的蜡烛熄灭,只留了几盏让她起夜的时候可以照明,随后离开了思云堂。
花笺穿着木屐子,将他送到房门口,关上了房门。
秦王把院门从里边拴好,随后跳墙出去。
花笺自顾自地进了空间去修炼。
此时此刻,花康山一脸得意的神情,清点着手边的银票,淡淡地开口道:“你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非得让我跟你生气。”
花泰仁坐在一旁,没好气地瞪着他,要不是因为家里来了这么多官员,他怕让人家听见,他才不会这么痛快地把这笔钱拿出来。
花康山把银票揣进怀里,离开了如意轩。
等他走了,赵氏才打东屋走了出来。
她一脸郁郁的神情,“孩子她爹,大妞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花泰仁开口道:“对不住,我也是没法子,委屈你了。”
他知道女儿不愿意给花康山钱,叶婷秀那里肯定是支不出钱的,所以这些钱都是他找赵氏要的。
是之前花笺拿给赵氏,要赵氏给二妞置办嫁妆的那笔钱。
赵氏低声道:“我不是舍不得钱,只不过,老二那一家子,就是个无底洞,他们拿惯了,以后不会放过咱们的。”
“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吧。”花泰仁苦笑道。“家里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是真的丢不起这人,你说咱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
转天一大早,花笺依旧是早早地离开了空间,然后和前来找她的秦王一起去了碧柳轩做手工皂。
大概上午十点来钟,二人才忙活完。
脱掉防护服,二人将碧柳轩的院门锁上。
秦王自去招呼二皇子,至于花笺,则去给骆红颜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