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晃了晃手机，“你没看公司聊天群里，有人爆了你脚踏两条船，出轨女朋友闺蜜的事。”
张服一惊：“什么！”
他是没看手机，这会儿赶紧拿出来，发现是一个视频，就截图了他和赵姝吃火锅，方妍来抓奸，泼了他一脸水的那几分钟。
完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旁边的同事见状，笑意里带着丝淡淡的嘲讽，嘴上安慰道：“没事，怕什么，这事我们男人又不吃亏，别人只会羡慕你有本事。不过张服你女朋友长得挺好看啊，而且一看就是贤惠顾家型的，那个闺蜜嘛……你说，是不是人家功夫特别好，所以你才……”
同事笑里的含义男人都懂。
不过张服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他也顾不上同事话里的轻佻调笑。
在被指指点点了几天后，人们便又被别的八卦吸引了注意力，再没有人关注他，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
果然不错，人们是健忘的。
张服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直到实习期结束，人事经理找他谈话。
“为什么不录用我？”
他眼睛都红了。
人事经理回答得很直接：“张服，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的。虽然你的私生活与工作无关，但是我们公司是不会录用一个人品低下的人做员工，今天你能背叛一起吃苦的女朋友，明天你就能背叛公司，我们公司你也知道，就是做手游开发的，一旦项目内容被泄露，这个损失我们承担不起。”
人事经理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张服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他浑浑噩噩地出了公司，回到狗窝似的租房阳台，同租的人都不在，房间里四处都扔着吃过的零食袋子、泡面桶，臭袜子脏内裤更加积满了一脸盆也没有人洗，实在熬不过了也能再拿出来穿第二回 。
赵姝？赵姝怎么可能会给他洗袜子内裤，她自己的都不洗，要等她妈来给她洗。
想到赵姝，张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赵姝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要赵姝温柔的安慰。
电话响了几声，赵姝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张服，你有什么事情啊，我现在正忙着呢，没事我挂了。”
“别别，姝姝，我有事和你说。”
“哦，你说吧，快点。”
“我，我……”他有点说不出口，甚至一瞬间，他觉得只要自己说了，马上就会失去赵姝。
“不是有事情吗？赶紧说啊，说了我在忙。”
“哦哦，没事，就是想说，接下来你要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要给我生日的惊喜吗？亲爱的！我看上了H家的一款新包包，可贵了，我都舍不得买，亲爱的，你告诉我，我到时会有惊喜吗？”赵姝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
“……会，会有的。”
在赵姝一阵“么么么”的欣喜声中挂了电话，张服只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他拿手机查了一下赵姝说的包。
三万八。
这是用金丝编织的包吗！
但是张服也已经习惯了，H家的包，X家的香水，B家的围巾……之类，哪一样对他来说不是挖肾的价格？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来了当年，他和方妍交往的时候，方妍生日，他在小摊上买了一条15块的围巾，方妍当时高兴了好久，后来每到冬天她都会戴着。
而赵姝的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在她家的橱柜里，还是去了个零在二手市场上。
反正他没在赵姝身上见过。
这么一想，张服强烈的感受到方妍的好来，当日他讨厌得恨不能放在脚下踩的那些旧事，现在想来也变得可爱、为他着想起来。
方妍！
张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他放下东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他知道方妍在哪里上班，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他要好好和方妍道歉，求得她的原谅，然后他们就好好在一起，他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越想越激动，张服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他仿佛又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H市大金氏酒店。
张服到了就往里冲，然而存在于他的美好未来在大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实在是他此时的样子，太过于像一个不太正常的人。
穿着邋遢，精神亢奋，像是随时能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找谁？如果不是我们酒店的客人，你这样进去会打扰到别人。”几个壮实的保安围了过来。
“我找方妍，我是她男朋友。”
张服充满了希翼，看他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在说谎，几个保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余几个看着他，派一个去前台让人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
不一会儿保安就回过来了，对张服道：“这位先生，我们方经理说了，她只有一个劈腿闺蜜的前男友，没有什么男朋友，如果你再纠缠的话，她让我们报警处理，你看……”
说到劈腿闺蜜，保安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什么人啊，他们方经理多好啊，长得漂亮，脾气温柔，工作能力又强，这人竟然还劈腿，真是没有眼光，还给男人脸上抹黑。
“方经理？”
张服喃喃了一声，原来方妍已经升到经理了吗？
明明当时他们同样都是实时期，他还偷看方妍的手机，看到有个副经理骚扰她。
她现在已经是经理了？
她不会是靠着潜规则才上位的吧！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张服觉得自己的心都凉透了，刚才的那一丝喜悦这时全化作了冰锥，扎进了他的胸口。
“贱女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张服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仿佛自己是个多么清新高尚的人一般，转身就走了。
直到走没了影，特地过来看看情况的方妍才转身继续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
“方经理，你前男友似乎误会你了。”
方妍的同事，新来的餐饮部大堂经理，站在她身边，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楚明白。
方妍一点不在意，她现在已经与这个人渣分得很清楚，最好他能误会一辈子，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误不误会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对对，是没关系。”大堂经理跟在她身后去忙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过于灿烂了。
张服回到住处，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地过了三天，他爸妈打电话过来，说村里的哪个叔公生病了，在医院看病，家里钱不够，问他们家借一点。
如果是往常，这样的事情他二话不说就会答应。
但此时他正烦着，脱口就说不借，立即就换来了他爸妈的一顿唠叨，什么人要感恩，他能上大学，当年也多亏了村里人的帮助，现在理应在人家困难的时候也要回帮一些。
张服倒不是不想帮，可他实在是没钱，以前还能找方妍想办法，现在却是不行了。
最后没办法，又拉不下面子，他给他爸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少了这一千，卡里的仅剩的余额立即缩水缩了一小半。
剩下的钱都不知道下个月的房租该拿什么付了。
要是方妍在，就可以让方妍先垫付一下……
连续不断地想到方妍，张服心塞得厉害，他仿佛是报复一般，决定去找赵姝，他要让方妍知道，没有了她，他照样过得很好。
张服给赵姝发了短信，赵姝过了很久才回复他，说她今晚加班，要很晚才回去。
张服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去了她公司接她下班，顺便去吃宵夜，没想到到了她公司，却发现除了门卫的大爷，她们公司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根本没有加班这个事情。
“也许临时取消了加班呢？她可能和小姐妹逛街去了。”
张服这么安慰自己，又去了赵姝住的地方。
时间过分凑巧，他到的时候，一辆豪车正好驶到赵姝家楼下，车子停稳后，赵姝从车里下来。
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便见车子里又下来一个比赵姝还要矮上一两厘米的男人，那男人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头顶却快要秃了。
然后两个人便吻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报应。
张服突然脑海里就闪过这么两个字。
他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他想上去狠狠地将人骂一顿，或者干脆给赵姝一个巴掌，但是他做不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