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春天想起你(11)

李老师:“???”

费辛远远就听见俞仲夏在“调戏”李老师,李老师快五十岁一正经人正经老师,遇上俞仲夏这种泼皮学生也真是没辙。

他看这出闹剧仿佛没有尽头,虽然内心疯狂想笑,又忍不住同情李老师,走到了跟前,说:“李老师,我又来认领我的课代表了。”

李老师:“……”

费辛是没想到李老师不知道叫顾北城只是在开玩笑,居然还当了真,解释说:“他其实是叫俞仲夏。”

李老师满头问号。

俞仲夏一副古龙男主角的口吻:“名字只是个符号,不重要。”’

“早起几分钟,不就没这事了?”对李老师解释并道歉以后,费辛把俞仲夏带进去,边走边教训他,“你怎么总是迟到?”

俞仲夏:“因为我觉得旷课不好。”

费辛:“……”

俞仲夏:“你整天来这么早干吗?想升职啊?”

费辛是怕堵车会迟到,所以干脆早点来,随意道:“对啊,上班族有谁不想升职?”

俞仲夏:“哦,那祝你早日当上班主任。老师再见。”

费辛:“……再见。”

当班主任才不是升职好吗!

“当班主任怎么不是升职?”办公桌在费辛对面的张老师开玩笑说,“当然算是升职,费老师你有所不知了吧,评职称和班主任经验挂钩的(注:全国各地情况不同),想升职就得先当班主任。”

费辛随便提了一句,还真不太清楚有这规则,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外行了。”

张老师道:“不过每年开学前,关于谁当班主任谁不当,就够吵吵闹闹好一阵子。当班主任津贴不高,事情还不少,管少了怕出纰漏,管多了容易被学生记恨,难当着呢。”

隔壁桌老师是12班的班主任,说:“可不是么,老挨学生背后偷偷骂,听见了还得装没听见,说起来这年纪的学生,班里有的都成年了,还得把他们小孩看,被小孩气着能怎么办,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自己受着呗。”

老师甲:“别人说当老师的脾气都不好,成年累月被气得要吐血,脾气能好才怪。”

老师乙:“文化生还好些,费老师教的18和19班,体育生和艺术生更难管。”

费辛点头,其他学生倒还好,某一个不行。

老师甲:“费老师,昨天晚上许老师跟你换课了是不是?”

许老师是18班体育特长班的班主任,女老师,教语文。

费辛:“对,她说今晚家里有点事想调换一下,和赵主任说过了,我就和她换了。”

老师甲:“这课换的,要是没换,没准还没事,怎么说你也是个男老师,学生不一定敢。”

费辛:“怎么了?”

昨晚高二两节自习课分别是物理和化学,理化办公室里除了费辛和许老师换了课,其他人昨晚都在学校上自习夜班。

老师们对费辛说了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18班第一节 晚自习原本是化学课,换课以后,班主任许老师来上语文,布置本节自习课的习题任务。

她一进教室就闻到了酒精味,起初怀疑是哪个学生把酒精灯给摔了,布置习题以后,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发现最后一排的男生身上有明显的酒味。

高中生学大人喝什么酒?一身酒味还敢来上自习?知道要上自习还敢喝酒?闹呢?

许老师点名叫那男生站起来,让他立刻回家去,明天叫家长来学校。

那男生也不知是喝大了还是借着酒劲撒疯,居然和许老师吵了起来。

费辛听对诸位老师的描述,越听越觉得那男生,像是万鹏。

张老师:“那体育生站起来比许老师高一头,许老师怕他真动手,也没敢再多说,出来在楼道就哭了。”

提起这事的老师甲:“第二节 19班自习课她也没上,听说是家里来人来把她接回去了,说不舒服。”

12班班主任:“能舒服才怪,刚接的新班,开学才几天啊,就被学生当面给难看,生气不说,在其他学生面前也丢人,以后还怎么管理班级?”

老师乙:“你们说赵主任这一早上了,都还没来办公室,是不是那学生家长来学校了?”

老师甲:“没准,可能在教务处?可早上晨会也没看见许老师啊,她是请假了没来上班吗?”

其他人:“不知道啊。”

当天费辛有课,上午第四节 19班,18班的课在下午。

上午第三节 下了课,19班课代表也不来办公室拿作业,费辛等不来他,只好自己抱着那摞练习册去教室上课。

化学课代表俞仲夏,在教室里奄奄一息。

他手上的伤情况恶化,创可贴只能防污染并不能消炎。

早晨到学校以后,他觉得不太行,再硬汉也不能讳疾忌医,就去了趟校医务室,那里锁着门没人,门上贴着“外出学习,周一见”。

回来后他就趴在桌上不动了,不想找班主任请假,请假就得解释伤是怎么来的,班主任再看手上这惨相,没准还要给俞明打电话,不如忍到中午放学再出去找个诊所。

他就这么在桌上趴了一上午。

费辛抱着作业进来,请第一排同学发下去,向最后一排看了看。

这都还没开始讲课,课代表就睡了?

这节课学生们精神头明显就不如第一次化学课,上午最后一节了,大家都既困且累还饿。

文科班艺术生对化学没兴趣,部分学生对化学老师还比较有兴趣。

费辛今天穿了件纯色浅蓝的衬衣,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手臂用力,衬衣贴在肩背上,腰线流畅地被扎进皮带里,背影身形充满了越过少年到青年的独特帅气感。

俞仲夏在上课后反而因为周围太安静而醒了,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左手拿了手机出来,在桌肚下面刷朋友圈。

我靠,这个好好看……这个也好看……沃日这个最好看……统统都是我的老婆……

他对着球鞋代购发的最新照片,口水直下三千里。

可是昨天刚给了俞季阳五百块,这个月已经买不了新老婆。

“玩手机的同学,把手机收起来。”讲台上的费老师突然说。

俞仲夏:……

但当他抬头看讲台,却发现费辛并没在看他,而是对着教室另一边说这话。

其他同学有发出笑声的,俞仲夏的同桌也笑了。

俞仲夏也想看热闹,低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同桌小声答:“江楚用手机偷拍费老师,忘关闪光灯了。”

俞仲夏心想,江楚是谁?

他还没认全他的新同学们,不知道江楚是哪个女生。费辛这变态长得倒确实是还行。

其他同学私下里讨论过新来的化学老师,多数同学都从“可靠渠道”得知,费老师是颍城大学的学生,本学期来七中实习,甚至还扒出了费辛三年前高考成绩全市第二名的新闻。

但这些八卦都没传到俞仲夏耳朵里,他跟艺术生们以前就不熟,这学期开学时间还短,他又霸名在外,别人也不主动往他面前凑。

他就只把费辛看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师范院校毕业生,二十五六岁,跑来平平无奇的七中上班,唯一不平凡的地方:费辛是个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的死基佬。

讲完了课,又是习题时间。

费辛下来绕场一周,到俞仲夏桌边的时候,他低头,俞仲夏抬头,两人对上了视线。

费辛:哟,没睡啊我的课代表。

俞仲夏:跟你很熟吗?笑得就像个变态。

费辛回到讲台上,有个学生就拿着练习册上来,问他题目。

就是刚才用手机偷拍他那个学生。上节课来问高一知识点的,也是这个学生。

费辛把他问的题目讲了下,然后说:“有问题在座位上举手就行,不用每次都上来。”

那学生:“费老师,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上自习?”

费辛:“换课到今晚了。”

学生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座位。

俞仲夏右手整个不行了,他小心地把创可贴全撕了,手指还好,手掌上的两处伤口分明就是发炎了,都有点要化脓的意思。

熬到下课铃响,终于放了学,大部分学生中午都不回家,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或者结伴到校外吃过再回来。

俞仲夏得去校外看医生,起身就想走,费辛却在讲台上叫住他:“课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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