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手指轻轻勾勒阿离眉眼,没忍住低头浅啄。
阿离的爱,内敛深沉,若是萧言不仔细观察亦或是心里没那么爱他,许是真以为阿离最近是“病情”好转了,终于活的像正常人一样。
她甚至还可能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到了连大夫都做不到的事情,而非发现他这种变化其实是在勉力为之。
阿离表现的越开朗,越让自己跻身于热闹中,他就越远离自己的世界,越觉得活的空寂漂浮没有落脚点,最终面上笑着内心凋零,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萧言慢慢想通,目光温柔,俯身吻阿离额头。她的阿离,爱她无需爱的这么辛苦。
翌日,平时这个时辰萧言就已经早起收拾收拾准备去茶馆了,今天却还躺在床上。
阿离在自己固有的生物钟下清醒过来,疑惑的侧头看向还赖在床上的女人,嘴角抿出笑意,伸手戳她腰腹。
萧言捉住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随后往床上瘫平,并没有起来的打算。
阿离在陪她睡懒觉跟起床之间犹豫片刻,正要躺下,就听萧言说,“阿离,你有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做,不用处处舍弃自己迁就我,今天我哪儿都不去,你想发呆就发呆,想画画就画画,我就留在府里陪你。”
她手指在他腰背上流连游走,声音暧昧,“还是你想先来一画再起床?”
她萧言吃离从来不分日子。
“……”阿离选择起床。
他洗漱吃饭坐在门口发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做这些事情了,重回这种熟悉的生活节奏让他欢喜到指尖轻颤,心里酸软。
阿离其实,喜欢这样枯燥简单的生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得知萧言就在身后的屋里睡懒觉,阿离开开心心的放松身体,内心平静的盯着某处发呆观看。
府里下人还当家主跟主君吵架了,否则平时日渐活泼的主君怎么又神情呆滞无神起来?
直到看见萧言起床,拖着张椅子端着茶盏坐在阿离身旁慢慢品,安静的陪他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
向来忙碌惯了的萧言起初不太适应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直到后来找到闲坐的乐趣才沉浸其中。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咸鱼的快乐。
阿离每次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扭头就能看到旁边双腿交叠,靠坐在椅子上看书喝茶的萧言,当下心头踏实眸光柔软,斜身倚靠在她的腿上,目光从她的茶盏底上游离到她端着茶盅的手指上,再到她抿茶的嘴上。
阿离小腹微紧,盯着那张被茶水濡湿的唇,呼吸沉沉,抬手轻轻扯了扯萧言的袖筒,直白粗暴的说出自己的欲.望,“要。”
这俨然成了阿离的新乐趣。若是问他平生所爱,那便是发呆和与萧言困觉。
萧言闻言挑眉垂眸看他,含笑问,“哪里想?”
阿离拉着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处,语气真诚,“哪哪都想。”
萧言不经意间被阿离给撩到了,低头吻他唇瓣,两人呼吸交织缠绵,在场面打上马赛克之前,萧言将人抱回屋里。
这一世,萧言感受到了不同的活法,平静放松,像是终日奔波于路上的人终于慢下来欣赏风景。
人一旦停下来,就会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已是几十年,萧言却总觉得自己不过就看了几场云卷云舒花开花谢而已。
阿离这一世走的祥和平静,没有丝毫痛苦。
萧言守在床边,握着阿离的手,拇指温柔留恋的摩挲他的手背,在阿离闭上眼睛前柔声说,“莫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了。”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自己集齐了这么多故事读满了身体修复进度条,终于能在现实世界召唤出真的阿离,萧言又觉得心头轻震,激动的指尖发颤。
这个世界最让萧言割舍不下。
她目光看向摆在床头的那个精致的木匣子,觉得舍不得啊!
这些都是无价之宝,是阿离亲笔画出来的,比市面上那些劣质肥腻的三字图好上无数倍,只要一想到带不走,萧言就难受的想哭。
这要是阿离现实生活中也会作画,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再重新画一箱子?
萧言表示姿势什么她都还记得呢,只要阿离需要,她可以随时为“艺术”献身,并且求之不得。
终究是走到了故事尽头,萧言仿佛已经看到面板上关于这个世界的进度条还剩1%。
她再次看向闭眼沉睡的阿离,嘴角带笑轻吻他手背,随后打开火折子,轻轻吹燃,将那一匣子虎狼图点燃。
萧言是个小气鬼,带不走的也不会留给别人,她的离,哪怕画在纸上,也不许别人看。
萧言于火光中闭上眼睛。
系统久违的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宿主1020完成本书任务,您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请问您是否选择回归现实世界?
——以下是您的选择,是/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作者没有话说TvT
第95章
几乎刚点了“是”, 萧言就慢慢睁开眼, 意识刚从穿书世界里抽离,所有现实中的记忆渐渐回笼,让她略微有些不适应。
躺下的时间太久了,睡的头脑昏沉发胀,除了那股随时都能日天日地日空气的躁动感没了,其余的身体反应竟跟每次刚穿书的时候一样。
萧言抬手摘掉眼镜, 指腹掐了掐眉心, 想起自己这是以身试验, 并非是真的猝死。
萧言蹙眉闭眼,感觉之前所经历的八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真实无比历历在目, 如今清醒过来略微回忆, 依旧心头悸动。
如今从穿书试验中抽离出来,萧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受,像是少了点什么,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身旁的沈离已经坐了起来,萧言听见动静侧头睁眼看他,那张矜贵清冷的面容跟书里的阿离重合起来分毫不差。
她呼吸微顿, 怔怔的开口,“阿离。”
沈离垂眸看她,长睫轻颤,目光有些不敢与她对视,伸手侧身去摸放在床头的金丝细框眼镜。
萧言以为他要走, 瞬间弹坐起来,伸手一把攥住沈离的小臂,目光凝聚在他脸上。
沈离身子顿住脊背僵硬,慢慢扭头回来看她。
萧言迟疑的伸手去触碰阿离的脸蛋,是温热熟悉的手感,她心弦震动,没忍住用掌心整个托住他的脸,拇指在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眸眼尾处摩挲,呼吸微沉。
刚才心头空落落的感觉没了,全被掌心里滑.嫩温热的触感填补的满满当当。
她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夫郎。现在摸着了人,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通畅起来,哪哪都舒服了。
萧言暗骂自己眼盲心瞎,这么个美人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她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眼里似乎只有数字跟合同,酒局不去晚会不去,男人女人在她这里全都分类折算成了价值,再无其他念头。
若不是这个穿书体验,萧言怕是永远都看不见身旁的沈离。
她的掌心干燥温热,暧昧不清的抚着他的脸。沈离心口发紧,皮肤滚烫,长睫不自在的颤动落下,低声唤了句,“萧总。”
萧言刚从穿书体验里抽离出神智,沈离现在分不清她对自己做出的这个举动是惯性还是别的,呼吸都轻缓了起来,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忐忑不安。
萧言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的小巧喉结,觉得性感至极,尤其是沈离白色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视线略微下移就能看到那隐在领子下的半截精致锁骨。
她手掌下滑,拇指轻轻抚在沈离喉结附近,呼吸沉沉。
真是妖冶勾人。
萧言手掌贴着沈离后颈,微微握住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偏头垂眸在沈离耳边含笑低语,“书里叫我姐姐妻主阿言,这才刚出来就这般疏离淡漠的叫上萧总了?”
她的气息拂在沈离耳廓处,烫的他皮肤绯红发热,萧言看着沈离泛红的耳朵,故意逗他,“沈副总出戏真快。”
这是典型的摘下眼镜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沈离被萧言轻摁后颈倾身向前,听她这么说,手指不由攥紧身下被褥,垂眸抿唇,心里有些委屈。
平时一口一个沈副总叫着的人是萧言,他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阿离都得在梦里。
沈离忍的难受,只能亲手为自己造了个梦,如今梦醒,他既满足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