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外套,是前几天罗城文穿的。”时信厚冷嘲热讽,“除非,你那个朋友和罗城文住一个房间。”
“你……”
时信厚觉得自己挺贱的,就想让她生气,“你们分房睡?”
“你腰不疼了?”周青青伸手指,戳他的肋骨。
时信厚本就怕痒,腰又疼,被周青青一碰,他叫了一声,又疼又痒,差点倒在沙发上打滚。
彤彤和土土睡了一阵,精神好了一些,在旁边玩搭积木,听到时信厚怪叫,两个小孩子关心地盯着他看。
“热水烫到了。”时信厚微笑着解释。
彤彤咚咚跑进房间,拿了瓶王老吉出来,“爸爸,你喝这个,这个不烫。”
“这个也不烫。”土土也进去,拿了瓶可乐。
彤彤不服输,又跑进去,把组合装的雪碧和橙汁拿出来,她抱不动就拖着,“爸爸,这个也不烫。”
土土见平时放饮料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可拿的了,他气得脸颊鼓鼓的,回到自己房间,学习桌上放了一瓶学生奶,他拿着跑出来,“爸爸,你喝这个。”
这是土土第一次用这个称号称呼时信厚,在此之前,土土最多是叫声叔叔、伯伯,大多时间是不和时信厚交流的。
时信厚受宠若惊,双手接住学生奶,“看来今天的腰没白伤,还是值得的。”
土土叫时信厚爸爸,可能只是随着彤彤叫,他自己可能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叫了什么。可周青青却听得清楚,就算土土很喜欢罗城文,他都没叫过爸爸。
罗城文也曾开玩笑,用玩具或者零食诱导土土叫爸爸,可土土是宁愿不要玩具和零食,也不肯叫爸爸的。这孩子话少,又不善表达,可能在他心中,爸爸这个称呼不是可以随便叫的。
周青青扭头,飞快地擦了下眼睛。
“你别这样,他们开玩笑的。”时信厚看到了,以为她是不高兴了。
“不是。”
“以后不让他们这么叫了,我会注意点。”时信厚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手已经伸出去,想起两个人的处境,缩回来,“不过他叫我,我挺高兴的。”
“这是土土第一次叫爸爸。”周青青说,“除了学说话之外。”
时信厚脸上的表情瞬间亮了,他喜滋滋地笑,“他喜欢我。”
周青青看着他脸上如同孩童般天真的微笑,更觉得酸涩,她忍不住想要说:土土就是你的孩子,他叫你爸爸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高兴。
她张了张嘴巴,问他,“你腰还疼吗?家里好像有黄道益。”
“黄道益是什么?”
“活络油。”
时信厚摇头,“去找个店按摩下就好了。”
“你现在不是就疼吗?”
“你给我按吗?”时信厚怀疑地看着她,“你会吗?”
“不就是倒上去,搓开吗?有什么不会的。”周青青在药箱里找到活络油,她解释,“这个很好用,我上次伤到就是用这个,很快就好了。”
“你怎么涂?”时信厚左右看看,他外套一直没穿,把打底的白色短袖,下摆撩起来。
“你趴着吧,我不好使力。”周青青吩咐,“你把短袖脱了吧,别弄到衣服上了。”
“……嗯。”时信厚扭捏了两下,把上衣脱了,垫了个抱枕,他趴在上面。
周青青拧开活络油的盖子,倒了少许在手心里,搓热了推在他后背上。
“哪里疼?是这里吗?”周青青摁压,寻着他的痛点。
后背上热辣辣的,从她手心接触那片,一直到整个后腰。呛人的气味,时信厚觉得更热了,额头上冒汗。
周青青没坐着,她弯腰方便用力,担心没摁到他受伤的地方,多涂了两遍。
“你和罗城文,没有住在一个房间,是不是?”时信厚扁着脸,问她。
周青青不回答。
时信厚反手,握住她的手,“是不是?”
周青青挣了挣。
时信厚提醒,“你只用回答我问题,我不会做什么。”
“……是。”
时信厚嘿嘿傻笑,笑吧还幸灾乐祸,“上次,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挺长时间没有……做过……呲……疼。”
周青青咬牙切齿地,用食指的关节摁着他的后背,“疼你才能闭嘴。”
他偏不闭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什么样?”
“我想要的样子。”时信厚拿开她的手,他坐起来,抽了几张纸擦后背,“你什么力道啊,被你这么摁,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没有专业的人摁得好。”周青青把盖子拧上,“今天谢谢你了,再见吧。”
“说翻脸就翻脸。”时信厚把短袖套上,又穿了外套,和彤彤土土说再见。
他往门口走,周青青往门口送,准备他离开就关门。
“你脑子里都想什么?”时信厚突然转身过来,冲着她别有深意地笑。
“我想什么了?”
“净是些带颜色的。”时信厚笑不可遏,“我是找盲人按摩店,你想什么呢?”
周青青嘴硬,“我想的就是这个啊。”
“算了,说不过你。”时信厚说,“我已经过了轻乱的年龄,再说我更年轻些,也不曾乱来过。更何况现在有了孩子,这份责任我知道,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青青手已经放在门上,“你走吧,我要关门了。”
“你真是……”时信厚把腿撤回门外,“我走……”
啪,门关上了。
时信厚瞪眼,又气又无语,周青青就这个脾气。
周青青站在门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越飘越轻。
土土跑过来,撞在周青青腿上,他小声问,“妈妈,我可以和姐姐一样,喊他爸爸吗?”
“为什么?”
“我喜欢他。”土土不好意思地说,“他像爸爸。”
可能对土土来说,时信厚今天满足了他很多的要求,把他托高、抱着他逛了动物园,今天那个很凶的叔叔保证不会把他卖掉,这些都是土土改变想法,喜欢时信厚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土土长大了,他知道陈九生是他父亲,你会阻止他叫陈九生爸爸吗?”以前罗城文问过周青青这个问题,说是搜救中遇到一个小男孩,他并不是被拐卖了,而是离家出走,因为父母离婚,母亲不准他称呼父亲为爸爸,总是在男孩面前说父亲的坏话,小男孩为此伤心离开了家。
“如果土土愿意,我不会阻止。”当时周青青是这样说的,她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自信满满自己可以做到,不会把个人的意愿转移到孩子身上。可那时候是她离开了陈九生已经几年,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相遇的可能性,土土知道亲生父亲是陈九生的概率极小的前提下。
“可以。”周青青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
土土咧着小奶牙甜甜地笑,他跑开,回到彤彤旁边,高兴地宣布,“我有爸爸了。”
“我也有爸爸。”
“嗯,我们是一个爸爸。”土土说,“我们是同一个妈妈,同一个爸爸,你是姐姐。”
彤彤把拼好的小火车给土土,“你是弟弟。”
不知道怎么戳中了笑点,两个小孩子乐得哈哈笑。
作者: 土土:好嗨森,我有爸爸了
时信厚内牛满面
第52章 52
罗城文是几天之后回G市的,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天辰。
天辰算是老一批实体中的翘楚, 虽然因为偶尔成迷的画风被人诟病,让人津津乐道的兄弟争家产频频上新闻, 拥有最大客户群体量的地位仍旧是无法撼动。罗城文同期毕业的,以入职柏图、索云和天辰为傲, 天辰尤甚。
在一楼报了时信厚的名字,经确定后放行。
罗城文终于在七楼, 见到了时信厚。他这次和上次吃饭时候见到的样子又不一样, 时信厚穿着白衬衣, 下摆扎在西装裤腰里,衣袖挽起来, 他正对着摊在桌上的数张纸做着比对。那次,时信厚的注意力在周青青身上, 所以他是有温柔的, 现在他在宽敞的办公室里, 是一副职业人的刚毅。
“欢迎。”时信厚把纸折起来, 他走过来,迎罗城文。
“我不请自来, 打扰你了。”罗城文与他客套。
时信厚做请的手势,把罗城文往沙发处引导,“路过?”
“不是,特意来找你。”罗城文开门见山。
“哦?”时信厚沏茶倒水,他笑着问, “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