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单允醒了,单氏匆匆跑了去。
单氏:没事,你是单府唯一的小姐,这栾简明媒正娶的是单府的大小姐,他栾简娶得必只能是你。纵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坐上那一顶花轿。
单允泪如泉涌,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说:娘……
还在大厅的流珠见栾正卿要走的架势,想必是聊准了婚事。便就悄悄撤回了前院。
见到躺在床上的单允,紧急问:夫人,小姐这是怎么了?
单氏问:大厅现在是什么状况?
流珠:回夫人,栾正卿和老爷商定了婚期,七日之后,冬月初十辰时来…来…来迎娶……邑云小姐。
单氏:好个冬月初十。
这边单氏密谋着自己坏心思,后院却是一片喜庆,浑然不知几天后来的将是一场灾难。
二夫人:什么?就这么给我们邑云定了亲?老爷,我都还没有见过那是个怎么样的公子哥。
单枢予:你没见过,你家姑娘可见过。
单枢予虽对外,对前院都是一副严肃脸,却独独喜了二夫人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对谁记仇,说起话来轻松许多,不用详细斟酌,自也是放松了自己,说起话来和气融融。
二夫人:单邑云,你给我过来,你见过这姓简的?
单邑云内心自是高兴地开了花,看了眼身旁的春红,甚是害羞。
二夫人见单邑云不吭声,话锋一转,问:春红,你说!
春红:回夫人,栾简公子仪表堂堂,即便这赵姬见了也是要多看上一眼的。前些日子,多亏栾公子就了小姐,才免了性命之灾。
二夫人心里一颤,站了起来:性命之灾,谁?谁做的?是那前院是故意的么?
单邑云见状赶紧上前安抚了二夫人坐下,示意春红不要再说话。
二夫人有些激动,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受这委屈为何不与我说!
单邑云: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单枢予:看看你,看看你,孩子的喜日子,你这咋咋呼呼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单枢予这么一说,二夫人倒才想起来老爷今日到后院是为了谈论婚嫁的事来。
二夫人:她丫头的丫鬟叫个流珠,给我姑娘的丫鬟就叫和春红,春红哪就比流珠长得差了,非要换了名字。
一说这话,连单枢予都忍不住笑了,竟还窝了这么一口气。
二夫人见大家都笑了,自己也消了火气,说:冬月初十,喜神镇南福神,东南财神正西,宜嫁娶。既然你愿意,就好,就好。姑娘大了,总是要出嫁的。
话里话外,都是舍不得。
单邑云帮二夫人揉捏着肩膀,春红出门端了二夫人最喜欢的银花栀子茶来,单邑云给单枢予和二夫人,一人呈上一杯。
这茶里的心意,都懂了。
☆、第二十章
次日,二夫人便上街寻了上等红丝绸,照着以往参加婚宴时的印象,选了几批新娘簪子,更是带了全都城最有名的成衣匠到了家中。
二夫人正满脸喜庆,窗上贴的,身上穿的,脚上踩的,头上戴的,屋顶上挂的,前前后后足足装了三马车。刚吩咐了下人卸到了后院,正碰上出门的单氏。
谁也不搭理谁。
单氏只骂了身边的丫鬟:没个礼数的贱人。
要是平时可能还要吵上一番,可现在二夫人哪里顾得上单氏。来来回回单邑云的婚事,单氏见得激不起了二夫人的怒气,后院的红灯挂起来布置的越来越喜庆,内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
二夫人到屋里,让成衣匠给单邑云量了衣身。
趁着成衣匠记尺寸的空档,拉来了单邑云看是喜欢这凤凰锦还是鸳鸯锦;鸳鸯锦华丽夺目,凤凰锦倒是应了单邑云的个性,虽不似鸳鸯锦鲜艳,在光亮下,一对凤凰图案栩栩如生,这磐涅重生的凤凰,走动起来给人一种飞舞的景象,寓意自是好的。最让单邑云喜欢的是这凤凰锦上绣上的芙蓉花开的图案,金色的凤凰随着光线流动,配上这粉白色的芙蓉花,越发显得精致,再加上流速坠角的盖头,端庄贵气。
刚选好了服饰,又被二夫人拉来选头饰。
二夫人:这个凤凰金簪如何?自是配你那套凤凰锦了。
单邑云:好看。
二夫人顺手给正站在镜子前的单邑云放头上比了比。很是配了。
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七天后的婚事,足足花上了五天才将这单府里里外外布置的花花绿绿。
七日,竟过得如此之快。
一大早,单邑云便被比她还兴奋的二夫人拉起来梳妆。
妆罢,一身大红上等丝绸凤凰锦,红衣前侧一双落金飞凤凰,配上芙蓉初开的嫩粉色,流光下栩栩如生凤穿芙蓉;春红巧手完了流云髻,缀了一支凤凰钗,又加了一叶翡翠凌花片,淡胭脂,轻画眉,点了唇脂,眉心的一朵半开桃花,铜镜里清丽的女子便添了几分娇艳。气若幽兰,正符合了她这如晚秋的性子…
天微微亮,吃了些粥食便听得外头震的叮铃咣啷响响。
单邑云放下了碗筷,只见春红慌慌张张跑了回来,还没跑到屋里便激动地在院子里喊了起来:小姐,小姐,迎亲的队伍到门口了,栾公子就在门口了……
单邑云紧张又期待又羞涩,五味掺杂,顿时乱了神。
走了门框旁,又折回来,折回来又走到窗户边。
刚要转身,却被身后的人拍了肩膀一巴掌。本就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差点就要蹦出来摔到地上。
原来是二夫人。
单邑云:娘,你吓到我了。一惊一乍的。
二夫人:我哪里有一惊一乍了,喊了三声了,都不见你答应。
春红在一旁起哄着: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自是有些紧张了。
只见单邑云红了脸,说:不要取笑我了。
二夫人和春红笑的更欢了,看到单邑云已经红到了脖颈边,便就强行打住了。
二夫人:好了,好了,哪个敢取笑你,我们都为你开心还来不及。春红,你去前厅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春红刚要出去,却只见单枢予身边的贴身男丁星霁已经跑到了院子里。
星霁:二夫人,老爷请您到大厅去。
二夫人:前厅现在是什么状况?
星霁: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屋,所以派小的来寻您。
二夫人:你倒找的精准。
说完便握住单邑云的手,说:以后,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二夫人随星霁去前厅的路上,恰巧看到阴暗处单氏身边的丫鬟同流珠小声说着什么。
二夫人虽大大咧咧却也是个极其心细的人,怕是前院派来为难单邑云的,便说:星霁,你先去告知老爷,我随后就去。
星霁施了礼数便匆匆走了。
二夫人,走到流珠身旁,一个咳嗽,只见极其投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看是二夫人,直接就跪下了。
但是,二夫人并没有意识到,眼下的二人沉下的面色一丝得逞划过。
二夫人:前院是不忙么?
只见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流珠说:回二夫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夫人:大喜的日子,在这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不要乱讲。
流珠:夫人有所不知,这事怕连三小姐都被蒙在鼓里,这春红……她……
二夫人见是单邑云的事,便想问个仔细。
二夫人:春红怎么了?
流珠:单云少爷生辰之日,春红趁着三小姐醉了,上了栾公子的屋子,好一会儿才出来;后来,后来,后院赏花,三小姐不慎跌了水,春红扶了三小姐休息,之后便又去了栾公子屋里,前后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件栾公子粉色的披风,那日去碰巧去过一趟春红的房间,想必这件衣裳现在还被春红偷藏在她的床底下。二夫人不信可以去搜来看看。
照流珠这么一说,二夫人倒是有了些印象。
一次刚走到柴房边的春红屋子前,正洗着衣服的春红噌的站起来,手里的衣服掉到盆子里溅了二夫人一身的水。这衣服被春红这还算是高的人拎起来还有多半在盆子里,一看便是男子的衣服,而这衣服虽看不清是个什么,但正是淡粉色。二夫人起初以为是春红和哪家男丁的私情,也懒得问上什么。
想来,流珠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不过是件衣物,春红也不用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