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听了一肚子火,一瘸一拐回家了,金淑梅望着老肖的背影骂“说你两句你还尥蹶子了,货你还卸不卸,人家师傅还等着呢”,老肖头也没回,金淑梅没办法,只好给肖磊打电话,肖磊一句我不管就挂了电话,金淑梅没辙,只好给了司机师傅300块钱,司机师傅帮忙把剩下的半车货卸了。
独自回家的老肖看着自己的脚裸一片淤青,心酸不已,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金淑梅、肖磊和肖雨。过了几分钟,肖雨来了电话,问老肖脚咋回事,老肖说摔了一下脚崴了,肖雨嘱咐老肖去医院,老肖说没事。
除了肖雨,老肖没再等来其他人的关心。金淑梅看到老肖发来的照片,恶狠狠说了一句“活该”,因为老肖尥蹶子,害自己今天亏了三百块钱。肖磊看到老肖发来的照片,问金淑梅严不严重,金淑梅说没事,肖磊就没再放在心上。
肖雨放心不下,晚上还是打了肖磊电话,让肖磊明天带老肖去医院拍个片子,肖磊说行行行,然后说还要给孩子洗澡,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肖雨联系老肖“肖磊带你去医院了吗”“没有”“那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啊”“没事,不用去,过几天就好了“挂了电话的肖雨,对肖磊十分不满,可是她无可奈何,很多次因为老肖和肖磊的关系,肖雨想做肖磊的工作,但就像她无法缓和老肖和金淑梅的关系一样,也无法缓和老肖和肖磊的关系。
肖雨又联系了金淑梅,问为什么这么不关心老肖,金淑梅也抱怨连连“你爸多大岁数了,还能把脚崴了,丢不丢人,还害我花了三百块钱让别人卸货。。。“没等金淑梅说完,肖雨就愤怒得挂了电话,第一次,肖雨觉得老肖很可怜。
肖雨打电话给老肖,让老肖不要再管金淑梅的生意,不要再去肖磊家当保姆,有这时间不如多陪陪爷爷,都九十岁的老人了。老肖同意,说不用肖雨劝,他也打算这么做。
生活继续,肖雨看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也松了口气,然而没想到,不到一个月,老肖打来电话,情绪激动,说要和肖磊断绝父子关系。肖雨吃了一惊,连忙问又出啥事了,老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肖雨弄明白了原委。
事情很简单,老肖在上班,老肖父亲家的天花板突然掉下了一块,老肖的父亲很害怕,打电话让老肖去处理,很巧的是老肖马上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实在走不开。老肖想到肖磊这段时间请假在梁洁的店帮忙,于是打电话给肖磊,让肖磊赶紧去爷爷家一趟。
肖磊手里也有活,就说等会儿,忙完了再去。刚挂了电话,老肖父亲的电话又来了,质问老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要自己被砸死了他才舒服,老肖连忙又给肖磊打电话,让他赶紧去,肖磊不耐烦了,“催什么催,不是跟你说了我一会儿去!“
老肖的急脾气也上来了,“你爷爷九十了,你爷爷对你不好吗,你他妈的还有没有点孝心,对我不孝顺也就罢了,对你爷爷也不行,我怎么生了你。。。“
肖磊一听,就跟老肖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最后说老肖精神不正常该去看精神病医生。
老肖觉得一股血往脑子里涌,失去了理智,会也不开了,去了梁洁的店里找肖磊算账,两人见面如仇人一般,立刻扭做一团开始掐架,梁洁吓坏了,连忙打电话给金淑梅,不久金淑梅赶到,骂老肖老不死的,跟儿子在媳妇店里打架,丢人现眼,还说肖磊说得对,老肖就是精神不正常。。。
老肖在和肖雨的电话里,哭了起来,老肖说他想肖雨的奶奶了,也就是自己的妈妈,肖雨这边也泪如雨下,自己的爸脾气再差,也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所有,为何得不到金淑梅和肖磊的一丝尊重。
肖雨打电话给金淑梅,说老肖伤心得都哭了,金淑梅竟然说那都是你爸装的,肖雨哑然,她觉得无法再和金淑梅沟通下去。肖雨平复心情后,又拨通了肖磊的电话,肖磊建议肖雨把老肖带到上海去精神病院看看大夫,他真的觉得老肖精神不正常。
打了一圈电话,肖雨发现这关系仍然无解,最后只能告诉老肖,要不你来上海吧,跟我住一段时间,散散心,老肖最终还是拒绝,然后告诉肖雨不用担心自己,他会想得开,肖雨宽慰他,父子没有隔夜仇,肖磊总会成熟起来。
这件事情之后,老肖在对金淑梅和肖磊极度失望的情况下,又想起了小李,那个22年前自己辜负过的温柔如水的女服务员。老肖突然萌发出想要再找到小李的念头,这念头一旦生出,就跟疯长的野草一般拦不住。
老肖凭着记忆,去了小李的老家李各庄,根据小李的全名打听小李现在的住处和联系方式,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现在通讯的发达,老肖打听到了小李的近况和电话。
小李31岁那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可是和老公感情也不好,她男人酗酒经常打她,两人最终离婚,女儿给了小李,如今小李带着女儿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饭店维持营生。
老肖觉得不可思议,小李已经在县城的另一条街上开饭馆五六年,这么小的县城,自己竟然从来没去过那家小饭馆,也从来没遇到过小李。
再次重逢的老肖和小李,都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久别重逢加上两人如今的境遇,又让两人干柴烈火一般走到了一起,老肖终于在小李这里找到了作为男人的尊严,所以即使不久后他和小李的婚外情就被金淑梅发现,即使金淑梅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他依然断不掉和小李的联系,因为小李身上有金淑梅身上永远欠缺的温柔体贴。
第7章 生病
法律上已经不是夫妻的老肖和金淑梅,在金淑梅眼泪加撒泼的攻势下,加上老肖原本也不想离婚,所以老肖再次妥协并回归了家庭,虽然两人都没提办复婚手续,但生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金淑梅生意旺季过去,终于不再像前几个月那么忙,也有了更多的时间照看涵涵和轩轩,尤其是轩轩,继承了老肖的优良基因,才几个月大,却因为长得可爱,就如同小区团宠一般,一抱出去就引来多人的围观,金淑梅乐的合不拢嘴,虽然抱着轩轩的胳膊都麻木了,心里却是美滋滋。
老肖这边却十分苦涩,他已经删了小李的微信,小李发现自己被删除之后,虽然不明白老肖又出了什么状况,但也明白这是老肖要跟她分手的信号。小李不是一个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人,22年前老肖说不能离婚娶她,她没有对老肖说半句埋怨的话,到了今日,她依然做不出找老肖兴师问罪的事情。
小李那边越是平静,老肖这边越是煎熬,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老肖觉得自己灵魂都不安起来,22年前自己辜负了小李,当时尚且可以当面告诉她原因,如今自己只敢删了她微信,用这种方式分手,显得自己太没有担当。
犹豫了三天,老肖还是鬼使神差得加了小李好友,“只是为了和她告别“老肖自我安慰,小李通过了好友申请,看到小李发来的消息”你最近好吗,我很担心你“老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金淑梅从没有对自己说过这种话,金淑梅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赚到钱,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
终于,老肖还是将自己的诺言抛到了脑后,他放不下小李,他觉得自己离不开小李,两人又开始了偷偷约会,小李感觉出老肖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她从来不问。
小李对老肖确实有几分真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所图,小李这个年龄,再嫁人很困难,饭馆生意一般,只能维持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开支和女儿的学费,而自己总会老的,又没有退休金,儿子不会养自己,自己也不想增加女儿的负担,找个男人嫁了是最好的归宿。
老肖和自己原本就有一段情,老肖老了,可是工资也涨了,在这个县城里,老肖每个月五千多的工资也算高薪,况且还有栋房子,如果真能和老肖在一起,自己的晚年也算有了着落。
小李知道老肖和金淑梅感情不好,也知道老肖虽然脾气大说话难听,但却是个心软的人。22年前俩人好时,小李曾经问过老肖,当年是怎么相中金淑梅的,一个脾气大长相也一般的农村姑娘,说起来老肖的父亲是村干部,家境可比金淑梅家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