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占有(73)

作者:预备初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严馨的学号正巧在我前面,等她下来时,监考的几位老师都带头鼓起了掌,因为她讲的实在是很流畅,内容也很有意义。

我就在这样一片掌声中上了台,同样的课题我不可能再讲第二遍,但ppt上的内容却毫无二致,于是我实话实说,说她抄了我的课题。

教室内一片哗然,不等老师问清原由,文杰站了出来,他跟老师说,课题是他陪严馨一起做的,他可以作证。

文杰成绩不错,是我们院学生会的一把手,好像是个什么部长,我没注意过,只知道每次大小会议都是他主持。

他说这段时间他一直跟严馨在值班室里做作业,学生会里好多人都可以证明,他又翻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我推荐给他的那些书籍,出现在他跟严馨的聊天记录里,都是他帮严馨找来的参考资料,课题里很多内容都涉及到了,可以当场对一下。

接着就有声音出现,说严馨讲的太好了所以我嫉妒,又说我紧跟着她上场,难免有压力,总而言之大都相信是我抄了她的课题。

刘老师很失望,尽管我也拿出了那些资料的证明,但他们已经先入为主,不管我怎么说,听上去都像在狡辩。

这事说不严重也挺严重的,我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分配去了条件最艰苦的山区。

后来我找到严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冷笑了一声,谁让你当初多管闲事啊……

我居然真就信了,单纯地以为她是为了这事。

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那天后我四处奔走请求,找班主任,找辅导员,找实习老师,可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失眠,吃不下饭,瘦了一大圈,如果我拒绝分配结果,代表着我将拿不满学分,直接毕不了业。

于真就是为了这个,在球场揍了文杰一顿。

我只能咬牙接受,大三假期时我去过西北的一个山区,觉得应该也没有那么糟,便收拾好行李走了,与我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个托关系换了地方,另一个跟着我到了那一看,当即原路返回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那里跟我去过的西北完全是两个世界,西北干燥,整日有着晴朗的风,而那片山阴潮,湿冷,连绵的雨水,曲折蜿蜒的山路全是脏污的泥泞。

那座小村庄只有两间教室,归村长管,他给我找了间宿舍,床铺单薄的可怜,窗户破损,整夜吹着生冷的风,我只能用随身携带的毛毯凑合。

我不是吃不了苦,只是那种憋屈与妥协让我万念俱灰。

后来,我在那里遇到了无助又倔强的何忘。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很多让我震撼的东西。他算是我那段灰暗的生活里,唯一的安慰与光亮。

谁知这还不够。

因为我听到夏时清又说,“还有那座小镇里的派出所,也有人打了招呼,不要管你的求助。”

我猛地抬起了头。

实习结束,临走的那天晚上,我去了何忘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道个别,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返回时,却在宿舍门口的茅草屋里听到了声响,我走过去,发现何忘蜷着身子躺在草铺上,浑身湿透,滚烫不已,已经是昏迷状态。

我掀开他的袖子,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血混着泥泞,完全看不出正常的皮肤颜色,只剩下体温与微薄的呼吸。

村里没有卫生所,我只好拿上钱,惶恐不安地抱着他去镇上。

坡那么陡,天那么黑,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酸痛,手肘麻痹,才看到破损的街道上唯一亮着的那盏路灯,发着污秽的光。

何忘烧得厉害,迷迷糊糊中,一直抓着我的手喊我妈妈。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喊我妈妈。

声音微弱,却透露着巨大的脆弱,不安。

或许不是在喊我,但还是紧紧撕扯住了我的神经。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去派出所报了警。

我想带他走。

警察爱莫能助,说没办法帮我,因为我不是何忘的监护人,要带走他,必须经过何忘养父的同意。

可明明何忘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何忘连户口都没有。

我无计可施,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我想带着他偷偷跑掉。

于是我连夜赶回了村庄,拿上行李返回镇上,我得在天黑前离开。

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雨,路面湿滑,夜黑的让人发慌,身后一直有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寒毛卓竖,惊慌间,脚一滑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看不到任何光亮,身上滚满了泥水,后脑勺好像撞在了石头上,隐约间我听到了衣服被划破的声音,耳鸣不止,四肢无力,连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都开始越来越模糊,那一刻我突然清晰地意识到,我离死亡是那么接近。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村长家,村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是我在这里唯二熟悉的人,他巡夜时在草丛里发现了我,喊来他老婆背着我回了家里。

他老婆也是个淳朴的中年妇女,把我带回家后,她替我换了套她的衣服,又为我包扎好了浑身数不清的伤口。

村长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瞒不住,只能选择信任他,说出我的想法,没想到他很支持,因为他也不忍心看到何忘就这样被那个男人每天毒打折磨。

但是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村长替我找回了行李,我将自己身上的所有现金都留给了他们一家,他送我去了镇上的医院,又去派出所帮我开了证明。

等何忘退了烧后,我带上他回了家。

他没有问我要带他去哪里,我也没有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好像很久以前,我俩就偷偷说好了一样。

我没地方去,家也不敢回,只能将何忘送去了福利院,给乔若愚打了电话后,藏去乔爷爷那儿养伤,骗爸妈实习还没结束。

在乔爷爷那儿待的一个月里,乔奶奶悉心照顾我,乔若愚不在身边,俩老人拿我当亲孙子对待。

这期间不受任何干扰,我静下心重新做了份课题,题目就是,童年经历对于一个人一生影响。

何忘大概给我了启发,总之那个课题我做的很详细很发人深思,最后那篇毕业论文也被学校发在了官网上,被不少人拿去做参考。

等我返校后,无视别人不管是赞赏还是好奇的目光,一刻也没留恋地办完了毕业事项,回到家准备找工作,删除了所有人,连班级聚会都没有参加。

半年后,我参加了国考,阴差阳错,被分配进了烁阳。

“你去实习后,老板一直密切关注着你,还派了人去照应你,不过那段时间我恰好去了美国,帮他处理毕业事宜,跟着他的,是另外一个助理,是他在跟老板汇报你的情况,至于真假,要看背后指使他的人怎么说了。”

“如果不是上次你告诉老板,这些事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助理后来也查清了,是庄岘塞进公司里的人。庄岘跟了司空炀这么多年,这点便处还是能行得通的。”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夏时清早已口干舌燥,“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第四十六章

46

从酒吧出来时,天已经黑沉沉的,我被这些真相砸得头昏脑涨,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夏时清说送我回家,我摇了摇头,看着手机上司空占打来的短信。

-醒了吗?

-回电话,想吃什么?我现在过来。

全家团聚的节假日,何再春他们在姥姥家处理姥爷的后事,我不敢去,何再春也说了出殡日再联系我。

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待在空落落的公寓里,司空占估计怕我闷得慌。

我打了通电话过去,他很快接通,“宝宝?”

“你在干嘛?”我瞪着眼前虚空的黑暗,他那边有热闹的人声,我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迫切地想听清他的声音。

司空占像走进了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来了一大帮亲戚,刚吃完饭。”

“你想吃什么?我这会儿给你带过来。”

我没说话。

“宝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有点急,“你别吓我。”

我咬了咬嘴唇,说,“我要见你,就现在。”

“我马上过来。”他像在穿衣服。

“不要,”我说,“哪儿都别去,就在家门口等我。”

我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夏时清,“送我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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