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娇颜(19)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梁王倒是看中了她样貌,以前曾想娶她为侧妃,父亲婉言回绝了。在这种时候,他肯出头么?

燕王?那就是个只喜美色的混帐,对一个女子的兴致,多说三两个月。嫁给那种人,与嫁给赵子安有得一比。

其他的,并不了解。

权衡之后,杨素衣死死地咬住唇,忍下泪意,将所思所想与母亲说了,“眼下只有这一条出路,我们去告诉父亲,让他尽早行事。”

杨夫人并不比女儿心思活络,却实在舍不得女儿去给梁王做侧妃,就道:“跟你父亲、大哥、二哥商量商量吧,他们兴许有更好的主意。”

杨素衣凄然一笑。真有主意,早就派人来传话了。

母女两个匆匆去往外院,在路上才觉出不妥,转到垂花门东侧一个小花厅,命人去请父子三个。

等了好一阵,父子三个才过来。他们看到杨素衣,俱是神色一黯。

杨明轩歉然道:“赵家的人一直纠缠不休,我和浩轩好不容易才脱身。”

“可有法子救我?”杨素衣殷切地望着他。

杨明轩面上的歉意更浓,长叹一声。

杨素衣又转头看杨阁老、杨浩轩,两个人的反应大同小异。他们被赵家气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想对策。

杨夫人恨恨地瞪了杨阁老一眼,无声地哭起来。

杨素衣知道拖不得,轻声提醒父亲:“爹爹,您没想过去找梁王斡旋么?”

杨阁老闻言思忖片刻,眼中稍稍有了些神采,问:“你想好了?”

杨素衣轻轻点头。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嫁给赵子安那种不知廉耻的货色。

有小厮急匆匆跑进门来,“梁王殿下与宫中大总管田盛来了,小的要请他们在外院等,他们嫌外面乱糟糟的,跟了过来,马上就到了。”

杨阁老与杨素衣对视一眼,眼中又添了三分神采,不约而同地想着,是不是否极泰来了?

片刻后,梁王与田盛施施然进门来。

见礼落座之后,梁王敛目喝茶,田盛皮笑肉不笑地道:“梁王殿下与咱家得了皇上的吩咐,来规劝杨阁老几句。”

“规劝?”杨阁老心知不妙,变了脸色。

田盛正色道:“皇上说了,杨家、赵家闹得实在不像样子,为何不早些了结此事?杨老夫人的确是失了清白才自尽的,既然如此,何不应下赵家的亲事,早些还杨老夫人一份清静。如此一来,也算是你们对老夫人的一份孝心。”

站在一旁的杨素衣闻言,惊诧地望着田盛,又望向梁王。

梁王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杨家旁人反应与她一样。

几息的工夫之后,杨素衣款步走到梁王面前,盈盈拜倒,落着泪,哀哀地望着他,“殿下,请您……”

梨花带雨的美人,凭谁见了,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但梁王没有,俊朗的容颜上只有冷漠,瞥过面前的杨素衣,望向杨阁老,“次辅大人,你的仕途已到尽头,只令堂那件事,就够人笑话你一辈子。连生身母亲都护不住,朝廷还能指望你什么?

“你该做的,是给子嗣留些退路。昌恩伯再不济,也是我父皇看重之人,杨家与赵家结亲,不吃亏。

“方才,田总管说话太委婉了,我父皇有口谕,要你应下亲事,了结这场闹剧。”

他说话的时候,杨素衣一直看着他,越看就越觉得陌生。

以前也曾见过几次,那时候的他,笑容和煦,态度柔和,此刻竟是这样的不近人情。

那张俊脸在杨素衣眼中,越来越狰狞。

梁王站起身来,与田盛相形离开。

杨阁老跌坐在地,嚎啕大哭。绝望之后,对梁王陡然生恨。他竟赶在官员之前,对杨家落井下石。

.

傍晚,知味斋的雅间里。

蒋云初坐在书桌前,贺颜站在他身边。

东西从当铺取回来了,是一个扁方樟木匣子,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本薄薄的手札。

蒋云初问贺颜:“我能跟你一起看么?”

“这是什么话?”贺颜不解,“要是没你解题,我也拿不到啊。”说话间,取出手札,拿在手里才发现,手札前面十多页可以翻看,余下的页数,在边缘打孔,用红丝带封了起来,丝带末端,打着十分繁复的结。

她歪了歪头,放在案上,翻开来。

第一页,用功底一般的字迹写着:三月记事其一,宫中林贵人诞下一女,封号安平,林贵人殁。

第二页写着,三月记事其二,罗家五少奶奶诞下龙凤胎,母子平安。

“这是……未卜先知?”贺颜看着蒋云初。生孩子的事,谁也说不准,手札上却是言之凿凿。

蒋云初一笑,“看起来像是。”

贺颜往下翻,发现写的全是京城官宦门第的事情,他们比较注意的只有一件事:蒋云桥下个月要纳妾,该女子姓聂,是蒋云桥发妻辛氏物色的。

两个人很是不解:纳妾是那么随便的事么?轻易就能将人迎进门?——蒋云初并没听说,先前翻账的时候,也没看到相关的支出。

能看的内容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的言语让两个人同时蹙了蹙眉:

蒋、贺需得逆天改命,方能修成正果。

所余诸事,四月方可过目,早一日窥探天机,于姻缘不利。

“这人是什么毛病?这跟说半截话有什么区别?”贺颜不满地咕哝,“神神叨叨的。不让看?偏要看。”她不信邪,要解开丝带。

蒋云初抬手阻止,“不用心急。”

贺颜颈子一梗,“你不是跟先生一样,百无禁忌么?”

蒋云初耐心地给她分析:“你刚才也说了,这人在咒我们,那么,余下记录在册的,不乏与我们两家相关的事,且是坏事居多。那我们不妨看看,三月这些事,会否应验,若多数不能,我们也不需再往下看,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贺颜很不甘愿地收回手,“好、吧。”

蒋云初笑问:“东西能不能让我收着?”

“担心我偷看啊?真有可能。”贺颜点头,“是该放你这儿。”

用过饭,贺颜把手札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心情转为对未来的担忧。“我们晚一些回书院吧?”她说。

蒋云初说好,指了指里间,“去看看书,或者歇会儿。”

“好。”

蒋云初开始查阅信函、回信。

贺颜窝在里间的躺椅上,拥着小毯子,望着映着霞光的窗纱,道:“那个人根本已经断定我们是孽缘。”第一道谜题的答案,结合手札上的言语,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是孽缘?”外间的蒋云初问。

“反目成仇,生离死别之类。”贺颜仍是盯着窗纱,“你……”想问他很多话,一时却不知道怎样不失分寸地讲出口。

蒋云初将话接过去:“你想不想与我携手此生?”

“嗯?”明明是她想要他一句明白话,这会儿倒好……

幸好,下一刻,蒋云初就意识到不妥,“你还记不记得,第一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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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谈谈情(二更)

“记得。”贺颜轻声重复看过的字句,“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蒋云初缓声道出下文:“汝爱吾心,吾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他凝住她,“如果是这样,我亦情有独钟,护你一生。”

贺颜毫无喜悦,“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能直接说非我不娶么?”

蒋云初写信的笔顿了顿,语声和缓:“我最想要的是你在,你安好,其次才是与你相伴。”

贺颜赌气似的道:“我贪心,我什么都要。”情绪已经很不好了。

前后情形结合起来,那种叫人心惊的断言,让她已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认定他们可以顺顺利利地成亲,想到了很多有情人错过彼此的逸闻。

但是没关系,她坚信,就算前路坎坷,他们携手同心,定能度过去。

她急于确定,他和自己一样,而他的言语,分明留了余地。

蒋云初放下笔,站起身,又坐回去,耐心地道:“你还小,对一些大事,不需早早做出决定。来日,你兴许会遇见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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