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宫惜回忆了许久,磕巴地问道,“我彻底醒来的两天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醒来后我还问了师父,师父说你没回来,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没有荣华富贵,没有,我没有,我只是需要一个离开的理由。”南捡似乎很激动。
“小师兄,你这病……”宫惜皱眉,“还没治好吗?”
“治好了的,医生说这是后遗症,没有那些可以发泄的东西,我有时候就会患得患失。”南捡突然可怜地看着宫惜,“惜惜,医生说我患得患失是心病,他治不了。”
“……”宫惜伸手拍了拍比她高一个头的南捡,温和道,“我治。”
是我让你去治病的,后果我来承担,小师兄,我等你到二十四岁……
第 18 章
仿佛一切回到正轨,南捡回来了,周身也阳光了不少。
当吕则俊和季程锦得到这个消息时,前者一脸难以置信,后者则满意点头。
不过,宫惜倒是没怎么见过吕则俊了,上次医院一别还说有时间会经常来看她的,结果离开之后并没有如此。
昏迷两年,她与很多人的距离拉开了,唯有南捡一直在原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熬着,不知不觉到了高考。
宫惜报了本城一所大学,资源虽不是顶好的,但好歹没有离开北城。
而且在高中毕业聚会这天,她见到了吕则俊。
面前这人居然摆出了从未有过的别扭,宫惜觉得惊奇不已:“吕则俊,你要说什么就说呗,还跟我在这儿扭扭捏捏的吗?”
“阿凉,我想请你做我女朋友。”吕则俊得到鼓励后,豁出去一般。
“啊?”宫惜表示非常惊讶。
周围吃瓜群众是非常好事儿的。
“清凉你就答应了吧,这位男生这么帅。”
“是啊喻清凉,咱已经高中毕业了,老师不会管早——也不是早恋了,我们这是合法恋爱,答应了吧!”
“在一起,在一起……”
“啊!不用马上答应的,我可以等。”看到宫惜一脸为难,吕则俊忙说。
如今好不容易趁着阿凉落单他堵到人……这些年他为了见到喻清凉可谓是用尽心思,奈何南捡那货就像个幽灵,每当他快接近的时候,总能准时出现并隔绝他。
此时再不下手,他怕。
至于怕的内容,南捡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有个近水楼台的机缘,他简直完败。
但他也怕过于近功近利给阿凉带来不好的印象。
“什么东西?”总算反应过来,宫惜的表情像吃了……那啥一样。
吕则俊还想说话还想动手,结果在他手碰到宫惜胳膊的前一秒,宫惜突然后退。
瞧着样子,感觉也不像是她主动后退,吕则俊往宫惜后面看了一眼,此时南捡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马几个上都不会答应。”南捡冰冷地说完这句话,转头又对宫惜摆出委屈,“我才多久不见,惜惜这是要干嘛?”
“天地良心,”宫惜忙举三根手指发誓,“我正准备拒绝呢,只是在想一个好理由。”
婉拒?
吕则俊神色好一阵落寞,好吧,他已经知道阿凉的答案了。
临走前,他颇为高傲地说了句:“祝你和南捡和和美美。”
然后,其他同学炸了。
“我靠,喻清凉你这可不够意思啊,居然和校草在一起了?”
“对啊,知情不报,待会儿罚三杯。”
宫惜:“……”你们怎么这么善变?
南捡却一口应下:“我替她。”
然后不出意外,迎来大家似懂非懂的一大片打趣声,一个个的“哦”来“哦”去,宫惜则非常:“???”
晚上回去的时候,宫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师兄你今天干嘛去了?”
“去解决一个麻烦。”南捡说。
“嗯,什么麻烦?”宫惜眼神飘忽中带着试探。
“想问什么就问吧。”南捡瞥她一眼。
“你刚刚为什么要说——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要默认下来,明明我们之间很纯洁的。”宫惜直言。
“纯洁?”南捡忽地就低笑了一声,转身拽着宫惜的胳膊,在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倾身将吻落在她的额头,看到她明显的松口气时,他心里暗道松得太早,精准而快速的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离开后额头抵着额头,软语道,“纯洁?嗯?惜惜你说说看,还纯洁吗?”
宫惜的脸几乎在这一瞬间变红。
路灯下,两道身影被拉长,好像是交织的,又好像是分开的,光影明明灭灭,最终落在被月光打下来的十指相扣的修长影子上。
房间里,宫惜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她怎么就被迷惑了?越想越头疼,她在床上像鱼那样板了几下,结果……
一不小心,床榻了。
硬生生从以她为中心的地方凹下去了。
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像是在提醒她……她是要离开的人,注定不能久待。
这般想着,宫惜心里那一簇火,黯淡了很多。
而南捡回到卧室后,整个人都难掩兴奋。
他从五岁开始,就病态的喜欢着喻清凉。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换的呢?
是他十二岁那年吧!
对于一个很可笑的名分问题,他居然出现了迷茫,话说他活了……记不清了。
只记得……后来已经没有了“得知自己重生”的喜悦与庆幸,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疯狂,偶尔的时候些许茫然。
今天一天解决了两件大事,南捡心里很高兴。
第二天。
沙发上,看着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宫惜,南捡好心情地问:“惜惜怎么这副样子?”
“我昨天喝醉了。”宫惜的这一句话,寓意不明但放回话里语境又简单明了。
“怎么个意思?”南捡单纯的笑挂在脸上,语调故作轻松。
“小师兄也知道,醉酒之人说的话,不作数的。”宫惜紧闭双眼不敢看旁边的人。
“所以惜惜这是打算撩完就跑?”南捡颇有一种强行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我没有撩,也没有跑,我那都是醉话,当不得真。”宫惜死守阵地。
“惜惜妹妹啊,”南捡略为苦恼的话响起,他语气中还带着不舍,“你还真是不听话……”
正惊叹于快两年没听到的“惜惜妹妹”重出江湖,就被后面的“不听话”困扰,然而宫惜还没问出口,脑袋就突然昏沉,再一倒,什么事情也想不了……
不知看了多久,南捡将倒在沙发上的宫惜抱进自己怀里,女孩身材很苗条,他几乎都可以摸到骨头了。
想教训又舍不得的忧愁令他痴迷般看着女孩:“你说你,都听话了两年,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过不去?这下好了吧,路可都是你自己选的,我给过机会了。”
南捡一个吻落在宫惜眼皮上,这双眼睛,他真是爱极了。
就算闭上了,也要住进去。
宫惜醒来的时候,全身没力气,她还以为是刚醒来身上疲乏没多想。可是缓了一会儿,还是软绵无力,同时她昏倒前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往四下这么一看,这不是她房间,而且周围还有鸟叫声……等等,鸟?
若是一声两声或者不明显不持续也就算了,可这声音持续了许久……
门口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人是南捡。宫惜没想那么多,问道:“小师兄,这是哪儿啊?周围好多鸟叫声。”
“它们把你吵醒了?”南捡问。
“啊?”宫惜疑惑地挠挠头,“小师兄,你听错重点了吧!”
“果然把你吵醒了。”南捡完全没理宫惜,自顾自地说着,“放心,明天不会了。”
“……啊?”宫惜觉得她脑细胞不够用了。
“饿吗?”南捡仿佛开启了单机游戏。
宫惜这么一感觉,似乎是有点饿了,她正想回答,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啊!
她之前应该算是说清楚了吧?
怎么南捡还是一副深情的样子?
“小师兄,我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宫惜斟酌用词。
“记得,都是醉话。”南捡刚说到这里,宫惜轻松的表情太明显,他可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没撩没跑,这些醉话我全都没有当真,惜惜我棒吧!”
宫惜上身往后仰:“……”你走开,脸别凑这么近,糟糕,心跳又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