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侯府,也是同样的道理。有大姐姐和大姐夫在,有舅舅们在,侯府不会抄家灭族。而且,我是侯府的姑娘,侯府被抄家灭族,我又如何能幸免?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侯府好好的,我才有机会。”
“姑娘,您的意思是咱们还能再出去?”清荷惊喜地问。
柳蕴安微微一笑,道:“暂时还不能出去,时机尚未成熟。”
说完,她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另一边,卫寒舟也从谢琮礼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卫寒舟跟柳棠溪提了此事。
柳棠溪听后,怔了怔。这剧情,似乎有点熟悉啊。在书中,原主从卫家村逃出来之后,不就是被女主撺掇怀恩侯,把她关进去了么。没想到如今柳蕴安自己进去了。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地方啊。
“王爷如今还在宫中忙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抽不出来手解决她。不过,寺庙附近已经派了重兵把守。世子让人给我递信,问我是什么想法。所以,娘子想要什么结果?”
柳棠溪抬头看向了卫寒舟。
她没想到,剧情还有反转的那一日。
现在,是她为刀俎,而柳蕴安为鱼肉。
“虽然那日她提醒了你和郡主,但,凭着她之前对谨王做过的事情,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柳棠溪思考了许久,但终究还是道:“我们虽是姐妹,但我与她已经达成和解,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想『插』手此事。”
她早上已经听卫寒舟说了,柳蕴安那日虽然提醒了她,但她的本意或许是来绑她和福平郡主的。虽不知她到底为何改变了主意,但她也很难对一个帮凶仁慈。
况且,柳蕴安对原主被绑一事以及殷氏生病一事选择了缄默。
她不能告知殷氏实情,但也不会替殷氏原谅她。
且,最重要的是,柳蕴安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若她此刻求了情,谨王看在她和卫寒舟的面子上饶了柳蕴安,往后柳蕴安又卷土重来,灭了谨王,到时候谨王岂不是会怪他们。
她没那个搞政治的脑子,也不知柳蕴安到底做了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参与。
“我跟她之间没有恩怨,亦没有私情,还是让王爷来决断吧。”柳棠溪补充了一句。
卫寒舟明白了柳棠溪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母亲如何了,你可知道她的消息?”
相比柳蕴安,柳棠溪更关心这个。
卫寒舟道:“佑帝曾派人去抓谨王一系的人,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侯府。故,侯府一切如常。”
柳棠溪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那侯府可会被清算?”
卫寒舟道:“你是侯府的姑娘,且,舅舅胜远将军幼时便是谨王的伴读,此次也带兵前来。所以,抄家灭族不太可能,最多就是削爵免职。”
柳棠溪这次是真的放松下来。
她想给殷氏递个信,但是,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毕竟,怀恩侯府可是铁杆支持三皇子的人,也不知谨王究竟是什么打算。若是此刻让卫寒舟传递了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谨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总归,殷氏没事,他们过些日子就能相见。
转眼,洗三到了。
朝堂上刚刚经历了巨变,支持谨王的人自然是高枕无忧,一身轻松。
但,朝堂中更多的人是支持太子三皇子,或者说,支持佑帝。而这些人,亦没少做一些对付谨王的事情。这部分人心情可谓是非常复杂,总觉得头顶上有一把刀,时刻都能掉下来砸到脑袋。
柳棠溪没那么讲究,也不爱跟那些达官贵族接触,所以,洗三的事情没大办。
就自己一家人在这个宅子里办了一下。
期间,谨王妃还派人来送了贺礼。
如今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全都在盯着谨王的动作,想看看到底他对于从前的那些官员是个什么态度。
他们见谨王妃身边的侍从去了京郊,立马就打探出来是干什么去了。一见是卫寒舟家的娘子孩子洗三,众人心中立马对卫寒舟重新评估了一下。
而怀恩侯在得知此事之后,欣喜若狂。
他这几日一直急得不行。
那日二女儿离开之后,他就给谨王递了个折子。可惜,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信。
他想出门寻求帮助,可外面却『乱』得很,全都是官兵。他一出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这搞得他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一样,刚出门不到一刻钟,又灰溜溜回来了。
他只得让人去女婿家给女婿递信,可惜,女婿家因着被三皇子的人搜查过,『乱』糟糟的,压根儿没人。
后来,他又托人去见胜远将军,只可惜,那位舅兄一向跟他不太对付,理都没理他。
如今得知女儿生了儿子,还在庄子上住着,他这心情自是跟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女婿在谨王那边这般得宠,他定也能从那里探听一些消息。说不定女婿求求情,他还能继续稳坐这个爵位。
他作为孩子的外祖父,理应去看看孩子。
想清楚之后,怀恩侯笑容满脸地离开书房,去了正院。
此刻,殷氏在抹泪。
“也不知溪溪到底怎么样了,她还怀着身孕。”
怀恩侯府在此次巨变中,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存在。怀恩侯本来应该陪在三皇子身侧,帮着三皇子,然而,柳蕴安给他下了『药』,导致他拉肚子拉得昏天暗地。而他身边的那些人,无一不是听柳蕴安指挥的。因此,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并没有人照做。
至于殷氏这边,则是因为开始那日她闹着出去找柳棠溪,被怀恩侯知道后,让人把正院看管起来了。
邵嬷嬷也抹了抹泪,道:“姑娘福大命大,想必没事儿。”
这几日虽然没人看着她了,她也让人去找女儿了,却听说女儿家里『乱』糟糟的,人不见了。
“夫人,喜事,大喜事。”怀恩侯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因着怀恩侯之前不让她去见女儿,殷氏这几日一直在生他的气,听到他的声音,没好气儿地说:“这世道还能有什么喜事?”
“溪溪如今正在夫人之前给她的那个庄子上住着,还生了个儿子。今日是外孙洗三,谨王妃让人送了贺礼过去。”
一听这话,殷氏立马站了起来,脸上的带了一丝笑容,有些激动地问:“侯爷此话可当真?”
怀恩侯立马道:“是真的,我刚刚打听来就过来与你说了。”
殷氏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
“她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夫人快别哭了,这是喜事儿。你快让人准备些东西,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咱们去庄子上看看溪溪去。”
“唉,好,芸娘,快去我库房看看,有什么适合溪溪用的。”
邵嬷嬷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
怀恩侯心情不错,说:“我记得夫人之前说想把咱们府上最大的那个宅子给溪溪,不如就明日给她吧,她如今生了孩子,花销大,多套宅子也好。”
殷氏狐疑地看了怀恩侯一眼,从前,怀恩侯一直想把那个宅子留给儿子的,今日怎么突然要给女儿了?不过,想到受益人是自己的女儿,她欣喜地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怀恩侯就跟殷氏一同坐马车出府了。
在他们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车上全是送给女儿的贺礼。
一出府,他们就被查了。这次,怀恩侯很有底气地告知对方自己要去哪里。
听了之后,那人放行了。
等到了城门口,又被查了一次。
不过,最终,怀恩侯还是顺利去了京郊的宅子里。
柳棠溪正在屋里喂孩子吃『奶』,听到殷氏来了,脸上『露』出来笑容。
“母亲来了?快让她进来。”
她本就担忧着殷氏,一听她来了,很是欣喜。
她刚把孩子放在小床上,殷氏就来到了院子里。
进门之后,看着脸『色』有些憔悴的女儿,殷氏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邵嬷嬷见柳棠溪眼眶也红了,赶紧劝殷氏:“夫人,姑娘刚生了孩子,不能哭,您快别哭了。”
殷氏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突逢巨变,她又见不着女儿,日日担忧,此刻见着了,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