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怎么没影了?
——不是怪我吧?不是,我也不是想签他,他虽然条件确实不错,当然我艺人还是你,我这不是看着他是你舍友顺便关照下吧,没生气吧?
——北?小北?没生气吧?我没图谋不轨,你得信我啊
谢北差点笑出来,有点气有点好笑,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斥责年能靖什么龌龊思想。
“我怎么会想那么多?你没事吧,这假放得闲出屁来了呢?”
年能靖失声大笑,“我哪知道,这不担心你多想呢嘛。不是,主要是你得知道小许他确实挺不错的,许南凯那消息捂不住,业内都知道他父亲是许南凯爷爷是许家成了,这还得了,都是话剧界元老级,加上他在学校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好,和你快不相上下了,听说你俩又是什么十年难遇的绝佳搭档啊还是舍友关系又好,还靠自己本事接上陈松安的电影,你可不知道那头两天选角消息放出去后打听许之圳的人多得不行,一窝蜂的公司想签他找他呢。”
这谢北倒是没料到,诧异半秒,翘了个二郎腿,撑着下巴问,“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啊,然后许南凯那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这的,拜托我帮忙拦下人,我就帮忙了呗,反正又不吃亏。小许条件确实好,我倒是实话说,虽然我带不了,毕竟我只带你哈,但我私心还是如果能签公司的签到我们这是最好了,是个好苗子。”
又怕谢北不高兴似的,年能靖飞快补充了一句,“当然你必须得信我毫无二心,带你我都累得够呛,谁想主动给自个儿加工作啊。”
谢北捏捏眉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高速公路,说,“废话,我还担心你啊。不过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他不一定……”
他沉默,年能靖问他,“不一定什么?”
谢北也说不清楚,只好说“不知道”,又说,“晚上你们见面聊吧,他睡了,我也不清楚他这什么想法。”
年能靖“嗯”了声,走动一会,把衣服扔进行李箱里,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关于小许还有句话要说,他现在还干净,也没什么其他那种骚动作,但人也不一定一直会这样,万一变了我们也得提前有准备好预防,所以其实营销公司那我一直都没放下警戒过,一旦有相关消息都会先报到我这。虽然这话说出来寒心……但他确实是那种自身条件不错也有实力的,只需要个跳板就能冲出大众视线。我和他也不熟,你和他熟,我不好揣测他,只能说按我猜测他应该算是那种家境不错人品也不错的人,应该不会动着些歪脑子,不然也对不着他这话剧世家。今晚的聊天呢也多少是个试探,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到时候有冒犯到或者怎么样,你提前说。”
谢北安静片刻,低低“嗯”了声。
“好了,我收行李呢,你到了给我个消息就行,挂了啊。”
“好。”
挂了电话,保姆车里重回寂静,只偶尔有导航的提示音响起,谢北把耳机摘下来重新塞回盒子里,轻轻放到许之圳膝上毛毯上,视线不受控制的上移,落到他的脸上。
姣好的少年模样,在温柔秋光里显得安静而美好,浅浅呼吸着,眼皮松松的贴着,眼睫毛长到在逆光中看不真切,鼻梁挺拔,就侧颜来说,是顶好的模样。穿着白色的oversize卫衣,立马翻出格子衬衫的领口,身下隐没在白色的毛绒毯子里,下面露出干净脚踝和白色板鞋。
他视线停留片刻,沉默着又收回,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窗外,和飞逝倒流远去的绿树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
谢北的转变也快了,说白了就是没有放下心结,不愿意认真把人当朋友,但潜意识里和人家关系很好了,只是自个儿不愿意去承认
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被对方吸引而无法抗拒接近的过程
明天也更
第22章
浸淫娱乐圈多年,谁进去时都是一张白纸,再浑身血迹斑斑地出来,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回头看,才发现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骚操作。从稚嫩到成熟,其实也很简单。交朋友对他来说是简单也是困难,当时选择上大学也是经过反复思考,他既然选择了留校打磨演技,就势必要与人为伴,共度四年,逃不了和人交际,或者说是被人利用。
这一点在当时央戏录取结果出来后,他的另一个经纪人刘虹就和他提过了。刘虹是他的宣传经纪人,其实是香港挖过来的资深老经纪人,从出道就带谢北,也顺便带当时年轻的年能靖。这么多年走下来,刘虹身体渐垮,但公司用高薪留住她,在上海半养老式的住着,年能靖经过几年磨砺后渐入正途,变成谢北主要经纪人,但大部分合约确定前都会先给刘虹过目,让她参考出意见。刘虹当时提出,如今真心难得,即使是在与他同龄的年轻人中也难得。他的身份和他人不一样,去大学后最难防的其实就是有人以他作跳板往上爬,特别是那种借着和他关系好,背地里却倒打一耙的人。
他带着戒备走进央戏,和许之圳一样没料到,会和彼此成为挚友。说是挚友,其实也没有到绝对亲密的程度,但在芸芸众生之中,他自认已经和许之圳算是较为真挚的朋友了。最初都没有想到彼此会如此契合,最深刻和最主要都是在合作演戏上。那对谢北来说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像是鱼遇到水,被禁锢的鸟重回蓝天,天生契合般,有几次排练时的激烈深切都令他灵魂深处不由自主战栗,全身演技都被调动,险些忘了身处何地,自己是谁,像不服输的热血年轻人,势必要展现出自己最厉害的一面来对峙。那是何等酣畅淋漓的经历,他拍戏多年来也没感受过,却在央戏小小的排练室里,在普普通通台词课的排练上感受到了。
谢北摩挲着手指,有些头疼。他想不出来,按年能靖的意思去走,他们难道以后非要是竞争的敌对关系吗?
他并不愿意。
他忍不住抠了下手指,垂眸,仍然是那副冷脸,视线飘到身上那个黑色的毛毯。
他一直在隐晦的抗拒接触和交流,或者说是保留式的交流,不付出真心的来往。这很不好,特别是对真心以待的朋友而言。因为以前的经历,他很畏惧突如其来的背叛,或是注定渐行渐远的朋友。如果注定如此,干脆不要接触。
但好像,他这几个朋友都还挺不错的。
郑城和徐海顺两个人心思都不多,按理说四个人宿舍,两个舍友都挺厉害,剩下两个人多少会有嫉妒或是不甘。但他们俩表现得相对平和,一直嘻嘻哈哈,还要他俩帮忙带签名回来。许之圳走之前之前和他提过一次,因为进组拍电影的事,担心郑城他们俩会有其他想法。谢北虽然当时也想到这一点,但思索片刻后,他和许之圳说的只是“别担心,没事。”
因为谁也不知道隔着肚皮底下藏着的是坏水或是善意,猜测不到的事,索性别去想了。想多了自己徒增困扰,也无法左右他人想法。
而许之圳……谢北阖眸,实在是想不到。
如果可以,他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毕业后也可以成为互相来往的朋友,不会因为远近而疏离。因为这份契合实属难得,谢北也不愿意抛弃。除此之外,他还不愿意去想。
晚上再说吧。他自我催眠着,阖着眸往后靠着松软的沙发靠背。慢慢的,手指放松下来,手机顺着膝盖滑落到地毯上,成功安全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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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横店时是下午三点,没有助理,两个少爷又都还睡着,司机自告奋勇拿了身份证想去帮忙办理入住,没想到前台说只能预约本人来办理,他只好又回去喊醒睡得正熟的谢北和许之圳。
“啊,到了吗……”
相比谢北,许之圳睡得更久,险些落枕,醒来后揉了半天脖子,在包里翻出身份证,抬脚就准备开门下车。
还没行动,谢北从后面给他扣上个帽子,动作之熟练让许之圳愣了半秒,转过头茫然看他。谢北一脸理所当然的臭脸,从地上捡起手机,单手戴上口罩,下巴往前挑了挑,示意他开门。
许之圳刚睡醒,脑子还是混的,肚子也饿,也懒得多想,拉开门跳下车,谢北撑着座椅也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