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 表字子异 九辰国枢密院枢密使、太子亲军指挥使 22岁
【关于本章出现的非人名的一些说明】
不知道书中书的年代中西方的交流频不频繁,不过本人还是体贴地为他们准备了便于理解的名字,以备不时之需,例如:
丹斯国 Kindom of Dance
沃可族 Vocal Union
拉普族 Rap Union
莱兮河 Nine\'s River (为什么是lai不是nai呢?这得问正正了,毕竟书中书是他写的。)
不客气~
☆、222
盛夏炎炎,蝉声噪躁,柳枝在岩浆般黏热的气息中懒懒垂着,偶有微风荡过,也只是敷衍地略动一动。
Z大依山傍海而建,在漫山鲜红如火的凤凰花影环绕间,朱正廷所站立的这一隅山坳占得一丝难得的清爽。
接近正午的日光下,海雾散去,帆影点点。
在这样的季节,捧一杯热茶于山亭中,看远处风弄碧屿,这是朱正廷最爱做的事。
论文陷入瓶颈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放松心情——后来他的学术水平证明了,他天天都需要来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谁说习惯不可以成为爱好的?朱正廷就不信。
“朱——正廷!大大大——大新闻!”
一个细亮的女声响起,沿着山坡遥遥传来,回音在山壁间撞成了九曲十八弯。
朱正廷轻轻吹去保温杯上的新茶浮沫,浅浅抿了一口,有点烫嘴,听见有人唤自己,一回头,是许清如。
心里不以为然:许清如这个奇女子,总想搞个大新闻。这还没到八月,刚打发走夏令营那群小朋友,离秋季学期开学还早着呢,能有什么大事?
许清如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地爬上小亭子,又大喇喇抱住亭柱歇了好一会儿。
这亭子年长了,经年无人修缮,早已掉了漆,红一块白一块,透着斑驳的沧桑。也就是许清如这人没有洁癖,若是换作朱正廷,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抱上去的。
朱正廷来这亭子看风景,从来都是笔挺挺地像雕塑一样伫立着,端一杯茶,喝完就走,从没教衣角染上过一星半点儿尘埃。
耐心地等了对面人整整六十秒,还是不知道这“大大大大新闻”是什么。
朱正廷拿起手机将倒计时关掉,甚为满意地点点头:六十秒,不多不少。
他喜欢玩这种默数心跳对时间的小把戏,常拉着办公室其他人比赛,其乐无穷。
终于,许清如黑眸一转,上一秒还气喘吁吁、对这山路怨念极深的忿忿模样,一瞬之间,换上满面春风,变脸之快令人咂舌。
眼见这女子乌黑的长发一丝一缕飞扬在盛夏花楹淡淡的香气中,连发梢都洋溢着欢喜,朱正廷越发觉得接下来要听到这件事绝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对朱正廷来说,不会是太好的事。
许清如笑着推了朱正廷一把,力道把握得极好,既让朱正廷不留神间晃了一晃,又不致令热茶泼出,完全符合她央着朱正廷在小说里给自己安排的女主人设:武功天下第一,于无声息处显露出极高深的内力。
她高兴地说道:“恭喜你!”
朱正廷一脸茫然:“恭喜我什么?是我的论文上期刊了还是不用写啦?”
许清如吐吐舌:“你知道陈导那位延毕的学生是谁吗?”
朱正廷登时兴意全无: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写文章都写不出,还指导人家?
许清如双手一叉腰,仰头哈哈大笑,又收起下巴,直视着朱正廷,一字一顿神秘兮兮地说:“蔡——徐——坤。”
朱正廷心中咯噔一下:蔡徐坤?不会是那个蔡徐坤吧?
许清如说起这个名字,已经止不住地激动起来,双手合握在胸前,眸中熠熠生光:“你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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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
朱正廷闭上眼,问号转成圆圈在他身畔闪耀。刚刚的心情还是千丛花开,此刻只觉槁木寒秋。
小朋友都知道,闭上眼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于是朱正廷睁开眼,脑海中灵光一动,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都让我给你写成他的女主角了,嗐,书里写的算什么?姐姐,看看眼前,看看真实世界,指导论文诶!当他的助教啊!跟偶像朝夕相处的大好事,羡不羡慕?心不心动?”
“额……”
许清如尴尬地笑了一笑,毫不留情地摇摇头:“我才不要打破幻想。”
朱正廷仍不死心:“怎么会是打破幻想呢?蔡徐坤是全世界最最美好的人啦!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合适的学生了,对不对?”
许清如的头快要摇成拨浪鼓,面对朱正廷动情地恳求,仍是不近人情地拒绝:“我有男朋友的,朝夕相处?这成何体统,不好不好。偶像嘛,就应该离粉丝远一点啊,不要打扰粉丝的生活!”
朱正廷眼见脱手无望,内心忽然荒凉:世界上那么多大学,大学中那么多助教,怎么偏偏……他被分给了我这一个?
言念至此,不由得仰天一啸:“蔡徐坤!你太知道害人怎么害一生!啊啊啊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啊!为什么偏偏又是你啊!”
“哇哦~老师,你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朗声音骤然打破这山林寂静。
朱正廷一个踉跄,踢动脚边碎石。
有一粒小石子咕噔咕噔滚落亭前矮阶,沿着缓而不陡的山坡向前滚去,在一双白色球鞋边停住。
漫山树影哗然作响,越过许清如肩头,隔着山雾薄阳,一张白净俊朗的脸清晰地映入朱正廷眼底。
熟悉朱正廷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记性有点差,素来胆子小。可是,当他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立刻不可自抑地陷入了曾经那一场旷日持久的盛大暗恋之中。
·
大明星蔡徐坤和朱正廷念同一所中学,书读到半路,出道了。
出道的缘故,说起来,挺有些玄乎。
升入高一的第一个学期,还是按入学成绩排座位的那个年代,朱正廷雄赳赳气昂昂地第一个抢到教室,指明要靠窗那一排双人小组的靠走廊位置——这位置刚刚好,又能看窗外风景,又方便出入。
“同学,往里稍稍。”
蔡徐坤咬着笔一脸流氓地痞地姿态挡在朱正廷的课桌前面。海蓝色的校服在他身上服服帖帖,早秋的阳光下,透着一股柔软的慵懒,看起来是一个很老实的乖学生——若不是校服下用白衬衫学着当下时兴的穿法打了个结的话。
朱正廷悻悻地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
倒不是蔡徐坤欺负他,也不是他好欺负。因为,实际上,朱正廷是第二名,蔡徐坤才是第一名,只不过选座位这一天他迟到了而已。
靠窗的位置还是有一些好处的,午休的时候可以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而不会被时常出没于走廊检查的纪律委员逮住。
除此外,还有一点小小的好处。
当朱正廷躲在薄薄透透的轻帘之后,环手作枕,将头半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个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身旁那个人的侧影,看很久很久。
就是这样一个小秘密,朱正廷开心了两年。
升入高三的那个暑假,小学期的最后一天。
午间小憩,阳光被方方正正的窗格筛成一道一道,洋洋洒洒,拢在脸庞,微风拨弄轻帘,能得片刻优游。
朦胧间,入梦中。梦里的人在一株华顶如盖的古树下舞剑。
窄袖轻扬,剑动四方,燕起花飞。
还有,在梦里,灿烂的阳光下,满城的凤凰花影微微晃动。
“坤。”
朱正廷忽而怔怔地说起那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在梦中,好像又真实发生着。
“坤?你叫我吗?”
蔡徐坤半侧过头,那样棱角分明的侧脸甚是好看。
“哦是吗?叫什么不重要,我是想说,我只想说……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也许在梦里,人会自然而然变得更有勇气。
平地一声惊雷,半空一个霹雳,这一天,不止蔡徐坤的小心脏,整个校园都炸开了锅。
当夜,这一幕被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范同学发在学校论坛上,标题以大字标粗加红:「惊!十七岁校草被人‘窗帘咚’告白,原因竟是——!!!」
网友表示:「窗帘咚?这么会玩的吗?校草?能有多好看啊就自称校草?这年头怎么谁都能挂个校草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