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敛臣顿了一下,修长的睫毛下掠过一丝复杂,再次抬起时却已无迹可寻,勾唇道:“我愿意嫁给师兄,不要八抬大轿,也不要白玉床,现在就可以洞房,毕竟早已经拜过堂了。”
“你真不要脸!”叶文清老脸一红,跳起来指着他,舌头一时打结,绞尽脑汁才蹦出这一句。
封敛臣神色微变,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叶文清扛在肩上,大步朝里间走去。
“封敛臣,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打算来强的不成?你也太没良心了!老子担心你出事,你倒好,满脑子想着睡自己师兄,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事要传出去,你让我怎么做人?”叶文清感觉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大脑充血,眼前隐有星星飘过。
“只是想让师兄陪我睡个觉。”封敛臣按捺住他作乱的手,语气饱含温柔,“这院里太冷清了,一个人太过无趣。”
“师兄素来都依我,这次便也依我这一次吧,最后一次。”
最后,叶文清只能在他屋里睡下了。其实他心里也没想着非走不可,又不是姑娘家的,害什么臊,而且他竟然还隐隐有些高兴。
真是见了鬼了,今晚就是钻坏了墙。他奇怪不说,封敛臣也莫名其妙的。
正月初三,不宜钻墙!
到了床上,叶文清又半推半就地被封敛臣揩了好一阵油水,最后在那喁喁低语声中渐渐阖上眼。
临睡前脑海里隐隐浮现一个想法: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第79章 师弟睡完我后跑了
鸡鸣时分,叶文清便被窗外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了。
换做平常叶文清还能裹着被子继续睡,可今日心跳莫名的快,蒙在被子里,听得更加清楚。
叶文清立马睁开眼,睡在外侧的封敛臣已经没了身影,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倒不是他自恋,依着封敛臣那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性子,心上人在身边,按理说怎么也得多抱抱说些荤话调戏一下顺带吃些豆腐揩点油水什么的。
可封敛臣大早上便没见了人影,着实奇怪。
叶文清没敢多躺,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裳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还蒙蒙亮,白雾还未散去,院内的景物都还沉睡在薄纱中。
叶文清急匆匆走出院子又突然停下,不知是不是他走得太快没留意的原因,刚刚院门口好像没人守着。
叶文清晃了晃脑袋,也不多想,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便看见苏鹤正垂头丧气地往这边走来。
“咦?叶文清?你怎么现在才来?”苏鹤看着他,惊讶不已,挺直腰杆,伸手指了指前厅方向,“湛明尊一早便来了。”
“我师尊来了?”叶文清同样诧异,“那我师弟是不是也在那?”
“在呀。”苏鹤点头,“多年不见陆言,还是那么宝贝他的剑,刚刚又拉着我要我看他舞剑。”
“什么?陆言?”叶文清愣了一下,“我说的是封敛臣。”
苏鹤眼睛骨碌一转,怯怯地缩了缩脑袋,立马转移话题:“我爹马上来了,他要抓我回去,我得赶紧去跟我那些妹妹寻求安慰,我就先走了。”
苏鹤别的不说,逃跑都是挺快的,说完便跑了。
看他这避而不谈的模样定是封敛臣出了事,叶文清心里愈发不安,加快脚步朝前厅走。
前厅内,气氛稍显沉重,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湛明尊,如今封敛臣已经叛逃燕然台,那是不是代表着我等捉拿他后可以任意处置?”
兰伟延靠在椅背,目光如炬地望向端坐在上首那似从画中走出来,处变不惊的宣晏。
“什么叫叛逃?”一旁的陆言听了很是不爽,抢先回道,“兰宗主这话说的太过了些,且不说那些事是不是我小师弟做的,兰宗主就把那一百多条人命往他头上扣,是何用意?”
“兰宗主口口声声说我小师弟杀了人,那为何不把你也一同杀去?杀人不灭口,不如当条狗。我小师弟才不傻呢,又或者里面还有什么更深的东西,比如……”
陆言适可而止,目光往兰伟延身上一瞥,其意不言而喻。
“你什么意思!”兰伟延怒而拍桌,身子都气得发抖,“你是在指我杀人后把帽子扣在封敛臣身上?”
陆言摊了摊手,无辜道:“这是您说的,我可没说。”
“素来听闻燕然台教出的弟子各个怀瑾握瑜,知书达礼,是修真界的翘楚典范。可没想到传言果然都是虚的。”兰伟延怒极反笑,把矛头指向宣晏,“君子皮囊下却是藏着小人行径,我等今日算是领教了。”
“有道是狗眼看谁都狗,屎看谁都是一坨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便会把别人想象成什么样的人。”叶文清进门就听见兰伟延这话,当即反唇相讥,“我师弟只不过是说出了他的看法罢了,这就上升到我燕然台的教养问题了?难不成我燕然台弟子就不配发问了么?”
“师尊。”叶文清走到厅前,对宣晏拱手,一脸赧然,“劳烦师尊亲自走一趟,是弟子之过。”
“自家人,何需见外。”宣晏回之一笑,放下手中的杯盏,坦然迎上兰伟延那充满不屑与指责的目光,和声道,“方才本尊弟子所言与本尊想法无差,若这样说,兰宗主也得自证清白吧?”
“我都说了是我亲眼看见的,那个鬼族的顾仁还称封敛臣为殿下,你们为什么不信!”兰伟延气得拼命捶打着桌面,杯盏中的茶水都跟着泛起圈圈涟漪,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你们如今是要倒打一耙吗?”兰伟延还是气不过,把杯盏给摔在地上,“封敛臣都已经逃跑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他若是没杀人,他为什么要逃?”
厅中坐着今日陆续赶来的其他门派,虽说不上大,可却也是有些名气的。
就比如清风门跟百川派。
清风门宗主魏董力举手赞同兰伟延的话:“老夫觉得兰宗主所言在理,封敛臣若是不心虚的话,他为什么要逃?”
“谁说我师弟逃了?”叶文清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我师弟什么时候逃了?我昨晚还跟他睡一起呢!他怎么可能逃了,我还在这呢!”
这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大伙的眼神也跟着不对劲了。
陆言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目光透着好奇与尴尬。
“叶公子这话说得未免太过牵强了吧?”麻花藤拧眉道,“老夫的弟子时刻注意着封敛臣,并未见着叶公子与他一起。”
“这么说来,叶公子这是在为封敛臣开脱了?”百川派宗主杨乐多歪头看着叶文清,捋了捋胡须,一脸戏谑,“之前看见誊浔快传榜上发布了一则叶公子与师弟封敛臣的风月事,说是二人已经拜堂成亲,老夫还只当笑话呢,原来是真的啊。”
麻花藤笑了笑,又忙着改口:“也许是叶公子记错了呢。”
在座之人都纷纷勾着头与身边的人交谈着,不时夹杂着几声轻笑。或嘲讽,或不屑,或新奇,总之怎样的都有,看热闹从不嫌人多。
“我钻墙进去的。”叶文清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抱着胳膊坦然承认,“我师弟还小,一下被扣上杀人罪名,又被人给监视起来,哪都去不了。他心灵比较脆弱,胆子又小,我这做师兄的,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
“所以麻宗主那院墙被我打了个洞,我就进去看他了。对了,那个洞挺大的,不过不是很明显,被竹子挡住了,麻宗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不用修的,省钱。”
麻花藤:“……”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啊!
“叶公子既然说令师弟没有叛逃,那人呢?”魏董力反问道,手指敲打着桌面,“大伙都在这,好歹给一个交代吧?”
不用多想,封敛臣肯定是走了,至于为什么走,十有八.九是因为昆仑玉英。
叶文清又生气又心疼,气封敛臣宁愿一个人独自扛着也不愿同他多说,昨晚就打定了主意,偏偏装作没事人一样糊弄他。一边却又心疼封敛臣万一碰上胡哈哈那该怎么办。
“叶公子是还没想好。”
“他是生我气跑了!”叶文清打断了魏董力的话,伸直脖子又恼又怒地回道。
豁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吧,这脸他不要了。
叶文清端起手边的杯盏抿了大口茶,清了清嗓子,故作懊恼无奈道:“我昨晚钻墙去找他,知晓他受了委屈,就想着要好好疼疼他。哪知这小子半夜趁我睡着后偷偷跑了,还把我钱给顺走了,魏宗主,您说这事气不气人?床上爽完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