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雯咂舌道:“我家也就大司徒,还不如大司马,怎么就这般凶残?”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与他相争,至于丽妃娘娘,更是身怀龙种,不知为何忽然滑胎,一尸两命。在出事之前,她只见过方如陌。席夫人与丽妃交好,心中不忿,便与方如陌理论,便被陛下杖毙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满朝文武,难道一个个都是死的不成?他们就这样让昏君和奸佞败坏朝纲?”
何雯雯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敢情还要演双簧,这阵子说的话都不是出自本心,看来原主魂魄未散。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原主将她赶走,这样也可以安心回去现代。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梁锦玉叹了一口气,将一块锦帕拿了出来,又问:“这个你有印象吗?”
何雯雯只觉得心潮澎湃,气血上涌,似乎此物非常熟悉,但又始终认不出来,她抢了锦帕在手里道:“你有话就说,不必再问,我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
梁锦玉看着她一脸真诚,莫名流下泪来,说道:“今日是我错了。不必再提这些,我们好好去打猎吧。”
何雯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知道再问也无用,随意抢了锦帕道:“看你这样子,这分明是我的东西,你既然拿出来,我是再不还你。”
“也罢了,这终究是你的东西,你拿着也好,只万不可让人瞧见。”
何雯雯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人说话听起来都是为自己好,但如果这东西当真不可让人瞧见,她又何必巴巴拿出来。这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被人瞧见,看来这个梁锦玉的心思并不如自己之前所想那么简单。原主对她没有什么坏印象,却不等于此人一片好心。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说什么,只与梁锦玉一同上马。何雯雯对于打猎这块并不十分熟稔,只随便做个阵仗,不一会儿猎到个兔子,便也回来交差。
但见一群猎物叠成一堆,显然其他人收获颇丰,便也不言语,只由着人扶着坐在高简旁边。她看了一圈,不见方如陌身影,便也不问。
众人吃完以后,都皆尽散去,却见高简笑道:“皇后今日猎得太少了些,若有不喜,明日可再努力些。”
何雯雯笑道:“陛下说哪里话,臣妾实不爱这些,明日只盼着能好好歇息。”
高简看着她,又道:“那今日朕就在你帐中歇息吧。”
何雯雯内心只想翻白眼,来就来,老娘没在怕的。她虽这么想,但内心却觉得扎针般疼痛,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众侍女惊道:“皇后!”
高简急令人传来了太医,还在旁边守着,显然不愿离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后情深,只有何雯雯内心吐槽他虚伪,都带了方如陌来这里,还装什么劲。
太医诊了脉象后,说道:“回禀陛下,娘娘体质偏寒,再加上曾经落水,故而不宜劳累。想是今日打猎,让娘娘气血有亏,将养两日便没事了。”
高简听了,说道:“是朕设想不周,来人,明日送娘娘回宫,也不要在这里被人叨扰了。”
何雯雯怨念至极,照理不应该静养吗?怎么还长途跋涉把自己撵回去,这是嫌她碍眼吗?
她这么想着,就看高简已经起身,往方如陌的营帐去了。她懒得理睬,但见身边侍女都有不忿之色,不免好笑。这些人看来真是娘家派来的,对她忠诚与否不说,对大司徒府倒是上心。
她这么想着,就听外面通报,说大司徒夫人求见。这是原主的嫡母,但并非生身母亲,想来此时见自己,便有话说,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她没想到在宫里遇不到电视剧宫斗那一套,在见这位嫡母的时候,是真切的见识到了。
第8章
大司徒夫人薛氏一进门就跪在何雯雯床前,吓得后者连声说道:“母亲何故行如此大礼?”
她不知道原主和这位关系如何,但直觉并不会有多好,想起徐嬷嬷说的原主两个贴身丫头的事,就感觉这里面有猫腻,而且定少不了这位夫人的掺和。
“皇后娘娘不肯怜惜身体,以致年纪轻轻就患了呕血之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老爷肝肠寸断,焉能久存人世?还望娘娘乞怜老父老母,再不要妄动干戈,成日手操凶器,以免伤了自身。”
如果她是坐在旁边,边擦眼泪边说,何雯雯也许信她几分。问题现在这刚来就跪,过于浮夸,显然是逼她来的。
她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懂礼数,再扣个不孝的罪名,只好说道:“母亲说哪里的话,我以后不轻易舞刀弄剑便是,这不是许久不曾出宫,觉得好玩吗?”
薛夫人被扶着起来,又拿眼瞅了瞅周围的侍女,但见众人都下去了。
何雯雯这次带的也算贴身侍女,搞半天都不是自己的人,心里不免有气。她问道:“母亲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薛夫人这会儿终于露出真面目,冷笑道:“我怎么敢有话说?进宫之前,千叮万嘱不要与那方如陌做对,你倒好,还敢与凌云十二卫打斗。陛下将你父亲召去,责骂了半响,若不是太后百般周旋,你早已打入冷宫。今日也是,那射箭的本领定是跟着玄叶学的。你这不知廉耻的丫头,这等勾肩搭背才能学来的东西,可见你做了什么肮脏事。”
何雯雯听懵了,想来几次都能浮现原主与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私会,那人应该就是玄叶了。不过照理学箭这等事需要大场地,绝不可能在私宅内就能习得,如此看来,原主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在大司徒府。
何雯雯听着老太婆口吐芬芳,只想一耳光把人扇到闭嘴,但想到自己这会儿不能冲动,便道:“母亲息怒,再有什么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已贵为皇后,自然知晓轻重。只不过父亲在陛下面前,如何为我圆谎?”
她深知那日在竹林动手,几乎把自己都暴露了,便想知道各方究竟握着多少信息。
“你父亲说,你自幼喜好习武,虽是本领高强,但从不张扬。再加上大肆传扬,唯恐有人借此生事,故而对外说你只习得一些近身的武艺。陛下责骂说,大司徒府有欺君之罪,逼得你父亲跪地请辞。”
何雯雯大惊,说道:“那之后呢?为什么我在宫里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那自然是太后娘娘赶来,为你父亲说情,这才免去一场祸事。你如今身为皇后,就算再忘不了玄叶,那也不过是个死人。你跑去找方如陌麻烦,存心想要陛下赐死你,让你一了百了是吗?我可警告你,若再胡闹,不要怪我们对湘悦居动手。”
何雯雯听得湘悦居二字,心中惊疑,一时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只应声道:“女儿不敢。”
薛夫人怒道:“你不敢是最好,以后好好服侍皇上,他虽宠幸却非小儿,但也不至于不近女色,何淑妃和林昭仪能得临幸,你这个皇后自然也可以。”
她说着便行礼告退,只高声道:“臣不敢打搅皇后,望您早日康复。”
何雯雯知道她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心里却是郁闷,既然洛敏和璧月是皇上派给她的,怎么两个人这会儿都不在跟前。
洛敏说难得出宫,要四处走走,从早上就不见人影了。璧月则是代表她,去探望四处女眷,大约就是给她做点人情,但是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越想越是憋屈,要是这两人在,薛夫人定然不会如此嚣张。不过她说的湘悦居到底是什么所在,她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至于玄叶,何雯雯拿出梁锦玉送的锦帕,但见手帕一个边角出果然绣着一片黑色的叶子,便明白这是原主和情郎的定情之物。
不过这玄叶又是怎么死的呢?原主本要殉情才落入水中吗?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有人按着她的头?
薛夫人认定,原主是跟着玄叶学的射箭。那么武功呢,听话音他们知道原主有武功,但不知道是高是低。
何雯雯心里满肚子疑问,却见璧月从外面进来,因道:“你怎么才回来,刚才薛夫人来,吵得我耳朵疼。”
璧月看着还是与往常并无不同,只道:“皇后娘娘说笑,薛夫人是您的母亲,便是奴婢在,也奈何他不得。”
何雯雯还想再说,忽然撇到璧月脖颈处有一块红色印记,心中大为惊愕。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却眼熟得很,这不就是草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