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不太乐观:“等整好了,复出的机会也比较渺茫。”
阮篙下意识转头看莫修然的反应,向他求证。莫修然手里捏着白瓷汤匙,将蛋汤放在唇边碰了碰,确定不烫了之后将碗放在阮篙手边,抬眼看见阮篙期盼的眼神,淡道:“他现在还在复健,等能够自由活动之后会一边整容微调一边重新学表演。他底子不错,如果这次转型成功,一道疤而已,不仅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还会被树立成励志典型,不用为他担心。”
阮篙眼睛一亮:“真的?那挺好的。”
他本来就和傅一霖没什么深仇大恨,后来知道他是被钱舒骗了,还觉得这个纯傻白甜挺惨的,自然不希望他就此沉寂。
汪宁又道:“要说《春风拂槛》这个剧组也挺惨啊,接二连三的出事故,前两天我还听说他们导演要找个神重新拜拜。”
《春风拂槛》就是傅一霖出事之前在的剧组,阮篙又听见新消息,着急忙慌地把汤一饮而尽:“怎么了,不是说傅一霖的戏份重拍吗?”
汪宁道:“是啊。他们都拍了一半了,重拍又费钱又费力气。而且,他们新选的男主是钱舒。”
阮篙倒也不意外,他既然能走通里面的关系,那必定是有门路,又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汪宁接着道:“可是前几天钱舒住院了,剧组的进度又停了,本来就紧张,这下子制片快急疯了。”
阮篙一听钱舒住院,立刻看了一眼莫修然。
莫修然:“……看我干吗,不是我干的。”
阮篙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在他眼里莫修然多欺行霸市似的,于是他吭哧了半天,最后十分骄横地说:“还要喝汤!”
莫修然笑了笑,任劳任怨地给他盛汤。
林琅看了一眼,别过眼去。
阮篙还是好奇:“他怎么住院了?生病?”
钱舒他金主那癖好实在不好看,汪宁有些难以启齿:“你回去让修然告诉你,他的消息又广又保真。”
阮篙巴巴地看着莫修然,对方却不接这个茬:“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自己有关的多打听两句而已。”
汪宁道:“说起来你最近挺空的啊,很少见你这么长的空档期。”
莫修然的下一部戏还在前期准备中,预计年后开拍,虽然如此,莫修然的行程实际上也并不轻松,比如这次意料之外的探班,明天回去就又要加班加点地处理累积的工作。
不过他没说这些,只是道:“那还不行呢,探班的间隔超过十天,脾气就上来了。”
阮篙涨红了脸:“我没!”
莫修然敷衍道:“好好,没有,是我超过十天看不见你就心烦意乱没法工作,好吗?”
汪宁笑得前仰后合。
晚饭后几人回到片场拍夜戏,八点多阮篙收工,妆都没卸,换了戏服就火烧屁股地往保姆车里跑,一进车门就被一把捞进了怀里。车里昏暗,阮篙抱着对方的脑袋便没头没脑地胡乱亲吻上去,鼻子嘴巴一通乱啃,口红和粉底蹭了莫修然一脸。
莫修然被他找奶的小狗崽一样的亲法弄得直想笑,抚摸着他的背安抚:“好了好了,回酒店我帮你把妆卸了再亲。”
阮篙不高兴,他就是为了节省卸妆那点时间才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
“你嫌弃我?”
车子开起来,外面霓虹灯光飞速后撤,斑斓的色块落在阮篙白皙的脸上,只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人的亮。
莫修然没说话,托着他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第63章 圣诞
十二月下旬,《新生》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拍摄十分顺利,进度比预期还要快一些,因此当阮篙提出圣诞节请假两天的申请时,导演大方地同意了。
阮篙平时并不请假,也不是非要过圣诞节,只是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他在国外上学的姐姐要回来了。
阮篙的姐姐阮凝比他大六岁,今年二十九,前几年本来已经工作,后来想要深造,便申请了国外的硕士研究生。去年阮篙结婚她请假回国了一次,算算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
阮篙平安夜当天上午还在拍戏,下午乐颠颠地跑回了家,莫修然开车去接他,家里的房门打开,正对着房门的客厅角落里一棵被白色栅栏围着的圣诞树就吸引了阮篙全部的注意力。
“圣诞树!”阮篙连鞋都没换,兴冲冲地冲进房间里围着它转了一圈,“哇,是圣诞树!”
然后他立刻折返,小炮弹似的冲向莫修然,助跑起跳,一下子蹿到了莫修然身上,对方连退两步才托住他的屁股站稳,险些被撞出门外去。
阮篙兴奋地捧着他的脸嘬了一大口:“谢谢然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家里的圣诞树!”
莫修然被他的兴奋感染到,眉宇间也浮上一层笑意:“今天刚送到,彩灯和饰品还等着你挂。”
阮篙更开心了,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激动得直搓手,换了衣服就去拿盛放着装饰品的盒子,莫修然把他的行李箱拉到卧室里收拾了一下,抖出来一条没洗的短裤,大概是昨天洗完澡换下来的,他颇为无奈地拿去洗手间给洗了,拧干了之后拿着到客厅去,在阮篙面前展开:“这个要不要挂上去?”
阮篙兴致勃勃的说:“什么……然哥!”
他手里的彩球一丢,伸手就要抢,莫修然躲了一下:“刚洗干净,你别碰。”
阮篙脸都红了:“我我我自己洗就行!”
莫修然拎着在他面前晃了晃:“下次换下来就洗知不知道,攒着给谁?”
阮篙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小裤裤:“知道了知道了,真的,下次再也不了。”
莫修然这才放过他,回主卧去把衣服晾上了。回来的时候阮篙脸上的红色还没褪干净,手里捏着个彩灯心不在焉地揉捏,见他回来也是目光游离,莫修然觉得好笑,明明撩他的时候比谁都浪,现在又这么纯情?
阮篙被他盯的又要发烧,连忙找了个话题:“我姐是不是下飞机了?”
说的好像阮凝没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向他报平安一样。
莫修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四点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陈子明接到她没和你说吗?”
阮篙结巴道:“没,没吧。”
莫修然神色如常:“那等他回来得批评他,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也好叫人放心。”
阮篙连忙阻止:“别,别说他,我想起来了,他说了。”
莫修然靠近一点:“那为什么明知故问?”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很轻,却拖得很长,像猫咪尾巴从人小腿上毛绒绒地蹭过。
阮篙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哭丧着脸说:“你别欺负我,我姐要来了!”
莫修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娘家人要来给你撑腰了?”
阮篙气得用轻飘飘的塑料球砸他。
五点多的时候,陈子明带着阮凝抵达东湖郡,录入指纹打开房门的时候,阮篙正在挂树顶上的那一颗星星,他站在小凳子上面,莫修然在下面虚扶着,耐心地帮他调整了几次位置,最终才让他心满意足。
“然哥,好高哦,我下不去啦。”
阮篙站在还没半米高的小凳子上,理直气壮地说。
莫修然配合道:“你跳吧,我接着你。”
阮篙搂着他脖子一蹿,两条长腿勾在莫修然的腰部,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挂在了他身上,还美滋滋地哈哈笑。
阮凝:“……”
我弟弟好像被施加了降智debuff
陈子明:“咳!”
阮篙闻声扭头一看,立刻从莫修然身上跳了下去,兴高采烈地跑上前替阮凝拿拖鞋挂衣服:“姐!我想死你啦,有没有给宝贝弟弟带圣诞礼物啊?”
阮凝微笑着和他拥抱,原来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豆丁现在比她还高了,只是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傻乎乎的,她拍了拍身边的箱子:“带啦,你和修然都有。”
莫修然也走过来,接过她的箱子:“飞这么久,辛苦了,快坐。”
阮凝比莫修然还小两岁,叫姐姐实在别扭,两人便直接互相称呼名字,实际上这还是他们婚礼之后第一次见面,离婚的事阮篙也没有向她报备,此时看见夫夫二人相处融洽,她松了口气。
他们父母从小就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不着家,姐弟二人上大学之后更是几年见不着父母一面,连结婚的事阮篙都只找阮凝商量了几句,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给弟弟把关自然心里没底,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现在看起来结果还不错,于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