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愿意，只是……”Thor挠挠头发。发蜡掉光了，垂下几缕无精打采地贴着他的脑门，“你如果你爸爸邀请我，我们……”
Einmyria抚摸着手臂，“你不喜欢爸爸吗？”
“不。”事实恰恰相反，有敌意的那个分明是Loki。他小时候本来是个可爱的孩子，谁知越长大变得越刻薄，尤其针对Thor这个哥哥。Thor永远想不通他哪里招惹了他的弟弟。Loki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他喜欢用尖锐的辞藻挖苦Thor，攻击得毫无道理。
“我爱你，舅舅。” Einmyria说，给了Thor第二个晚安吻。
“我也爱你，”Thor牵着女孩的手，把她送去卧室。“睡吧，啊，对了！把蛇拿出来……”
“知道了。”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Thor关上门，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打开电视，老旧的家电吱吱作响。午夜的电影要么老掉牙要么色情，他百无聊赖地将沙发里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终于，在十二点过五分的时候，门锁咔嚓咔嚓乱动……Loki出现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刺鼻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晚上好，我的好哥哥。”他挥挥手，“你还没回温暖的家吗？烤着火……喝，喝汤？”说着打了个酒嗝，“操。”
“你没回来，我不能让Eisa一个人在家里。她才八岁。”
“我知道她今年几岁，不用你来提醒。”
“你去哪了？”Thor问出了今晚第一个蠢问题，五秒钟后他就后悔了。正如Loki一贯所言，他该紧紧闭住嘴巴——“我去哪儿了？”Loki那双绿眼睛里忽然燃起了一簇火苗，“你是来关心弟弟的性生活吗？”
“我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
“好，我告诉你我去哪儿了。我去了酒吧，周末有的是寂寞的单身人士。满酒吧都是蠢蠢欲动的Alpha，我还挺受欢迎的，于是我就挑了一个。”Loki脚步不稳，他扶住沙发，抖着手脱掉那件破旧的外套，把它狠狠丢在地上。手机从口袋里滚出来，“你没来打扰我真是要谢谢你了，看来你也不是蠢得无药可救。不过，我也没空理你。”外套脱掉后就剩下那件T恤衫，Thor惊恐地发现他的弟弟将上身脱了个精光，露出的苍白皮肤上爬满了暧昧的痕迹。他甚至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妈的，垃圾，混蛋，”Loki咒骂着，“Alpha……”
“他伤害你了吗？”Thor往后退了一步，Loki的后腰浮着明显的指印，“他强迫你吗？”
“他强迫我了？为什么？我自愿的！”熟悉的冷笑，“我倒是要求着他用力干我呢，你不会理解的——傻逼，”他解开牛仔裤的腰扣，“你们都这样吗？拼命往生殖腔里挤，即便没什么用也要射在里面……”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Thor只能这样说，“我不知道。”
“哦？”那双绿眼睛吊起来了，“你不知道？你该不会还没做过吧？Thor，你可太——”
“我们不该谈论这个问题，”Thor紧张地望向那扇小小的门，Einmyria才刚睡下。“你会吵醒她的。”
Loki笑了笑，谢天谢地他没有继续扒掉旧牛仔裤。他在客厅步履蹒跚地转了一圈，然后拉开某个抽屉，拿出了两个小药瓶，倒出几粒吞了下去。
“你病了吗？”Thor问，这个问题总不至于太蠢。Loki需要亲人的关心，Frigga说，他是个孤单的孩子。
“这是避孕药。”Loki满脸讽刺，“我可是刚刚跟个Alpha，也许是两个，做了十二个小时呢，哥哥，我的肚子里全是他们的脏东西。”他这样说着，好像被呛到了一样咳嗦起来。“你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可以！”Thor赶紧到厨房接了杯水，他不敢再说什么，免得被Loki抓住话柄。
Loki倒在沙发里，黑发垂在肩头，垂着眼睛，看上去疲惫又悲伤。
“给你。”
“谢谢。”Loki只喝了一口，Thor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吃点——”
“我要睡了。”那股悲伤忽然消失不见，Loki挑起嘴角，怒火席卷了他的全身，“很好。你现在可以滚了，立刻，马上。”
第3章
Thor Odinson回到位于Asgard的家中，感觉糟透了。
“晚上好。”
Thor收起钥匙，一转身，母亲Frigga正站在楼梯平台上，丝绸睡衣在昏黄的壁灯照耀下闪着柔光。“要来一杯吗？”她举起手中的骨瓷杯，“红茶。或者你要喝一点土豆浓汤？”
“吵到你了吗？”Thor叹口气，“我很抱歉。”
“不，我睡不着。外面下雨了？”
Thor懊恼地点点头，“对，而我忘记带伞……”他脱掉风衣，Frigga走下楼梯，打量着儿子的神情，“求婚不顺利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今天去见了Loki。”Thor揉了揉太阳穴，“本来晚上想去和Jane吃饭，但Loki有事，我不能让Eisa自己在家里。”
“Eisa，”Frigga坐在Thor身旁，“她好吗？Loki呢？”
“很好，不，我是说，Eisa很好。我送她去上芭蕾课，老师告诉我，她是班级里最有天赋的孩子。他们准备安排她在圣诞节演出中扮演白雪公主。但Loki，”也许是淋了冻雨，Thor感到隐约的头痛，“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嗯，健康，你知道的，他很忙，要照顾孩子，还要兼顾学业……这不容易。”
Frigga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同情，“我知道。”
“我差不多一年没见到他了，”Thor掐了几下眉心，“妈妈，他和那个男朋友分手了。算了，其实我也没弄明白究竟是哪个朋友。他还住在那件小公寓里。昨天他找我说帮帮忙，我就过去了——他说，他需要解决……他的生理问题。”
Frigga放下杯子，红茶已经冷了，“可怜的Loki。”
“那个标记他的Alpha应当负责，不是吗？”Thor想起Einmyria翡翠一样闪亮的绿眼睛和Loki疲惫的神情，“他早就该负起这个责任，让Loki独自照顾一个孩子，这不公平。”
“但我们并不知道是谁标记了他，他不肯说出实情。”Frigga拍拍儿子结实的臂膀，“这个圣诞节我打算叫他回家来。你父亲前几天提起想见见Eisa。对了，你拍了她的照片没有？”
陪Einmyria玩耍的时候，Thor拍了许多照片，如同儿童乐园其他傻乎乎的家长一样。他掏出手机，Frigga一张张翻看，微微笑道，“喏，她同Loki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Thor补充，“只不过她是金发，而Loki是黑头发。说起来，Loki就是通过头发颜色发现自己是领养的孩子，他可真聪明。”
“我是领养的，”Loki蹲在泥巴地里，专注地望着眼前的青蛙。“你不是我哥哥。”
“胡说什么，”Thor才不在乎什么领养不领养，“起来，你满脸泥巴，爸爸会骂你的。”
“他又不会骂你，你怕什么。”Loki好像刚刚哭过一场，鼻头通红，“金发蓝眼的父母生出了黑发绿眼睛的儿子……”学校布置了绘制家谱的作业，“我查过了！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一个黑发！我——”
青蛙鼓起两腮，响亮地叫了起来，“哦，对，你是领养的。”Thor从好朋友Sif那搞到一条蛇，“你看这是什么？”他把蛇从书包中掏出来放到地上，蛇瞬间昂起头颅向青蛙发起了进攻，随着Loki的尖叫，蛇咬住了青蛙，“放开！”Thor扑上去抓住蛇，“瞧瞧你做了什么！放开！”
……
“嘿，黑头发，别跟个妞儿似的哭起来没完。”Thor嘴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打鼓。他的口袋里盘踞着一条蛇，而这可恶的条蛇刚刚咬死了他弟弟的青蛙。“喂，不要哭了，青蛙一点也不酷。”
蹲在泥地里的Loki脸色苍白，手中捧着死去的青蛙。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就像雨季的池塘，不断往外冒着泪珠，“你杀了它！”
“蛇吃青蛙，你没学过吗？”Thor壮起胆子，“这叫食物链。”
Loki猛地站了起来，用手背将眼角擦得通红，“食物链！我知道什么是食物链！你这个没脑子的傻瓜——”他冲过来，翻手亮出一把小刀，Thor认出那是Loki削铅笔的刀子，漆成了绿色，“你疯了吗！”
“你杀了它！”Loki歇斯底里地大叫，但他力气太小了，连Thor的毛衣都没能刺穿。
“他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讨厌我了。”Thor苦笑，“我嘲笑他的眼睛里住着蛤蟆，所以是绿色的。他很生气，两个星期没跟我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