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一愣,大概没见过石云笙除了对学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木然道:“我说,学会几个酷比的姿势,简直会引起尖叫。”
“上句。”
“溜冰是追女孩子的一大利器。”
石云笙想了一下,说道:“加我一个吧!”
众人雷倒,皆是难以置信。
男神石云笙还要学溜冰追女孩子,让他们情何以堪,一哥们差点跪了:“石男神,给兄弟留条活路吧!”
若是石云笙这风姿在场上一潇洒,男的全得靠边站。
他心里特奇怪,也没见石云笙关注哪个女生,到底哪位女神入了这位谪仙的心,在溜冰场,他见到一个扎马尾少女。
那个瞬间,石云笙的眼睛,灿若星辰,熠熠生辉。
薛灿几乎以为那是石云笙的女神,可惜这个想法立马破灭。
马尾少女性格挺开朗,自我介绍道:“各位帅哥你们好,二中丁青,可以叫我小青,我是他表姐!”
她指指石云笙,云笙没有否认,眼睛却盯着丁小青身边的短发帅哥,薛灿心惊,表姐推翻,这哥们不会喜欢男的吧?
丁小青又道:“这是我的朋友,白晓安,专门从T市赶过来看我,怎么样,帅吧!”
白晓安戴着黑框眼镜,发型帅气逼人,笑着向大家点头:“大家下午好!”
哥们几个也轮流介绍一番,一会便混个脸熟,只有薛灿看到石云笙脸色有些发白,他听见石云笙安静的陈述:“她是女的。”
众人一愣,仔细一看,人长的很秀气,只不过打扮中性偏男,又这么帅气,很容易误会。
丁小青眼睛一亮,感概道:“二小,厉害啊,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被你练出来了,你是第一个发现晓安性别的人。”
白晓安也笑道:“早就听小青说过你,果然是男神级别的帅哥。”
石云笙的眼神有些奇怪,并没有接下白晓安的恭维,只是把丁小青拉到了一边,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到石云笙面含怒气,眼神骇然,而丁小青一脸的莫名其妙。
石云笙的怒火并没有发出来,他就这样转身离开。
薛灿看到,他的眼睛,寂冷如雪!
薛灿一直不知道石云笙到底为什么生气,就这样,安静的石云笙变的开朗活泼,宛若桂花盛开,弥漫开来。
当然,桃花也一朵又一朵,在每一朵桃花边上,他总是笑容和煦如春风,眸色清凉似夏竹。
那天晚上,石云笙第一次喝酒,薛灿第一次被女生揍的鼻青脸肿。
月光下的少年,一口闷着一口,仿佛在喝月辉下的清愁,薛灿也沉默,喝酒也不敢张口,嘴角出血。
“我说,你得给我找回场子。”
石云笙含着酒瓶又闷了一口:“她是我表姐。”
他说的那么认真,眼神清亮,又重复一句:“她是我表姐!”
薛灿隐隐意识到丁小青在石云笙心中的地位类似亲人,后来他才知道两人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你为什么打架?”
薛灿叹气:“由掰腕引发的决斗,丁小青简直不是人,你看我这脸估计爹妈都不认识。”
石云笙爽朗一笑:“她现在胆子小,被警察吓过,你这伤看着严重,过两天就好,她以前胆子大的时候哪里疼往哪里揍,那才叫一个惨呢!”
薛灿看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石云笙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想追谁?”
醉态清浅的石云笙忽而变的犀利,又瞬间黯然,低喃道:“你追得到星星吗?”
薛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叫星星,难道是比喻很遥远吗?可是再遥远有他这颗月亮远吗!
石云笙喝醉了,安静的沉睡,只是口中一直喃喃低语:“星星,星星,不要喜欢星星……”
薛灿摇摇头,头重脚轻,晕!他妈的到底谁是星星啊!星星不会是白晓安吧,云笙望她的眼神很奇怪啊!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石云笙的低语真正的意思。
而后来,他见到了苏星。
苏星是典型的白富美,温柔理性,在一场知识竞赛中认识了云笙,这女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在她的眼睛里,你完全赤条条,没有秘密。
从那以后,云笙再也没有醉过。
丁青恢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杨汶被天龙集团录用,开心极了,差点没拉她去蹦极,她们偶尔聊天的时候,她抱怨最多的就是她亚历山大的工作,并在她和上级顽强的抗争中坚强的生存。
她最为津津乐道便是那个在各地不停奔波的总裁花边新闻。
杨汶相当悲愤:“丁小青,老总又换了个女朋友,我才在公司工作三个月,他就换了三个女朋友,这年头是不是连爱情也速食!”
丁青笑道:“人长的好看,桃花又怎么挡得住。”
杨汶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总长的好看,你见过?”
丁青喝橙汁差点呛住:“是啊……那天陪你应聘正好看到他下车。”说着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杨汶看。
“半侧面!赶紧把照片传给我!小青,我爱死你了,哈哈哈……”杨汶差点尖叫,兴奋的抱住丁青,狠狠香了一个。
丁青大为不解,一个照片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吗。
杨汶给她解释:“你不知道,我们老总最讨厌拍照,偷拍惩罚系统严格,公司女职员私下有个网站,专门收集老总照片,入站凭证,手持老总唯一性照片一张,背影照除外。”
丁青道:“你们公司是不是剩女很多啊这么闲!”
杨汶嘿嘿一笑:“都是妈妈级人物,可谁让石总是她们青春里的男神啊!你不知道有一张老总大学时的照片被拍卖,成交价格三万三!关键是,那张还是宿舍合影!”
第6章 chapter 6
丁青一口橙汁喷出来,她辛辛苦苦一个月工资才三千,一张破照片顶的上她一年的工资,没天理了。
杨汶嫌弃的擦脸,说道:“难以置信吧,网站里老总对着镜头的照片不超过七张,其中五张是工作照,你可以想象到它的珍贵。”
想起被鼠蚁啃过当成废品卖掉的照片,丁青差点没吐血,那照片是论斤卖的吧,她突然有种把古董当成垃圾卖的傻帽感觉。
丁青默默记下这个网站地址,她记得夹照片的书是本哲学书,因为喜欢塞进了行李箱。
丁青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果她知道,她一定□□那个似月光安静的少年,摆各种造型。
其实,那些年,她总是忍不住去拍石云笙。
她第一次拍照,石云笙是她相机里的风景。
不是唯美清新飘逸宛若月亮幽静的少年,她看到他的时候,太阳正烈,汗流浃背的苦力在炙热空气中穿梭,一个消瘦少年扛着一大段湿木,明显和周围格格不入。
看到那熟悉的侧影,她目瞪口呆,如遭重击。
白净的脸庞汗珠如豆,又红如关公,腿粗的湿木压弯脊梁,气喘如牛,来往的人群少年的身影消瘦如竹,可他还是尽量挺直,宁折也不弯的挺拔。
每一步,他都在咬牙,每一步,他都在坚持!
破旧工作服下的少年令她慌乱躲藏,她想,此刻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她。
叛逆的青春需要尊严!
她知道他一向节俭,却不了解节俭的背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哪会反思深度,力透纸背的困苦也不过是别人笔下年少的一声无关痛痒:噢!原来还有人这样不幸!
两人并不在一个镇上,她知道他只有两个亲人,母亲和外公。
她的拳脚功夫来自他外公,所以,严格上来说,她是他的师姐,因为,她比他大一个月。
空气沉闷,她心里也像压了块巨石,怀中的相机那么烫手,这或许是她家最贵的一件东西,是她大姨留下的,被母亲藏严,被她偷出来玩。
她第一次被真相的现实□□裸剥开,原来,朦胧是一个想象,每一滴汗水都曾开花,努力结成麦穗,她吃进嘴里,肆意挥霍,却忘了那是谁的汗水。
她也曾见过父母像他那样弯腰,无数次夕阳里的背影令她心口滞闷,她举起相机,拍下弯腰的少年,汗水晶莹剔透,顺着面颊蜿蜒成一抹流光,刻印着成长。
那一刻,她想,她看到了最美的诗歌,因为,有个不屈的少年在用汗水写意真实的生活。
直到黄昏,石云笙才结束工作,他步履艰难,行动迟缓的接过工头发的工资,修长白皙的手纵横交错十几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