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口口声声不伤害我,不伤害侯府,今夜难道不是你给阿久下毒,利用她牵制哥哥!不是你解出忠勇侯府的暗语,引着人找到这来?如果我不来,三公子不来,阿久,哥哥,今日是不是就要死在这儿了!”
“为什么啊?!”云浠问,她的双目通红,双手握紧成拳,指尖直要嵌入掌心,以至于浑身都颤抖起来,“我忠勇侯府,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阿汀,”方芙兰走近一步,又唤她一声,“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云浠道。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侯府的人。”
“你我今日,恩断义绝!”
“我告诉你,但凡阿久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会让你,还有你们——”她说着,看向陵王,“付出十倍百倍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有点晚,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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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因程昶昨夜早有吩咐, 云浠一行人一到望山居,林掌事便将阿久接到了就近的暖阁, 唤来医婆为她诊治。
云浠与云洛在暖阁外等了一会儿, 帮不上忙,便退去外间的春台阁了。
等候的当口, 秦忠也过来了。秦忠是阿久之父,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又急又躁, 今日一早听说阿久可能出了事,抢了一匹马就往城西赶,还好半路被程昶的人撞见,将他拦了下来,引来望山居。
此刻正值晨间, 林掌事备好茶点端来春台阁, 又拎着茶壶为座上几人奉茶, 笑着道:“这茶是今春临安那边新采的雨前茶,新鲜得很哩。”
程昶接过茶,正欲饮, 见云浠手里尚无茶,便将自己这盏先递给了她。
云洛看了看程昶, 又看了看云浠, 一时间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他才对程昶道:“还未多谢世子殿下赶来相救。”
程昶道:“宣威将军不必客气。”
方才在来望山居的路上,云洛因担心阿久的伤势, 只简略与云浠提了提年来经历,云浠虽知云洛之所以蛰伏,是为了找寻陵王通敌的证据,仍不免心中疑云丛丛,问道:“哥,你既早知道阿爹是为陵王所害,为何早不与我说,不告诉我你还活着,我在金陵与你里应外合,说不定还能早一日找到陵王通敌的实证。”
云洛还未答,秦忠就道:“你哥不把这些事告诉你,还不是为了你着想。那会儿忠勇侯府是个什么光景?别说告诉你少将军还活着的消息了,我们忠勇旧部的人但凡给金陵去信,半路上都会遭陵王的人拦截。再说少将军在沙场上九死一生,也是在榻上躺了小几个月才保住命,大半年后才能下地,一早把这事告诉你,不是让你平白跟着担心么?”
云浠又问:“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陵王默下布防图,通敌的事的?”
云洛道:“父亲战亡后,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我们云氏一门驻守边关百年,父亲又是悍将,哪怕兵粮短缺,也不会落得数万将士尽皆战死的结果,所以我在跟着招远去塞北前,便暗中决定要查清真相。可惜我到了塞北后,秦统兵告诉我,知道真相的将士已尽数牺牲了,他们查了多时,什么都没查出来,直到开战前的一夜……”
开战前的一夜,云洛去找招远商议对敌之计,老远看到招远与一陌生的人说话,云洛隔得远,原本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的,所幸他会读唇语,隐约间见那陌生人提及塞北布防图,说,“陵王殿下许诺要让两个城池的牧场给二皇子,助二皇子养兵登极的。”
“我这才知道陵王早就与达满二皇子萨木尔勾连,且当初为他二人传信的,便是招远。”
奈何当时开战在即,云洛为防打草惊蛇,给金陵去了一封求援的信,没在信上提陵王。然后他深入险境,试图阻止招远叛变,谁知招远竟在草原上放了一把火,将一众将士困在此,就连云洛也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没有实证,想要为父亲洗冤太难,所以阿久把我背回吉山阜后,我让忠勇旧部的仵找了一具与我极其相似的尸身,接上我坏死的右臂,做成是我的样子,成功混过了裴阑的耳目。此后我便隐居在塞北,试图找到能还父亲清白的证人,后来,我便遇上了宁桓。是他告诉我,当年父亲之所以出征塞北,全是受故太子殿下所托,是太子殿下让父亲到塞北来,找寻并保护五殿下的。”
“五殿下?”云浠愣道。
“对。”宁桓道,“故皇后病情危重那年,五殿下与他身边的小太监逃去了塞北,故皇后临终前,曾托故太子殿下找到他二人,故太子殿下十分信任忠勇侯,这才把这一重任交给了忠勇侯。”
程昶听了这话,沉吟一会儿,问道:“宁侍卫为什么要说五殿下是‘逃’去塞北的?有什么人在追杀他吗?”
“此话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宁桓道,“不知世子殿下可记得,五殿下的生母,其实是昔日先帝身边的宛嫔,就是宛太嫔?”
程昶微颔首,这个周才英与他提过。
“当年陛下还在潜邸时,便与宛嫔好上了……”
当时故皇后还是太子妃,她虽与昭元帝相敬如宾,但也知道昭元帝的心并不在她身上。她为了固宠,非但没有阻止昭元帝与宛嫔来往,还帮忙制造机会让他二人相会。
宛嫔样貌虽不算出众,然而生性淡泊,品行仁善,兼之一身才情出众,又是丹青大家,日子一久,便成了昭元帝心尖上的那个人。
“先帝子嗣中,龙虎之辈盘踞,先帝过世得突然,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恰好不在金陵,朝野很是动荡了一阵,还好琮亲王帮忙稳住了朝纲。不过宛嫔作为先帝的嫔妃,便与其他妃嫔一样,被送去了明隐寺东阙所。”
“宛嫔到了明隐寺不久,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那时对故皇后很信任,在故皇后来看她时,便将这事告诉了她,请她为自己安排,可惜不巧的是,故皇后这时也有了身孕。”
女人啊,许多不公落到自己身上尚且能忍,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骨肉,便不得不去争,去抢。
故皇后知道昭元帝对宛嫔有多上心,甚至知道他曾与宛嫔说:“你若诞下嗣子,我们就叫他旭儿,取旭日东升之意。”
在皇嗣林立的深宫中,这句旭日东升是什么意思呢?有心人稍一想就能明白。
可皇后之子才是嫡嗣子,她不愿有人日后与她的孩子争夺储君之位,辗转反侧,终于决定赶在昭元帝回宫前,害死宛嫔。
故皇后其实是个没怎么做过坏事的人。
这是她第一回 想要人的命,也不知当怎么下手才妥当。
思来想去,她找来明隐寺的一名管事和尚和一个老太监,嘱他们把宛嫔关在住所里,然后放一把火,做成是走水之相。
万幸这个和尚与老太监都是品行良善的人,不愿伤人性命,何况还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
他二人面上接了皇后之命,私下找来一具女尸尸身,放在柴房里放了火,骗说是宛嫔已死。
故皇后第一回 害人,哪里敢验尸身,就这么被他二人糊弄了过去。
“世子殿下想必是去过明隐寺的。明隐寺所在的平南山很大,又因皇家寺院修在那里,寻常人不敢随意上山,更莫提搜山了。和尚与老太监糊弄完故皇后,便将宛嫔带去后山山腰的一个极隐秘处隐居起来,宛嫔就在那里,平安诞下了五殿下程旭。”
“也算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吧。故皇后存了害人之心,在宛嫔‘过身’后,日夜难寐,忧恐成疾,反倒没保住自己的胎儿,嫡嗣子怀到七个月时没了,故皇后还因此伤了身,此身再也不能有子,这才将大皇子,就是后来的太子殿下养在自己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