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郗这几年在长大,他也在成长。
而如今,他成长的足够高大,比以前更加的想要,也更加的能够保护怀里这份重量。因为从这份重量第一次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冥冥之中,就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承受之重。他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不可忽视。
妄动之人,皆是敌。
郗没有注意到,楚黎行的目光变得犀利可怖。
白愉站在二楼,看着被层层包围的楚黎行稳稳的抱着怀里的少年,那样子,说是对待弟弟,像,又不太像。
起码,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个年纪,还将弟弟当长不大孩子一样抱着的哥哥,还一点风吹草动就马上赶来,看来楚家大少,真的如传言中对自己毫无血缘的弟弟宝贝的很,这样真的是,有趣啊。
白愉勾着嘴角,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楚黎行似乎察觉到了,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了这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觉到那视线透出的犀利,像是要刺透人心一样。
啧,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
白愉不避不闪,迎着楚黎行的目光,嘴角勾出一个极为挑衅意味的笑,然后便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楚黎行眼神微沉。
他对这个白家的混世魔王自然有所耳闻,但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当时听到还想着果然是自家弟弟乖巧可爱。
不过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郗护着一个女生滚下台阶的样子,最后似乎揍了白愉也有那女生一部分原因,毕竟视频只能看到画面,却没有对话,剧情靠人脑补。光看视频,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郗是因为女生受到自己牵连,而对白愉发难。
而至于只是单纯的绅士行为,还是因为他和女生有什么,这也是要问清楚的。
于是楚黎行对怀中的郗道:“这是那个你为了女生而揍了的白愉?”
郗听着他的话,明明确实有这部分原因在,但为什么楚黎行说出来的这句,哪里怪怪的?
楚黎行见他没有否认,一边走一边试探性的说:“我们郗长大了,也会为了喜欢的女生出头了。”
郗这才明白他另一层意思,不由得默了默,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黎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放松了不少,他把这个归功于自己弟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早恋了。毕竟作为大哥,他至今为止也是恋爱的绝缘体,弟弟才初二就有情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想通这一点,楚黎行就放心了,认为自己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邪火熄灭了。
带着郗去了楚家旗下的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手腕打了石膏,楚黎行就带着郗回了家,刚一回到家,年糕就以旋风般的速度冲了过来,楚黎行伸脚挡住它,对它警告:“你主人受伤了,安分点。”
年糕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被他抱着的郗,第一次没有再嗷嗷叫着和他抢夺郗,似乎也知道了气氛和往常不一样,乖乖的跟在楚黎行身后。
结果一到房间,楚黎行就把它关在了外面,害的年糕一个劲的挠门,直到被几个保镖联手抱走。
楚黎行把郗放在床上,脱了身上的外套西装,面对郗不解的表情,他一边挽着袖口一边道:“你那只手现在不能碰水,洗澡一只手很难洗,所以哥来帮你。”
郗:...不,我不需要。
郗看着楚黎行,眼神透露出了明显的拒绝,他道:“没事,我注意一点,慢慢洗就行了。”
“别逞强。”楚黎行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你怎么自己洗,和哥哥见什么外。”
这不是见外的问题。
郗觉得,他和楚黎行的沟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他想了想,总算是说出了一个办法:“今天不洗了,其他伤口碰水也不好。”
没想到楚黎行点了点头:“也对,不过你一向爱干净。那哥用毛巾帮你擦擦,不碰到伤口。”
郗:....谁赶紧把他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楚大少:来,哥哥帮你。
小郗:这种帮助我是拒绝的。
第29章
最终两兄弟的对峙僵持了大概有一分钟,两人各自都只好让了一步。
在浴室里,卷起衬衫袖子的楚黎行试了试花洒的水温,点了点头后看向坐在那里脱掉上衣的郗。
少年人的身躯稍显单薄,肤色却均匀白皙,而正因为如此,胳膊上的青紫才显得愈发的显眼。
楚黎行愣了一下,回过神拿起毛巾打湿,朝着郗走了过去。
郗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是当看到楚黎行有些暗淡不愉的眼神时,就将这点别扭压了下去。
如果这样能让他的愧疚感稍微减弱的话...随他吧。
楚黎行将郗的上半身擦了好几遍,下半身因为郗强烈的抗拒,他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心里感叹了一声弟弟长大了,会害羞了之类的。
然后,才想起郗的头还要洗。
楚黎行毕竟是第一次帮别人做这种事,手脚难免有些生疏,但他的动作却透着温柔和小心,仿佛手下的不是一个已经十三岁的初中少年,而依旧是第一眼所见的脆弱的好像用力一点就会伤到的五岁幼儿。
水流从花洒中喷出,带着适宜的温度,楚黎行小心的避开郗的眼睛,手心打出洗发露的泡沫,然后抹到他头发上给郗清洗头发,被打湿的发丝更加柔软细密,楚黎行的指尖穿过发丝揉搓,看着郗后仰着头闭着眼,将自己盘交给他似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滋生。
楚黎行不经意抬头看到镜子中此时此刻的自己,那神色让他自己心里微微一怔。可是具体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楚黎行没继续深想下去,帮郗洗完头,擦了擦他的脖子,就犹犹豫豫的出了浴室。让坚持接下来自己洗的郗自己继续洗。
楚黎行走出浴室,在郗的房间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圈,发现郗的房间鲜少有他个人收集的东西,除了几本他买的书,其他的不是楚黎行送的,就是琳送的。
他知道他的弟弟从小便显得早熟,不像一般的孩子幼稚吵闹。
他从不过分喜爱一种东西,即使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他很珍惜,却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似乎对什么都好像兴致淡淡,当然,除了那只傻狗。
所以其实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很想要知道,郗真心喜欢一种东西时,渴求的样子。
只不过至今为止,除了年糕让他有些反应,他偏爱辣食外,他并未探索到他更多的喜好。
作为一名想要对弟弟知根知底来关心对方的深度弟控来说,这显然是非常失败的。
楚黎行坐在吊椅上,一边想着,一边等着郗洗完澡出来。
等郗出来,就看到楚黎行坐在吊椅上,大长腿伸长,一副极为严肃的样子。但对他可以说很了解的郗却知道,他那样子不一定是在想非常郑重严肃的事情,毕竟有很多次前车之鉴,郗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
自己简单的单手洗了个澡,郗又艰难的自己换了身睡衣,这套睡衣质地很柔软,是琳从一次外国睡衣时装秀中买回来的,干净利落的线条很衬郗。
楚黎行看到他出来,一边心里想着我家弟弟世最可,一边检查了遍打了石膏的地方只是有些被打湿,紧皱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因为方才在学校没有听到事情的过程,所以楚黎行这下带着郗回来,才要开始问个清楚。
楚黎行一边拿起吹风筒帮郗吹头发,一边开口道:“好了,现在回到家了,可以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一副“不怕,回到家了有哥听着哥给你做主”的气势简直不要太强。
郗默了一会儿,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遍当时事情发生的过程,并不带什么个人情绪,而且并没有提及了自己和白愉间的“恩怨”。
楚黎行却抓住了重点:“那个小子为什么会撞你,白愉为什么要下来帮他出头被你打。”
楚黎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动手的人不是白愉,他也知道和白愉脱不了干系,这其中的猫腻和白愉那个混小子没有一点关系,他怎么可能信。
白家纵容自己的孩子是他们家的事,欺负谁他楚黎行管不着也没空管,但是欺负到他弟弟头上来,怕不是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他家郗金贵。
既然白家自己教不好孩子让他来欺负他家弟弟,那就怪不了他要帮他们好好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