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法力渐弱,还是他的身体如同死尸一般没有知觉。
他又走上前一步,一只手箍着她消失在一阵黑雾中。
天空雾蒙蒙笼罩着一层黑色,半边天悬着半轮青白色的白月亮。潦月抬头看着面前深不可见的山洞,上面提着几个大字,万悬窟。
他竟然要把她送进万悬窟?
这样也好,她可以一窥里面的情形,探知灵越的安危,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她的手又被他攥在手里,她狠狠甩开他,他却又霸道的夺了过来,拉着她走进黑漆漆的洞穴。
芷余急不可耐的在山洞口外不住的转悠。
“天都快黑了,也没听见鬼叫,哪还有什么笛声。潦月到底去哪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他朝着漆黑的山洞口问。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找她。”
鹤溪很快就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晚,她可能不会回来了。”鹤溪说。
“那我们还不去找她,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幽南溟吗?”紫珊说。
“他不会伤害她的。”鹤溪说。
“你又怎么知道,奥,我都快忘记了,你并不是我们神界的人,自然也不会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你不去我自己去。”芷余说。
“因为我了解紫凌云,幽南溟就是紫凌云,是你们这些人都忘了,在利用完之后他想要杀了他,而你没有资格说我。”鹤溪反击道。
“你···你竟敢···这么和我讲话。你一个半人不妖的家伙,要不是我神界看得起你,你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吗?”芷余被鹤溪的话激怒了。
“真面目露出来了?自私,虚伪,胆怯,虚荣。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高高在上,神的通病。倘若没有潦月,你们将会死在阿修罗族的脚掌下,倘若没有紫凌云你们就会死在鬼王的大军下。而你们却想要利用过后,就杀了他,想都不要想。我绝不会让你们杀了他。”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只不过是六界之外的一个杂种,自然不会在乎六界的安危,只考虑一己之私。你没有亲眼看见过可以控制地狱之火之人,为六界带来的灾难,幽南溟不是紫凌云,幽南溟只会为六界带来灾难。”
“是你们怯弱害怕。还要告诉你,潦月她爱紫凌云,她是不会任由你们摆布,杀了他,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那是你一点也不了解潦月,她永远都是个冷静的女子,她永远都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
“你难道忘记了在树林里她是怎么拒绝你,潦月没有接过你的剑,就代表了她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你所了解的只是之前的潦月,爱,会令任何人看清自己的心,知道她想要什么。”
“但她不会。”芷余冷笑道。
“因为她可以眼睁睁看着她的父神,她的弟弟为神界战死,她可以为大局忍气吞声放弃报仇,以身犯险去取何弧香草,以此求和。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潦月只会为六界众生安危而活,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是你没有看清她。”芷余说道。
“对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件事,潦月的父神麟凉曾经也是可以掌控地狱之火之人,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是潦月,只有七万岁的潦月。这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你不是神,也永远不会成为神。”他笑着说,一脸的轻蔑。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吵什么吵。”紫珊叫到。
“究竟是谁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谁的一己之私?”芷余一脸的嘲笑甩下鹤溪一人离去。
昏暗的通道内,一阵风来岩壁上跳闪着的幽蓝色火苗,忽地熄灭了。
没一会儿,幽蓝色的火苗又从新燃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潦月,他的手依旧抓着她不放。
穿过细长潮湿阴冷的通道,站在通道口处,只见对面高不见顶立着一座黑压压斑驳影影的大山,而面前却是深不见底的滚滚岩河,遥无索桥通到对崖。
潦月眯着眼想要看清楚躲在对崖深深白雾之中的黑山,却不料幽南溟一个拦腰横抱,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们已飞腾半空,横在了冒着热气滚滚岩河之上,向着对崖飞去。她的手触及他的胸膛,一片滚烫,却感觉不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应该一早就想到,他是没有心的,因为他只是一具尸体,一个死侍。
站定后,她挣开他,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这座斑驳的黑山究竟是什么?
一具具早已发黑了的挂着蛛网的人骨紧靠着岩壁,铸成了一道骨墙。
走近了,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上面残存着黑黢黢光亮的腐虫正蠕动着肥如如的身体啃食着上面残存着的黑肉。地上,它们的尸体沿着骨墙边整齐的落了一条细长的黑线。
潦月只觉喉咙眼涌上的酸液令她一阵难受,一只红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那只红手帕,只觉那是鲜血的颜色,是他染红那只手帕。她扔掉了他递过来的红手帕,不再看向他。
骨墙潺潺不安地颤动起来,黑黢黢光亮的腐虫像是墙上脱落的皮,一层层的往下落,落在地上,骨墙从中溶出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的光亮令眼睛一阵刺疼。
隐隐的一个身影很快为她阻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强光,她放下了遮挡着的手,定定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又让她内心一阵翻腾。
“跟着我。”他挡在她前面走着。
刚走进洞里,眼睛才适应了这道突如其来的光亮,里面氤氲白雾萦绕在四周,看不清里面究竟有多大,她紧跟在幽南溟身后,在这里她只能依助他,她却打心底深处相信他不会伤害她,身边低矮翻腾的水池中不断涌上的热气,令洞里面一阵闷热,看不清远处来人。
“我的乖孩子,你这是把谁带来了?”远处传来的声音,顿时令潦月身体一阵发冷。
那人一步一缓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潦月?”沐岩一看就认出了走在幽南溟身后的潦月。
慕斯一脸狞笑,走近潦月,不料幽南溟挡在了他面前。
“我的乖孩子,客人来了,我这个作为主人的是不是应该盛情欢迎呢?”他一双暗不见光的眼睛阴狠狠的看着幽南溟。
“慕思。”沐岩急匆匆的走下来。
“你想干什么?”
“哟,这是怎么了?”他绕开幽南溟,走向潦月,一脸阴笑看着她。
“稀客来了,你们怎么这么紧张。”
“怎么不说话。”
“孩子,是你干的好事吧!”他转身一脸凶狠对幽南溟。
“怎么,老情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沐岩,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好得也让我们的客人喝点茶,润润嗓子吧!”慕思阴阳怪调讲着。
“潦月。”沐岩一脸的欣喜。
潦月冷冷扫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了一边。
“溟儿,我不是叫你把她杀了吗?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慕思冷冷问。
“因为,我要告诉主人,她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主人。”他话一说出,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唯独慕思一脸的阴狠,手指间发出咯咯如同骨碎的声响。
“你是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慕思暗不见光的眼睛像是被点燃一般,发出一道强光,眨眼间就扼住了潦月的脖子。
潦月的目光始终看着幽南溟,都没来的及反应,自己的脖子就已经被慕思如同钳子一般的手紧紧的扼住,手上再有法力箍住他的手,却好似使不上力。
“慕思,你要干什么?”沐岩急忙上前阻拦试图救下潦月,却被慕思一掌击中,倒在地上。
“从没有人敢威胁我,也不能威胁我。这就是下场。”
幽南溟手中的地狱之火在手掌中熊熊升腾,向站着的狱卒抛去,紧接着就是惨烈的叫声,那些狱卒很快就化成了灰炭散在地上。
他很快又把手中熊熊燃烧着的地狱之火抛向了其他的狱卒。
“你放开她。”他命令着。
“哼,我可以让你重生令你拥有地狱之火,就有办法令你手中的地狱之火一无用处。你今日竟敢如此放肆的威胁我。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幽南溟手中的虚苍剑红光闪闪向着慕思砍去,却不料被他一只手箍住动弹不得。这时,潦月白皙的脸红的发紫,脖颈处的伤口撕裂,鲜血渗着白布涌出。
“再给你一次机会,像我认错,兴许她还死不了。”
幽南溟一双红的发狠的眼,在看到潦月勃颈处的鲜血涌出后,他松开了手中的虚苍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