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
“哦,鹤溪是云殿下很要好的朋友。”药王解释道。
“让老夫再给您看看,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说着他拿出一块丝帕,放于潦月手腕处,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搭上丝帕。
“不知仙子近来的热症可减轻了些许。”药王询问。
“好了许多。”
“上次云殿下和我讨的药,可能没办法根治热症,但可以减退稍许。只是你的手,老夫还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医治,一些药丸也只能是让她有些力,但想要提剑却可能不太···”
“我知道,药王不要内疚,巨陆战之后我的手就有了问题,本就不该再提起剑了,只是我逞强,使得她一再糟糕。”
“不打紧,我再拿几幅药丸,长时间服用你的手除了提剑,基本不会有其他问题。”
“只是仙子可有什么心事郁结于心,导致仙子心神紊乱,面色无光,仙气不畅。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
“也并没有什么事,可能还是没有休息好。”潦月解释着。
“仙子除了多注意休息,按时泡汤服药以外,还应多出去走走,舒活经络,可能会令你的气色好些。万蜃山本是个疗养的好地方,仙子为何这么早就回小弥山了呢?”
“只是出来有些日子了,也深知自己闯了大祸,不能就那么的躲了起来。”
“我可以询问一件事吗?”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安静的鹤溪问。
“不知是何事?”药王问。
“我知道是紫凌云救了我,但是我依旧清楚的记得无州是有何弧香草的。我也知道那一日在紫霄大殿上他为了极力维护我,才说无州岛没有何弧香草,我也相信紫凌云不会私吞了何弧香草占位己用。可否告诉我何弧香草的去向呢?”
“既然仙子相信殿下没有私吞何弧香草,又何必一定要追问呢?”药王说。
“只是何弧香草关乎两族关系,至关重要。”潦月说。
“何弧香草,确实是没有的。”药王说。
“可能是你记错了。”鹤溪说。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鹤溪,只见她微微一笑,两只眼睛有些发红。
“我可否和鹤溪单独聊一聊。”她又说道。
“当然可以,那我在外面等候,你们慢慢聊。”药王退出了寝殿,关上了殿门,虚苍也跟着一起出了寝殿。
“不知,仙子想要知道些什么!”
鹤溪曾经见过潦月,也只是她还在昏迷中才见过,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她要求和自己单独聊,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想要知道的更多,鹤溪猜测。
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眨也不眨平静的看着鹤溪,问道:
“你难道就不想告诉我吗?还是他不让你告诉我什么。”
“你们封印了我的记忆,会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嘴角微微一笑。
她竟会知道,我们动了她的记忆。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我为何会知道你们动了我的记忆。”她又说道。
“父神传给了我大半的法力,我自己又对无州岛之行半点记忆也没有了,我难道就不会才想到有人动了我的记忆吗?我一醒来就呆在万蜃山,见到的人唯有紫凌云。而你我从没有见过,墨蓝色的头发只有凡人和鬼族的后代才会是,能和凡人结果的,唯有鬼王才干的出来。就在刚刚我说想和你单独聊聊,你环顾着四周分明是在找着什么,你可以看得见虚苍,更加肯定了我的推断,你是鬼王的儿子。而药王刚刚说,你是紫凌云最好的朋友,而他杀死了你的父亲,你却依旧留在了神界。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一定知道什么,我说的对吗?”
“你推断的很对,但是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鹤溪看着眼前的潦月,心中却无比佩服她缜密的心思。
“你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她站起身说道。
“这是他的遗愿,对不起。”
“这更加说明了你们动了我的记忆。”
“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鹤溪,没有看向他,手却一个劲的在颤抖着。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一直都在保护你,请你不要误会他。”鹤溪临走前又说。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令我难受。”
“只是难受?”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她极力控制着自己颤动着的身体,一双微红的眼睛中银光闪闪。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冰冷,终有一日,对他,你会无言面对。”鹤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药王在外面等了很久,仙丹一直陪着和他说话,时不时开她玩笑要把她再带回药王殿,吓得仙丹一个劲的乞求,直到鹤溪从寝殿出来之后,药王才放过她。
“潦月,和你聊什么了?”
“她的心思很缜密,把一切都猜到了。”
“啊!那你······”
“没有。她知道了我们动了她的记忆。其他的我没有告诉她,我希望这个谜底由她自己去掀开,否则凌云的一番情意就白白在此断送了。”
第三十章
药王殿门前,两个小童低头清扫着殿门外的落花,见师父回来了,急忙放下扫把前去迎接。
待药王和鹤溪一同进去之后,两个小童又继续扫起了地上的落花。
药王殿的海棠花,散了又散,如雨,如风,吹得人一阵芬芳,好似进入了梦境,如痴如醉。
枝裳抬头看着殿外面海棠树洋洋洒洒的碎花,随着风吹了进来,落在地上,最终融进了泥土里。她两只手抱着胳膊,竟不自觉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很冷。
神界又怎么会觉得冷呢。
“你怎么了?”鹤溪问。
“我们什么时候回红海。”枝裳问。
“我们一直在等你。你准备好了,就出发。”他说道。
“你想好了怎么说吗?”他问。
枝裳转过身看着鹤溪,如鲠在喉,始终不知该怎么说。
“不是大皇子。”
“不是大皇子杀了你对吗?”鹤溪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闪动着亮光,他很快就知道了她想说的是什么。
“是沐岩。”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抑制住心口的疼痛,长出了一口气讲了出来。
“真的是沐岩?”药王不敢相信的看着鹤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药王问。
“因为他要利用她挑起神界和阿修罗族的战争,他渴望战争。”鹤溪说。
“起初,我只是觉得他是想要被大家喜欢,总是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但是我渐渐发现他极度渴望被关注,极度想要被瞩目。”
“那为什么偏偏是公主?”药王问。
“因为她爱他,只有她愿意为了他去芦络那里,但是他却一直都只是利用她。”鹤溪说。
“但是单凭他一个人,是很难知晓阿修罗族的消息。”鹤溪问。
“是慕思,他们一早就认识。”枝裳说。
“焚络散也是慕思拿给他的,那他又是怎么令你服下的焚络散的。”鹤溪问。
说到这里,枝裳又止不住的流泪。
“在回到卢鸾之前,我们见了面,他吻了我。之后当我饮了一点胧尚香露,就感觉神裂聚焚般的疼痛。”枝裳又说道。
“而他自己服用了解药。”药王说。
“好狠的心啊!”药王说。
“为什么现在决定要告诉我们真相,我们看你之前总是躲着我们。”药王说。
“因为他现在还要杀了她,对于沐岩来说,你只是他利用的棋子,他知道了你醒来,势必会赶在你前往阿修罗族之前杀了你。而你却依旧···放不下他,才迟迟不肯告诉我们。”鹤溪说。
“那枝裳岂不是很危险?”药王说道。
“他绝对不会让知道这一切的人活着离开神界。你有没有和他说是谁救你醒来?”鹤溪问枝裳。
“没有。”
“然而他不可能不想要知道是谁搅乱了这一切,他一定已经派人跟踪了你。”
“那怎么办?”药王问。
“我们需要马上动身前往红海,但是必须有人能够拖住他,让他以为枝裳还在神界,哪怕只有一日的时间,我们也足可以脱身。”
天刚刚蒙蒙亮,药王就匆匆下了山,前往了一趟小弥山,只见他又神色匆匆从小弥山前往了须弥山顶峰,之后他又慌慌张张回了药王殿,又去往了小弥山,来来回回匆匆赶赶绕了神界大半圈。
药王殿门前监视着的小仙,也跟着他来来回回跑了大半个山。
没一会,潦月就前往了药王殿,这时候的药王殿大门就紧闭,没人出来。
那小仙见大门紧闭,他急急忙忙回了无凉山,前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