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几个稀稀拉拉的顾客,一切正常。
“怎么了”虞城河察觉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回头看了看。
“没事。”邹寒摇摇头,“走吧。”
虞城河警惕地四处望望,朝他靠近了一点。
两人几乎是肩并肩来到车库的,虞城河走向副驾,但他没着急上车,而是站在门口等邹寒先上。
邹寒没注意到这些,弯腰朝车里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速冲过来,虞城河只能看清对方手里闪着寒光。
“小心”虞城河喊了一声,已经来不及绕车头,直接纵身一跃,趴在车顶,伸手去挡那道寒光。
邹寒反应也快,听到虞城河的警告没有直接起身,而是朝下一蹲,同时也抬手格挡。
只需要01秒,他就看清楚是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拿了把刀捅向自己。
邹寒伸手去抓女人的手腕,恰好虞城河也是同样想法,两人的手先撞到一起。
力气都不小,虞城河手一偏,正好抓在刀刃上。
猩红的血瞬间涌出来,连刀也染红了。
虞城河不敢松手,干脆用力抓住。
那女人大概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回抽刀,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和血肉,虞城河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想废掉我的手吗”
听起来竟然是认识的人。
那女人一慌,也不要刀了,转身就跑。
邹寒被满目的红色刺激得失神了一秒,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来,拔腿就想去追那女人。
跑出两步,他又转身回来。
虞城河还姿势滑稽地趴在车顶,正将匕首甩掉,血珠顺着这个动作洒落满地。
邹寒头晕了一瞬,急步跑过去,将他扶下来。
“你不会晕血吧”虞城河这种时候竟然还发现了他表情不对,撩起衣服下摆,胡乱将受伤的手一缠。
“我不晕血。”邹寒声音紧绷,“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虞城河看看他,没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塞进车里。
邹寒快步绕过去,上了驾驶坐,点火、启动,动作干净利落。
但虞城河总感觉他状态不大对劲。
“抱歉。”虞城河打破沉默。
“为什么道歉”邹寒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难道不是我连累你”
“不是,刚才那人我认识。”虞城河看着邹寒,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格外用力,指尖都隐隐有些泛白,“她喜欢钟天泽,报仇来的。她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所以才向你出手。”
“是吗”邹寒对答如流,但声音平平,毫无起伏,“钟天泽那种人渣,也有人喜欢”
“她经历特别惨,从来没人对她好过。虽然钟天泽是渣男,骗了她的感情,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钟天泽也是真宠她。”虞城河依然紧盯着邹寒,“所以,她对钟天泽死心塌地。”
邹寒看起来特别镇定,在限速范围内将车速加到最大,红绿灯路口也没乱闯。
“蠢。”邹寒冷静评价。
虞城河没吭声。
又一个红灯,邹寒踩下刹车,终于侧头看了虞城河一眼。
虞城河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无袖t桖,裤子也是黑色,他手掌被衣服包裹起来,看不到具体情况,但车厢内浓重的血腥味骗不了人。
虞城河忽然侧身,按下窗户,夜风吹进来,血腥味淡了许多。
邹寒卡着红灯最后一秒,将车子开了出去。
其实虞城河误会了,他真不晕血。
但邹寒也知道自己状态确实不对。
很奇怪,原本以为对虞城河的一再容忍,只来自那张和虞筝有着八分相似的脸。
但就在刚才,看到虞城河手受伤的一瞬间,邹寒心底涌起无法遏制的惊恐和愤怒,那情绪激烈到他自己都害怕。
他对虞城河手的在意程度,居然超过了对那张脸的在意程度。
这实在很说不通。
心底有什么东西隐隐要冒出来,却又始终冲不破最后的束缚,让邹寒看不清楚。
“你之前为什么要阻止关心和我亲近”邹寒忽然问。
虞城河微微一愣,轻轻摩挲着虎口位置,有点不好意思“你看出来了”
邹寒还是盯紧前方的路“我又不傻。”
虞城河“这种时候,你可以适当装傻。”
“不会。”邹寒硬邦邦地甩回两个字,又坚持追问,“所以,到底为什么关心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花心。”虞城河换了个坐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但已经谈过两位数对象,男女都有。”
邹寒“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算不错的朋友吧,他对朋友很讲义气对感情其实也不是存心玩弄,但他追求刺激和新鲜,从来没有一段感情能持续两个月以上,责任感不强。”虞城河顿了顿,有点懊恼,“不过抱歉,我好像太自以为是了。”
邹寒没搭理他的道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
虞城河“嗯”了一声。
“那你做的有什么问题”邹寒说,“你不是我相亲对象吗”
虞城河扭头看他。
邹寒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个漂亮甩尾“到了。”
虞城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拉开车门。
邹寒飞快跑过来,脱了自己的外套,兜头罩在他头上。
虞城河“……”
医院这时候没几个人,虞城河拿出手机给邹寒“帮我打个电话。”
很快,有人出来带他们去了特殊病房,没引起什么注意。
虞城河手上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手掌,好在没伤到骨头,但伤势也算很重了。
“寒寒,麻烦你帮我给费哥打个电话。”虞城河看邹寒脸色不好,想要支开他,“我怕今晚的事情被爆出去,得找他善后。”
“好。”邹寒答应一声,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虞城河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尖锐的刺痛一波接着一波,好像那一刀是扎在他心脏上,心脏都快废了。
这只手很重要,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脑海里若隐若现。
可哪里重要
他想不起来。
“寒寒”虞城河看他不动,又喊了一声,“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邹寒四肢僵硬地来到虞城河身边。
虞城河伸出左手,敷在邹寒眼睛上。
血腥味很浓,但温热的掌心有神奇的熨帖效果,邹寒轻轻一震,终于从自己的情绪里挣扎出来。
“麻烦你,给费哥打个电话。”虞城河轻声说。
邹寒点点头,终于走出了病房。
这时候走廊空无一人,邹寒靠在墙上,忽然浑身乏力,腿一软,直接顺着墙面滑坐在地上。
他也懒得再爬起来,先给费礼打电话。
打完电话才忽然意识到,虞城河竟然直接把手机给他了
他就不怕自己翻他的手机,发现什么秘密
费礼来得很快,邹寒还坐在地上,握着虞城河的手机发呆。
“怎么回事伤得怎么样”费礼不明情况,一叠声地问。
邹寒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人进了病房。
虞城河手掌已经处理好,包扎得很厚实,根本看不到伤口,正在输液。
邹寒的视线不自觉又落在那只受伤的手上。
虞城河顾不上他,简单跟费礼说了两句,然后叮嘱他“留意一下,别被爆出新闻。”
“活该”费礼确定他没有危险,放松下来后就全是生气了,“放着好好的烛光晚餐不去吃,非要去吃烤肉,看你下次还跑不跑”
虞城河失血过多,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得过分,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嬉皮笑脸地说“费哥说得对,下次一定不跑了。”
邹寒忽然问“什么烛光晚餐”
“一个豪门公子请他吃饭。”费礼边发短信安排工作,边随口道,“人家也没说非要他怎么样,就认识一下,有老板作保,肯定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不行。”邹寒不等他说完就打断。
费礼“啊”
连虞城河都愣了,看向邹寒。
“他正跟我相亲。”邹寒板着脸说,“不能和别人去吃烛光晚餐。”
费礼迎头撞在输液架上。
第25章 暗恋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费礼揉着撞红的额角,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邹寒刚才就是冲动。
一听到富家公子请烛光晚餐,他就不喜欢,总觉得不够尊重人。真喜欢一个人,不是该亲自来找虞城河吗通过老板施压,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