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乐呵呵的:“大侄女,其实这事你不找我也没关系,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张一骆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做完笔录就可以离开,我已经跟做笔录的警官打好招呼了,你们等会去询问室门口等着就好。”
他和蔼的目光落到江藻身上,笑容满面:“布拉性子野,从小朋友就不多,你们可要好好的啊,别吵架。”
“刘叔叔,你说这些干什么呀,我们好着呢,是吧?”布拉冲她使眼色。
江藻用力点头:“嗯嗯。”
“行行行,好就好!我还约了人,你们直接进去接人吧,哟,已经来了……”刘局正说着,眼角笑纹更深,快步朝她们身后走去。
江藻好奇心起,也转身去看,当那个一身贵气的男人撞入眼中,眼皮便是狠狠一跳。
滕嘉言……他怎么来了?
而且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个穿灰色风衣的高瘦男人。
仔细看,还有点眼熟?
两个人和副局长正寒暄,注意到她的视线,那个风衣男朝她看了一眼,表情微微吃惊,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冲她的方向努努嘴。
滕嘉言双手插大衣兜里,一派闲散,抬眼看过来,眉间一如既往的冷淡,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就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倒是那个风衣男,冲她颇为友好的挑了挑眉。
算是打招呼?
那双眼睛……
江藻再次认真的看了看风衣男的脸,突然就啊了一声,把身边的唐布拉都吓的一哆嗦。
“怎么了?”
“那个男的我见过。”不就是那天吃火锅拼桌的桃花眼吗?
后面她拖着张一骆跑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抓住挨揍。
“哦,他呀,我也见过。”唐布拉倒是一点不吃惊,没骨头似的靠在江藻身上,嗓音冷淡:“张市长家的公子,盐城出了名的女星收割机。在圈里老有名了,情史丰富的很。交过的女朋友每个月分两个给你老公,十年都分不完。”
……
听完江藻认真掰着手指算数,算清楚就觉得这男的太猛了。
“他……不会得病吗?”
唐布拉下巴搁在江藻肩窝,轻哼了哼:“而且他追我好久了,甩都甩不掉,烦的要死。”
其他女人见了恨不得扑上去的贵公子,到她嘴里倒成了癞皮狗,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炫耀,反而深受其害久矣。
“之前我还看见他跟一个女网红约会,你可别被他骗了啊。”一听这男的正在打布拉的注意,江藻立刻不淡定了。
像个操心的老母鸡,怕她三言两语被骗走。
“男人都是这样,追求你的同时并不妨碍他跟别人搞暧昧。”唐布拉笑得没心没肺,“放心吧,我跟他没戏。”
看她说的极其洒脱,也不像真的对桃花眼有兴趣的样子,江藻才松了口气。
桃花眼没得到江藻的回应,目光就跳到了唐布拉身上。
盯着看了会,像意识到什么,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脸上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一溜烟儿的跑过来。
声音里满是欢喜:“哎呀糖糖!真的是你!你居然穿高跟鞋了?”
糖糖?连昵称都取好了?
江藻浑身布满鸡皮疙瘩,很夸张地抖了抖,拉着唐布拉往旁边挪动,想离他远点。
“要死!张斯年,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别糖糖糖糖的叫,我们不熟,不熟好吗?”对他,唐布拉向来没好脸色:“而且今天我是来帮忙的,没工夫搭理你。”
这话说的特别不客气,但桃花眼不仅不生气,反而又小心翼翼的往她身边凑了凑,笑的满面春风。
“糖糖,什么事啊,我可以帮忙吗?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朋友的事还是我的事,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说话就说话,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近吗?”
“你还过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两个人吵归吵,却有一种诡异的磁场,让人插不进话。
两人斗嘴间,滕嘉言已经结束了寒暄,走到江藻旁边。
她睨他一眼,用下巴点了点桃花眼,问:“你朋友啊?”
俊男靓女,如果桃花眼人品再好点,也是挺般配的。
滕嘉言看了眼狗见骨头,完全放飞自我的张斯年。
一言难尽。
“不认识。”
第17章 第十七章
5号询问室。
江藻和唐布拉坐门口凳子上等张一骆出来。
奇怪的是滕嘉言竟然也坐她们旁边,抱着双臂靠墙,目光又冷又沉,盯着4号询问室的门。
看样子也在等人?
整个环境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办公人员鼠标点动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唐布拉脚后跟被磨出好几个血泡,疼得倒抽冷气,“小藻,怎么会有女人喜欢这种鬼东西?”
她真想有多远扔多远。
“第一次穿不要选太高的跟,多走走习惯就好了。”江藻脱掉自己的帆布鞋,“穿我的吧,我们鞋码差不多。”
桃花眼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当即就开了口:“等等。”
唐布拉脱鞋子的动作一顿,不耐烦的瞪他,“又要干什么?”
桃花眼站她面前,突然很绅士的半跪下,节骨分明的手指握住布拉脚踝,目光虔诚:“我来吧,为女神效劳,是我的荣幸。”
……
江藻看的目瞪口呆,以为这就完了,没料到更令她吃惊的在后头。
桃花眼脱完,手指不安分的在布拉纤细的足背上摸了一下,满脸痴迷,“我们糖糖皮肤真好。”
有病啊!
唐布拉已快的做出反应,一脚呼在桃花眼的脸上,力道大的吓人。
桃花眼后仰倒地,再起来,捂着鼻子,血流不止。
他眼神哀怨:“糖糖,不用这么狠吧。”
唐布拉都要被气死了,脚板在地上使劲搓了搓,指着桃花眼恨恨道:“张斯年你恶不恶心!”
两个人又开始新一轮斗嘴。
江藻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刚刚布拉提起这人一副不堪其扰,郁闷之极的样子。
张斯年久攻唐布拉不下,现在又知道江藻和她关系好,决定先给江藻留下好印象,再曲线救国。
拿纸堵着流血的鼻孔,一屁股坐江藻旁边,满脸堆笑,开始拉近乎,“嫂子,还记得我吗?”
江藻瞟他一眼,慢吞吞地回:“不记得。”
“不可能!嫂子,我这么优越的脸,您不可能不记得啊!”张斯年捂着鼻子,“我之前还在公司大肆宣扬你的英雄事迹,因为你,我第一次知道灭火器不仅可以灭火,还可以灭人。老大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居然都笑了,你知道多吓人吗?”
唐布拉忍无可忍,又踹了他一脚,“够了啊你,叫谁嫂子呢?小藻结婚那天这家伙夜不归宿就算了,还被人在酒吧拍到那样的照片,害她被圈里的人耻笑,我告诉你,我都记着帐呢。你们两个臭味相投,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都喜欢翻旧账,唐布拉也不例外。
“欸欸欸,糖糖你不能这样的!老大是老大,他缺德那是他的事,我自从跟你表白后,那可是立志做一个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的良家妇男啊!再说老大也不是单单就那一天出去喝酒,每年的那一天他都这样,不喝到半死不会回家的,还不是因为……”
“老二。”滕嘉言冷冷地看过来,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提醒。
张斯年声音戛然而止,暗骂自己美色昏头,差点碰触滕嘉言的禁区。
他站起来支支吾吾道:“我突然想到还有工作没完成,先走了啊……那个,今天算我主动加班,加班费不要了!”
仓皇离开时,还不忘跟唐布拉抛了个飞吻。
每年的那一天……
江藻没来得及细想张斯年的话,询问室的门已经开了,女警带着低头不语的少年出来。
“请问谁是张一骆的家属?”
“是我。”江藻起身。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分明是哭过了,冲上去猛地抱住江藻,嘶哑着嗓音喊:“姐。”
应该是吓坏了,声音都在打颤。
被抱住,江藻浑身不自在,迟疑了几秒,才动作僵硬在他单薄的后背拍了拍,“我在,没事了。”
做完笔录,做好交接手续,几个人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