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人还想给我使绊子,这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无论在何处落水,最后都会汇聚于下游。
所以说河下游百无一失,更何况并没有人见过骆姑娘投河。
“哦?可骆姑娘并非溺毙,而是被捂死的啊!”
那秀才脸色一变,本来还神气万分,一转眼事情就变成这样。
孟于盼冷哼一声继续逼问道:“难不成秀才你能看见死人投河?”
秦家宝也不是傻的,见秀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把扯过他到身后,“你这臭娘们,就算他没看见你凭啥断定是我杀了那女的。”
孟于盼没有着急辩驳他,走到尸体前。
把尸体紧握着的拳头掰开,手心赫然躺着一块小小的玉牌,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秦家宝,看见这玉牌有些慌了。
玉牌上除了刻着精致的花纹,还有一个大大的秦字。
丰郡县没有人不知道秦家独子,那可是一手遮天的地头蛇,而他母亲秦夫人又极其疼爱他,说是溺爱也不为过。
民不与官斗,秦家财大气粗,这县衙不知道收了他家多少黑钱。
秦家宝以往犯事,不是没有人告到官府来,可就算告到官府,他也不会得到惩治,反而敲登堂鼓诉冤的百姓会被报复的可不堪言。
长此以往,没人敢招惹这位少爷了。
孟于盼捡起姑娘手中的玉牌,到秦家宝眼前晃了晃。
“秦公子可熟悉这个?”
还不等秦家宝回答,县丞就跳出来,一把抢过玉牌,递给他,“这不是秦公子的家传玉牌吗?准是被这个手脚不干净的盗走了!”
县丞极力维护秦家宝,而他却依然恢复之前的高傲神色,破罐子破摔,“不用解释了,这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能耐我何?谁让这娘们不从了我,还真是烈啊!”
“你个畜牲!!”
老汉要不是被孟于盼拉住,差点朝秦家宝就扑过去和秦家宝同归于尽。
秦家宝装模做样摇了两下扇子,一脸鄙夷,“我可是给了你和我秦家做亲家的机会,你们自己拒绝,怪得了谁?”
孟于盼搀着老汉,对殷仲楠杆说道:“殷大人,这秦家宝已然承认罪行,能否即刻关押,还百姓一个公道。”
殷仲楠点点头,“这是自然。”
孟于盼听到这个回答后松了一口气。
这系统关键时刻还挺给力的嘛!那线索玉牌藏得那么深,居然给扫描出来了。
要是没有玉牌,还不知道要怎样戳穿县丞那丑恶的嘴脸。
不过这殷仲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像是……
像是有了筹码之后的反击!
殷仲楠大步走回书案前,拿起惊堂木一拍。
“罪民秦家宝,目无王法,杀害骆家长女,来人带下去,等候发落!”
话音刚落,秦家宝就被捕快押住。
他有些诧异,愤然要挣开钳制,“殷仲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娘是谁吗?当朝贺兰丞相的表姐,我可是他的表外甥,你敢动我试试!”
“哦?贺兰丞相啊!”
第7章
一个“哦”字拖得极长,似乎正在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当。
县丞本来就收了秦家不少礼,从前秦家宝出事都是他帮忙摆平的。
前些日子殷仲楠被调到这来当知县,说的好听是调过来的,实际上就是得罪了上头被发配过来的。
这穷山恶水出刁奴,日子哪能好过。
起初县丞也不敢做些什么小动作,毕竟殷仲楠还是个知县。
可后来渐渐发现这新来的知县大人什么事也不管,胆子便开始变得大起来,到现在都直接越过他办案,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知县大人就相当于府衙里尊贵的空气,怎么今日和吃错药似的在这发病。
若是得罪了贺兰大人,可就不是发配乡村这么简单,不仅这顶乌纱帽保不住,就连项上人头都得易主!
县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是出言安抚秦家宝,随后扯了扯殷仲楠衣袖。
附耳小声威胁到,“殷仲楠!你要是活腻了可别拉上我,我劝你赶快把秦公子放了,不要分不清轻重!”
殷仲楠拂袖,甩开他捏住自己衣角的手。
并不理会县丞,对着官差们施压,“本官说带下去,你们可看清楚谁才是此方知县!”
虽然平日里都是县丞管事,可殷仲楠毕竟还是知县,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差们再也不敢忤逆,齐声应了句是,就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秦家宝带了下去。
县丞见殷仲楠冥顽不灵,觉着事情不妙,骂了声:“蠢才。”也甩袖离去。
现在大堂里除了零星几个捕快,就只剩殷仲楠,孟于盼和阿良他娘的尸体,还有老汉一家。
老汉牵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儿子,跪倒在地连连给殷仲楠磕了几个响头,表示感谢。
末了还顺带感谢了下孟于盼,弄得她是受宠若惊。
不等孟于盼惊完,殷仲楠“啪”的一下拍响惊堂木。
大喝,“堂下之人所犯何罪,如实召来。”
孟于盼暗骂几句殷仲楠这个善变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情并茂讲述起事情的始末。
“大人呐!民女冤枉啊!她来我们家酒馆闹事,非说我那弟弟是她的儿,要带走他,民女气不过,就轻轻推了她一下,怎想她竟然断气了。”
听完事情始末,殷仲楠置于书案上的双手十指交叉,揣摩一番,问到:“你是说,你推了一下林氏,她就倒地身亡了?”
孟于盼连忙点头,“没错。”
殷仲楠指着尸体示意,“仵作,去察看一番,死因到底为何?”
孟于盼也实在好奇,为何本不该现在死的林氏,却离奇死亡。
她偏过头看向尸体,只见仵作十分专业翻看尸体,仔细检查,时而翻看尸体眼皮,时而看看口腔内部。
突然,仵作停顿了一下,从尸体后颈处拔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大概十厘米长,顶端还镶着一颗成色极佳的珍珠。
仵作将此物递给殷仲楠,“大人此物便是真正的凶器,这上面粹着剧毒,至于是何毒素在下暂时无法判断。”
盯着珍珠沉思一会,像是想起什么,又接着说道:“对了,这珍珠是绍坊独有的血珍珠,产量极少,一般只进贡与达官显贵,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殷仲楠捏着珍珠把玩,复述一遍仵作的话。
“血珍珠?”
此时堂下跪着的孟于盼震惊了!
绍坊?
这不是反派巨巨真正母亲的家乡吗?
按理来说不会有人知道反派流落何方,可这银针明显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助反派一臂之力啊!帮他除去障碍。
还有自己当初的毒到底是谁解得?
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让孟于盼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不是一人所为,此人又有何目的。
是友,还是……敌。
实在想不通的孟于盼,决定先近距离观察观察银针,“大人可否让民女看看此物?”
接过殷仲楠派人递过来的银针,细细端详起来。
除了刚刚扫描玉牌之后就再没有动静的系统,此时在孟于盼脑海中道:“这银针有玄机!”
系统指挥着孟于盼从地上悄悄捏起一小撮湿润泥土,糊到珍珠上。
神奇的是,珍珠上竟真的显现出一个蝇头小楷。
竟然是英文字母“s”!
这下孟于盼真是惊掉了下巴,一股寒气直冲脊梁骨,难不成除了她,还有其他人穿到这本书里了?
孟于盼不动声色用大拇指搓掉珍珠上的泥,将银针交还给捕快。
对殷仲楠一拱手,辩解道:“大人明鉴,民女从未见过什么血珍珠,民女只不过是一家小酒馆的店小二,更不可能接触到连仵作大人都没法断定的剧毒。”
殷仲楠一手托住下巴,神色慵懒,“根据现有证据来看,确实无法断定是你杀害林氏。 ”
“那我可以回去了?”孟于盼有些惊喜,赶忙追问。
“可以这么说,不过……”殷仲楠起身离开书案,走到孟于盼面前,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
“你当真与那件事无关?”
孟于盼一脸不解,什么事,哪件事?
殷仲楠把腰弯的更深,离她的距离也更近,孟于盼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想要躲开一些,却发现身体紧张的僵住,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