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枪终究是自己打出去的啊……
她忽视了进来查房检查的医生,默默的坐着,感到肩膀上忽然搭上的手,头只一偏就看到了无名指上那枚熟悉的戒指,于是自己的手也覆了上去,两人默契的暗示对方安心。
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波动的绿线,赵筠起身和祝烨离开了病房。
踏出医院的大门,祝烨才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在医院等了你这么久,肚子都饿扁了。
赵筠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想吃什么?”
“都好。”
离开医院她就明白了,作为才是唯一能解决过去,连接现在和未来的办法。
没有用的情绪放下,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
现在头等大事是去填饱肚子,祝烨看着赵筠眼神里燃起的坚定,她现在要的是相信和支持她。
饭后回到酒店,赵筠再次拿起照片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份忧郁,现在她眼中这便只是一份普通的证据,祝烨没打扰她,继续读着没看完的小说。
研究了好几遍Johnson案的前后调查,她们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地位。字与字之间都要被她看出花了也没有新思路,只好收起了资料等待着苍木良子的消息能否带来些新思路。
夏日的宾州是闹腾极了的,晚间街上总有乐队在哄抬气氛。温度也不似白天那么灼人了,赵筠提议去走走感受下人文风情。
祝烨换上了一条宽松的长裙和她一道出门了。
靠近阿利格尼河的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大都情绪高涨的注视着对岸,热情的当地人凑过来对她们喊着,“烟花!烟火秀!”
挑了一个位置站定,不一会儿天空便被五颜六色的光划亮了,身旁的几对情侣都忘情的和彼此唇齿交融,赵筠也拥着祝烨留下了一记深吻。
在忽闪忽暗的烟火中,赵筠看到她眼眶中的泪滴,喧闹中她将祝烨拥抱的更紧了。
等了快三天苍木良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赵筠打电话,发短信也都没人回。
眼看着回国日子到了,她留下简讯就飞回去了。
☆、情人
回到B市刚进警察局就是大家忙忙碌碌的景象,赵筠直接上二楼进了李局的办公室。
李局刚刚暴躁的挂下一个电话,口中的国骂还没有止住,看到赵筠进来了。
“呀...小筠来了啊,你随便坐,我这实在太忙了。”
“没事,我就是想来问问那个仓库的事情的后续调查怎么样了?”
“诶.....尸体找到了,和赵焱的死亡原因一样,都是药物中毒,只是没有被分尸那么惨。仓库下的地下密室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我们都要把那地翻的底朝天了,哪里找到什么密室啊?王大奔那小子骗了我们,加上现在他们都死了,真是死无对证了。失踪人口也还在排查,不过....现在警局的大部分人都投入去调查新案件了,上头要求我们要尽快破案。”
“什么案子?”
“就最近市里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到半个月连续有三个人都自杀死了,家属天天来闹说是要给个说法。我们这都忙了好久了也没有什么头绪。”
他说着给赵筠递过来了一些相关资料,她一边翻看着一边有问,“家属来闹什么?”
“还不就是那几个理由,什么死者不可能想不通之类的。”
翻到了尸检报告处,上面都标明了三位死者均是氯丙嗪过量致死。
“太巧合了吧?三个都是药吃多了?”
“对,就是这点我们才会合并立案调查的。”
赵筠还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李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什么!我马上到。”
“又出什么事了?”
“诶......今天又死了一个。”
他拿上帽子往外走,赵筠跟了上去。
“我也一起去看看。”
李局点头同意,心里也希望她能找出些不同的线索和破案思路。他介绍了一下现在已知的情况,“根据他随身携带着的身份证显示,死者叫孙鸿荣,38岁,Y市人。我们现在还在和他的家人联系中。事发还不久,是几个孩子发现的。”
坐在警车,赵筠习惯性的转着指上的戒指,突然她想起了赵琛婚礼上的那个男人,“李局,一个月前有个叫李云玲的死者死因也是氯丙嗪费用过量,你能把那件案子的相关调查也给我看一下吗?”
“是吗?我这就通知下去。”
他不一会就把一个平板递了过来,上面是局里的人刚刚调取出来的一些李云玲案的资料。赵筠接过后仔细的读了起来,一个月前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死因,也没有嫌疑人,案件自然被定性为了自杀,不过现在又多出了三具尸体。
她不得不猜测李云玲才是第一个受害者,翻看了其他死者的死亡时间,7月2号的胡艺维,10号的刘天,15号的王杰博,再到今天18号的孙鸿荣。
凶手的冷却期在急剧缩减,现在他就是一个杀红了眼的高度危险份子,下一次可能是一两天后或许是几小时后,他没有给赵筠他们留下丝毫的余地。
合上平板,窗外的街景迅速滑过,警车刹车停在了一幢废弃的活动中心附近,赵筠看见一楼挂着的招牌只剩下几个棋牌室能勉强被辨认出来后,其他的字体都在风吹日晒中褪色模糊了。
李局在一旁说着案发地点的情况,“这楼四五年前闹出过人命,下面打牌的人输了个连裤子都不剩了,一个想不开就上去跳下来了,后来警察查了这的负责人,还发现这楼整个就是一违章建筑,负责人也跑路了,政府也是说今年年底就拆了的,想不到又给闹出一桩事来啊。”赵筠拿出眼睛戴上,和李局等一干警察在门口把相关的防护服穿好后,她提溜了一下手套,完全贴合在手上后才开口,“进去吧。”
房间里一股发霉味相当提神醒脑,唯一的一扇窗户,玻璃都发黄了,下面的铝条也老化卡死了,根本打不开,室内空气情况称得上北京冬天的雾霾天了。赵筠只好想让一部分警察先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法医老徐和李局,外加一个痕迹科的新人小纪。
老徐拉着小纪退到了一旁给赵筠挪地,她看着面部朝下倒地的死者,穿戴整齐,大夏天依旧是一整套的西装。
赵筠在门口就见到了屋内杂乱的脚印,李局叹了口气说着,“诶,这可真是吓坏那群孩子了。”她走进去蹲在了死者身旁,其他的几人等着她检查完。
她随手摸了一把死者身上的外套,背后和衣领处是潮湿的,而放在他口袋里的折叠伞却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随后将他手上的戒指手表细细检查了一通。接着贴近死者的口鼻处闻了闻,起身先问了法医老徐,“死因是?”
“没有酒味,药物中毒或者是癫痫发作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致死。具体的还要回去做进一步的解剖。”
李局接过了话,“老徐你就别那么含蓄了,你就说是不是和前几位死者那样?”
“应该是的,不过还是要看验血结果。”
赵筠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小纪不满她的态度。
“能不能严肃点?”
老徐看着自己的徒弟这么不懂看人,赶紧解围到,“小筠啊,话说你发现什么了?”
她将手机上刚刚被自己翻出来的天气情况递给了三人看,“他刚从K市过来,乘坐高铁也只需要一个小时。”
“为什么?”她还没说完小纪就急不可待的插嘴了。
“看他的外套啊。还没干透,连衣领也是湿的,加上口袋里的伞并没有使用过,说明一两个小时前他淋了雨,而当时风太大,无法撑伞,K市是唯一符合条件的地点。”
赵筠没理会小纪满脸的不相信,“指甲修剪的整齐,这身衣服也价格不菲,老总标配。不过他婚姻状况并不理想,有好几个情人。”
“你们看他的戒指和手表,手表被保养的很好,表带近期还抛光了。可是那枚戒指却是暗沉无光泽的,外圈脏内圈又很干净。说明是他时常脱下又戴上造成的,而且看到他的皮带了吗?”
“嗯?”
“皮带扣在平常磨久的那个孔后两格。这种腰围迅速扩大的中年男子,往往会在见年轻女性之前勒紧小腹。”
赵筠说完后又在现场绕了几圈,似乎是在找着什么,“是什么不对吗?”
“他应该还随身携带了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