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读了会那些密密麻麻的的英文调查,加上晕机,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处在头晕眼花的状态,祝烨看她不停揉着太阳穴和眼睛,叫来了机舱空姐,给她拿一条毯子,祝烨接着合上了她的本子。
“休息会再看吧。”
说完把毯子盖到了她身上。
她点点头就昏沉的睡过去了,没睡多久她就又惊醒了,不是因为梦见了什么,仿佛是身体的直觉或者本能。
转头就看见祝烨也睡着了,把自己的毯子移到了她身上,掖好角落,赵筠向窗外看去。
白,一望无际的白,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
看了眼时间,今天是王局的告别仪式了,闭眼低头在心里默哀了3分钟。
没选择继续看卷宗,赵筠拿过了祝烨刚刚看的书也读了起来。
里面却夹着那张她一直不愿看见的纸,她深吸了几口气后拿起来开始仔细的通读,只是在照片处停留了许久。
她看着被担架上的Loural和颓唐的自己。
不过看了会儿她却发现Loural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小纸条之类的。她回过头再去看相关的调查报告时明显少了畏惧,翻阅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读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关于Loural手上是什么东西的字眼。
苍木良子也醒了,看赵筠看着照片那么出神。
“怎么?想念前任,想旧情复燃了?”
“去你妈的,你看,这里是不是她手里捏着什么纸条啊?”
说着把照片递了过去,苍木良子也盯着看了一会才回答。
“好像是的。”
“那为什么所有的卷宗里都没有记载?”
“会不会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而且后来和她接触的人那么多,掉哪了谁知道呢?......”
她语气满是不在意,赵筠打断了她。
“你看看她捏的那么紧,而且到底为什么她要出来挡那一枪?我总觉得这东西不简单,等下你问问看有人见过吗?”
苍木良子看赵筠的严肃只好应下。
白琴已经在机场等她们了。
苍木良子则是被FBI的人接走了,赵筠眼神提醒她记着那纸条的事。
白琴和祝烨寒暄了会,热情和喜悦是藏不住的,不过到赵筠这,只是微笑着和她握了手。
一路上,赵筠只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她们俩的叙旧,不时笑着点头。
白琴故意提到了在医院遇到了患者,暗示性简直一目了然,不过赵筠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拉过祝烨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试探结束,给赵筠投了最后一张赞成票。
宾州是典型的大陆性气候,7月,正好是阳光照的最高的季节,气温也是骤的就升起来了。赵筠稍稍眯起了眼缓和着阳光的干涩感。
还是回来了。
她不禁想起去年几个月的时间都泡在这里了,从北追到南,在这个钢铁森林里追寻着。
汽车往东开去,沿着阿利格尼河分支,船,车,人都慢慢退去。
赵筠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真相。
白琴将两人送到了酒店安顿下来,要在这呆一个星期左右,赵筠任务确实不轻松。祝烨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压抑,一下飞机她就在极力的掩藏,在车上好几次她也只是盯着窗外看的出神。
到了酒店,两人迅速把东西收拾好,祝烨给赵筠递过去了一杯水,她接过后只是还在看着酒店里宾州的州徽发呆。祝烨上前握住了她温热的手掌,自己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要低多了。碰触上的刹那,赵筠的本能告诉她降温效果极好别放开。
“不累吗,坐会吧。”
祝烨的声音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赵筠放下手上的水杯,捧起了她的脸,轻轻的啄了一下。一个人在外漂泊的这几年什么都习惯了一个人去消化,没有什么人会像祝烨这样照顾自己的情绪,安抚自己,这种感觉缺失的太久了。
赵筠还准备进一步亲昵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祝烨嘴角上扬了却憋着没笑出声。“据说你在这片混的挺熟的,一会推荐下吃饭的地呗。”
她只好红着脸应下了。
两人决定饱餐一顿就回去补觉,秉着就近原则,挑了附近一家西餐厅。
老板是德国人,面包和牛排味道也不是盖的,赵筠看到菜上来的时候不由心情舒展了许多,吃货的基本素养就是尊重事物!她吃完后还续上了甜点,祝烨也被传染多吃些。
从餐厅出门就是一股热浪往脸上招呼,所幸是酒店就在不远处,逃似的快步踏进了酒店大厅,冷气从头顶灌入后才觉得活过来了。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人,赵筠看见祝烨额头处也有些许汗滴,凭借两三厘米的身高优势,细细的为她擦去了渗出的汗。
第二天白琴来接她们去医院看Loural,碰巧路过了大教堂,又是周日,许多基督教徒做完礼拜一脸虔诚的从教堂往外走。
赵筠隔着车窗看着洁白的十字架,耶稣复活再次浮上脑海。
宾州是有着拱顶石州之称的,宗教色彩本就十分浓重,Johnson出生成长都在这,这也解释了这群亡命之徒的一些奇特做法行为。
白琴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一个络腮胡的男人热情的和她打招呼,还扬了扬手上的红本,再问她为什么今天不去礼拜了?白琴回以礼貌的微笑,表示有其他要紧事,红绿灯等待时间一到,她踩着油门挥别了男人。
祝烨有点疑惑的问到,“不是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嘛?怎么现在也信教了?”
“入乡随俗,再说有个信仰也挺好的。”
白琴也从包里翻出了和男人手中一模一样的红本给两人看,“有时候看看这些神论了之类的也不错。”
祝烨接过也大致翻了几页,是本宾夕法尼亚州本州自己编注的圣经注释解读,听她的语气这本差不多是宾州人的基础读物,基本上是每个基督教徒人手一本了。
赵筠是从来都不信教的,只是凑上去瞟了一眼就又转眼看别处去了。祝烨对这书兴致也不高,便把书还给了白琴。
几人闲聊间到医院了。
白琴带路,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赵筠心里的感觉掺杂着些什么她自己也无法说清。
祝烨示意白琴走慢点,三人一道走着气压是越来越低,她能明显感受到赵筠抓着自己的手那股劲儿,
对面走过来的医生朝白琴say hello。
一问才知道眼前蓝眼睛的男医生就是Loural的主治医生。
在病房外,他给三人简单说了些患者的情况。
赵筠听着那些专业化的医学词汇,脑仁“当当当”的疼。大概意思和上次白琴说的也没什么两样,逃不过一个越来越坏的结果。
“我一个人先去看看吧。”
说着放开了祝烨的手,白琴叹了口气挽着祝烨朝她办公室走。
“树挪皮,人挪活,总归是要挨过去的。”
给祝烨倒了杯水,让她安心,也给赵筠一份信任。
赵筠推开门拉过椅子坐到床边,反倒是没有了之前的纠结症。
她看着Loural就那么躺着,只有连接在她身上的仪器提示着生命的存在。觉得她头发长长了不少,尾端微微弯曲卷翘着,只是看不见她的那双也是蓝幽幽的眼睛。她没有去想那次的事件,而是想起了许多和她互怼、喝酒、过招的场面。
Loural刚开始和赵筠接触时就抓到过她不时喝醉的场面,特别是有晚要出任务,她喝了不少摇摇晃晃到现场的时候,FBI其他的人已经把罪犯给收拾了。
看见她突然扶着树就要吐的不争气模样,Loural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赵筠这样的窝囊样扎眼极了。
上去就给了她两拳,赵筠战斗力也不差,醉了手劲蛮多了,马上两人就撕打在一起了。
那天被同事送回家后她就睡死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脑子硬生生断片了,看着左边肿起来的脸后额头擦破了的伤痕,她就天真的以为是喝多了不小心自己给摔了。
到分析处,同事对她也是小声议论着什么。直到她对上了Loural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眼神后,一瞬间仍督二脉都被打通了,什么都回想起来了!
Loural名义上是她的上司而且FBI也不允许在休假期以外的时间喝酒误事,之前没捅出什么幺儿子上头的人也随着她去了,可昨晚.......
赵筠思付着怕是要收拾东西还乡去了。
倒是Loural主动先来关心她了,后来一来二往的两人也熟络起来了,有了说话的人,赵筠喝酒的频率也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