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才买的新鲜的,可甜了。”
他从果盘里挑出一颗最红的:“你尝尝嘛——”赵成歌下意识地抬手,纪谌冷不丁地被他撞了下手腕,那脆弱的小果子本来就拿不稳,一下滚到地上去,溅出一点红红的汁水,把地毯都弄脏了。
“哎!”纪谌忙抽了张湿巾去抢救那块目测很昂贵的白地毯。
赵成歌原本伸出的手落空了。
纪谌擦了半天,好歹没留下什么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又像小狗似的凑到赵成歌跟前,想要撒撒娇,谁知赵成歌在专心致志地捧着手机打字,半个眼风也没分给他。
纪谌委屈巴巴地挠着他的小腿:“赵先生,你在干嘛。”
赵成歌淡淡道:“跟段停聊天。”
纪谌原不想窥探他的隐私,却又忍不住好奇,“在和他说段蘅的事?”不提段蘅还好,一提他赵成歌那点极力压制的烦躁便被戳破了一角。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啊。
段停听说了这事,怕段先生伤害他弟弟,急得翘班跑去了医院,我还从没见他行事这样慌张过,看来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外面传得那样紧张。”
纪谌这会儿好像没有半点眼力见,听不出赵成歌压抑的情绪,居然顺着他的话说:“太好了,我还担心如果段停也像段先生那样该怎么办呢……”赵成歌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赵先生……”赵成歌站起身,端起果盘来连盘带果全扔进了垃圾桶。
纪谌这才有点觉出味来:“赵先生……你是不是在生气?”“没有。”
赵成歌一口否认。
纪谌看了一眼丢在垃圾桶里的草莓,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你……是在吃醋吗?”赵成歌烦得要命,脸色彻底落了下来。
纪谌爬过去抱他,还想撒娇:“赵先生……”赵成歌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纪谌不敢再惹他,可怜巴巴地蜷在地毯上,像条被主人教训了的小狗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纪谌的手机响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见是张崇阳打来的,大概是段蘅转院的事,赵成歌还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在他面前接,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去了阳台。
赵成歌心里更烦躁了。
张崇阳刚给段蘅办好转院手续,现在正在去往军区医院的路上,还是他未来的的大舅哥段停亲自带人来接的,车上的气氛十分尴尬,张崇阳便假借给纪谌打电话拖延一下时间。
然而纪谌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哄赵先生开心,对于张崇阳“虚情假意”的客套并不想搭理,知道段蘅暂时没事了以后便敷衍了事地应付了两句,然后快速挂断了电话。
谁知他回到客厅才发现赵先生不见了,找了一圈发现他躲去了卧室里。
他厚着脸皮准备开门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赵先生……你不要我了吗?”他可怜巴巴的挠着门。
赵成歌这回不吃他这一套,任凭纪谌又哄又求也没用,就是躲在屋里不吭声。
到最后纪谌泄了气,没再继续骚扰他。
但赵成歌听不见他的动静了心里的烦躁一点也没少,那点火苗反而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他很少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了,事实证明果然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呢?他问自己。
思来想去他将起因归结到那盘草莓上。
都怪那盘草莓,有什么好吃的?难道橘子不比它甜吗?想了一阵,他陷入了少见的失意之中。
好吧,草莓确实要比橘子甜。
所以小豹子也是这么觉得的吗?大晚上的他自己还在易感期,一听到消息就不管不顾地跑过去救人……虽然说他与段蘅是同事、朋友,段蘅还是自己发小的弟弟……但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大舒服呢?赵成歌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颈后被咬破的腺体此刻隐约作痛,让他的思绪渐渐迟钝下来。
作者有话说:
赵先生也是有脾气的!(之前还有生闷气摔东西的前科哦!
第54章
第二天赵成歌要去上班,一早就起来了。
昨夜有点失眠,因此他的脸色不太好。
但他经过一夜也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心情不好迁怒于小豹子实在不应该,何况还把他关在卧室外一整夜。
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便走了过去。
纪谌正在做早饭,听见脚步声便转过头,笑道:“赵先生早上好!今天的早餐是龙须面哦。”
他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除了眼睛里有几条颜色很深的红血丝。
赵成歌忍不住有点自责。
纪谌动作麻利地把面条盛好端上桌,一抬头见赵成歌还在一边站着,“别愣着了,赶紧来吃呀。”
他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赵成歌心里就越是愧疚,自己这么大人了还要无理取闹。
他捏着筷子吃了两口面,有点食不知味。
纪谌也不怕烫,端起面来吸溜了大半碗,习惯性地从自己碗中挑了几个虾仁给他,“不好吃吗?”赵成歌放下了筷子,有点愧疚地说:“对不起……”“先不说这个。”
纪谌道:“快吃饭,等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我请了假,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嗯?”“……嗯。”
赵成歌垂下眼来,慢慢地吃面条。
————————————纪谌把赵成歌送到医院门口。(公 众 号:盒 子 呀)
赵成歌下车前,被纪谌拉住了:“别胡思乱想。”
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赵先生,“好好工作,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赵成歌看着他,低声问:“那你一会儿要去看看段蘅吗?”纪谌的手指抚过他的后颈,“不去。
等你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赵成歌那点私心好像被拆穿了,耳根微微发热,“我不是这个意思……”纪谌看他如此,没忍住又压着他亲了一下,轻笑着说:“我是这个意思。”
他松开人,用拇指擦去他唇上的水泽,“好了,再不进去赵先生可就走不掉了。”
赵成歌从抽屉里拿出手包,匆匆忙忙地下车了。
纪谌看着他进了医院大门,才调转车头回家去。
他请假主要是为了陪赵成歌。
生理课上说Omega被永久标记时总会对自己的Alpha产生一些依赖情绪,虽然Beta无法被永久标记,但大部分人也是会有相似的反应的。
谁知赵先生一点也不粘他,还把他关在卧室外面一整晚。
坦白地说暗中期待被赵先生依赖的小豹子还挺失落的。
纪谌边收拾家务边安慰自己,赵先生的反常一定是因为吃醋的缘故,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他哼着歌把才装了一半的垃圾袋打了个结放到门外,又在垃圾桶旁边仔细喷了除味剂,没过多久那点淡淡的草莓味道就彻底闻不见了。
中午的时候他又趁着天气好,把床单被罩重新手洗了一遍,都用除菌液泡过,晒干以后残留着淡淡的松木冷香。
直到现在纪谌才发觉赵成歌有多喜欢这个味道,家里几乎所有清洁用品都是这个香型的:储物柜里满满一柜子的雪松味沐浴液,平时的香薰是雪松味,除味剂是松木味,衣物除菌液也是松木味……啊对了,他最喜欢用的香水前调也是雪松味。
纪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推测:赵先生不会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是雪松味才跟他在一起的吧?!这样一想他立刻变得沮丧起来,或许在赵先生眼中他只是一个人形香薰罢了!对此感到很生气的小豹子最后决定取消今晚的烛光晚餐,炖一锅赵先生最不爱吃的黄芪党参乌鸡汤给他喝好了。
下午,他去菜市场挑了只乌鸡,又到药店买了些做药膳的材料。
虽然赵成歌自己住的时候不常做饭,但是自从纪谌搬来同住以后,厨房里汤锅炒锅添置得一应俱全。
他从橱柜里找出前不久才用过的砂锅,洗净后开始炖汤。
汤的火候不难把握,也不需要人时刻在旁边盯着,他调好火力定上闹钟后便离开了厨房。
他虽然请了假,但是新队员入队后的安排还需要他处理。
他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拟定了一个培养方案,分别给总队长和尤明宇各发过去一份。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去接赵先生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