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好了，知道了，全部给你带回去，一个不留。一问三不知，就知道吃，真是个呆货。”这些银杏果出现得明显不正常，他本来也是要全部带走的。
小松鼠闻言，才淡定了下来，跳到地上，慢悠悠地踱着步巡视着自己的收获。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清早许清雁被窗外啾啾的鸟鸣声叫醒，洗漱完走到大厅，看见程橙正捧着小客栈的座机，和程妈妈解释着什么。
“不是说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吗？怎么你芳婶说一起的还有两个男生？”程妈妈的语气带着一丝焦虑。芳婶是程橙隔房的堂婶，小客栈的女主人。
“那不是刚好在这边碰上了吗，就在一起玩了，您别疑神疑鬼的了。”程橙心虚地说。
“小小年纪别在外面乱来，读书为重，知道吗？就不该放你出去玩的。”程妈妈埋怨。
“知道了，妈，我和同学去吃早餐了，你和爸爸在家好好休息。我会注意安全的，不要担心。”程橙挂了电话，和许清雁吐了吐舌头。
周娜、孔泽凡、萧易也起床了，大家就着山林间新鲜的空气，在葡萄架下吃了早餐。程橙和堂叔堂婶打过招呼，一行人走出小院。
这里临近竹月山脚了，再往下行两三百米有小巴直通桃花溪湿地保护区。尽管江水县经济欠发达，但桃花溪镇有竹月山、桃花溪保护区、青柳湖三大景点，在附近的县市都小有名气，旅游业正逐步兴起，所以一些基础设施还是具备的。
小巴二十分钟后到了桃花溪国家级湿地保护区附近停下。保护区只开放门口的生态博物馆和外围沼泽区，中间的缓冲区和核心区都不开放。外围区河港交错，遍地都是繁茂的芦荻、红蓼、蒿草，不知名的各种鸟类在其中翻腾飞舞，游客们可以乘着小木舟游览河滩湿地风光。
萧易跑去租了一只小木船，加上划船的船工，小木船刚好坐满。孔泽凡知识面广，认识不少珍稀动植物，时不时和其余几人进行科普，好比一名专业的解说员。
许清雁喊他一起出游，一方面是觉得这孩子心思纯净不会引起莫名的纠纷，一方面也是愿意与这样知识渊博、修养出众的人相处。看得出来，目前孔泽凡对自己仅仅是找到志趣相投之人的喜悦，并无其他想法。
蓝天白云，水风清冽，蜻蜓振翅飞过又轻轻落在芦苇梢头，鱼儿在水面划过浅浅的波痕。程橙看着这大好风光，脑中勾起了无限灵思。周娜被孔泽凡的解说给吸引，陷入了迷人的动植物世界。萧易最无聊，除了给程橙拍几张照片，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桃花溪湿地水质上佳，楚江豚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繁衍生息。经过培育，楚江豚已经达到了一千多只，跟现存大熊猫的数量差不多。”孔泽凡指着远处水面上惊鸿一瞥的流线型豚类身影。原来船已经靠近了缓冲区，从这里已经能看到楚江豚的优雅身姿。
“水质没有以前好咯，上面开了一家农产品加工厂，附近的农田水利和这里相通，这些年的农药污染也不少。”四十多岁的船工摇头。
“没人管？”许清雁问。以为这里是难得的净土呢。
“管不过来，加工厂那边还在交涉，听说快关门了。保护区内抽水放水跟周边的农田水利没办法完全隔绝。”船工知道的不少。
船工将游客送到缓冲区和外围区交界的草滩子，就停了下来，游客可以在这一小片孤岛似的草滩子上休息、拍照、观赏自然风光，然后再乘船返回。由于缺乏趣味性和娱乐性，这里游客倒不是很多，有些人宁愿在保护区外面的长堤上游玩，找农家乐垂钓也不愿意来乘船游览沼泽地。
长约一里的草滩子旁只停着八、九只木船，分散着几十名游客。许清雁一行五人跳下船，各自分散开来，约定半小时后在木船处集合。
许清雁一路往草滩子东侧走去，那边人最少。蒿草丛中不时跳过几只昆虫，成对的蝴蝶围绕着野花嬉闹，这样原生态的景色让人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到了滩涂边缘，上可观天珍稀飞鸟，下可赏奇异鱼豚，这么好的地方，没被游客挤满，真是一大幸事。许清雁用灵液给几种不具备侵略性的草类升了级，随意放空了一会儿，就往木船处走去。本来她心里对灵液一直存有一丝怀疑，可是这丝怀疑被竹月山上的老银杏树彻底打消了，既然自然界本来就有二阶植物，且温和无害，以净化环境为主，那么灵液就不会带来破坏性的结果。船工的话引起了她的忧虑，害怕保护区水质变差，不能再让那些精灵般的豚类、鱼类失去净土般的家园，那就让二阶植物来守护它们吧。
往前走了几步，许清雁远远看见萧易和一名青年说着话，似乎是昨天和陆家小院那对老夫妇一起登山的那位。青年的身高体型和气度都很出众，因此记得。
陆嘉言见到许清雁走过来，对萧易说：“你朋友过来了，我们改日再聊。”说着，登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舟，让船工开船。
小舟如箭一般离了岸，许清雁走向萧易：“这是陆家老两口的孙子？”
萧易点点头：“陆老头的长孙，从省城回来陪老两口几天。他爸是省里的领导。我跟他从小就认识。”这是萧易第一次主动说起陆家小院的信息，让许清雁吃了一惊。
*
游览完毕，几人回到程橙隔房堂叔家的小客栈吃晚饭和取行李。这是五一假期的第二天，竹月山的客流达到高峰期，来吃晚饭的客人太多，几个人只能到葡萄架下坐着等上菜，好在总有话聊。
“这两天采风，有好多新想法，回去得忙一阵了，时间总是不够用。”程橙拿小本子写着什么。
“跟你爸妈好好谈一谈，让他们准你去读艺术好了。这样一心二用太累了。你仔细筹划一下，未必不能说服他们。”萧易建议。他在自己家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不太理解程橙这样被父母辖制太严的孩子。
“不会的，除非我做出成绩给他们看。谈不出结果。”程橙对自己的父母十分了解。又不是没试过，哪一次不是碰壁？
“时间还有，不用急着说这些，等到高三再讨论也不迟。”许清雁摆弄着手里的几株兰草，这是昨天下午出去游玩的时候挖的野生春兰。今天的游客特别多，他们的行李已经收拾了出来放在脚边，只等吃完晚饭，就乘车回江水县。
几人正闲聊着，一只小松鼠从葡萄架上跳了下来，程橙和周娜一阵惊呼也没吓走它。它滴溜着小黑眼睛，在青石圆桌上蹲坐着，看向许清雁，歪着头似乎在确认什么。
“你是来找我的？”许清雁迟疑地问，这好像是昨天蹲在银杏树上的小松鼠。
小松鼠咕咕了两声，充作回答。程橙拿出几粒瓜子逗它，它大大方方地用爪子捧着啃完，又爬到葡萄架上玩耍，顽皮地丢下几片嫩叶。
“你见过这只小松鼠？”周娜好奇地问。昨天她们在山上也见过几只松鼠，可是都没有这小家伙这么不怕人，远远看见就溜走了，警惕心特别强。
“好像是昨天采金银花的时候碰到的。”许清雁不确定地说。小松鼠长得都差不多。
“啊，野生的，我以为是谁家养的松鼠，认得你呢！”周娜看向松鼠，“小精怪似的，总觉得它听得懂人话。”
吃完晚饭，小松鼠从葡萄架上跳到许清雁的背包上，意思要同她一起回家。许清雁将它拿下来，它又顺着裤脚爬了上去，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许清雁，唧唧咕咕说着什么。
周娜和程橙都为它说好话：“哎呀，这么可爱，你为什么不要，可惜它不缠着我，不然我带它回家了。”“(,, ,,)天惹，你怎么忍心拒绝？”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非跟着我回家？”我这种猫见愁体质，不光猫儿见了跑得老远，其他小动物也不愿意接近的，突然一只小松鼠表露出善意，总觉得不对头啊。难道这就是玛丽苏体质？除了能亲近植物，现在连动物也看上我了。
“不会啊，可能就是想找个人喂养吧。我以前也碰见过特别黏人的猫猫狗狗，就是为了结束流浪生活，有人定期投喂。尤其是那种被人养过，又被抛弃的，特别想回到人身边。”程橙拿自己的经验进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