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里面才有人说，“就她？不会吧？她才多大，也能成为世界第一杀手？”
“就是……Zero是谁，她那个样子也不太可能吧？”
“她才不可能是Zero！”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诡异下来的气氛，总算有活跃起来了，言语间无非就是“她不可能是Zero”，“她怎么可能是Zero”……
如果这话让千璃听见了，妥妥地翻一个白眼——
我不是，难不成你是？
当然。
虽然她们话是这么说的，但接下来的几天，明显对千璃有了几分敬畏之心，至少再也没有上来找过麻烦，甚至还远远地躲着……
不管是不是Zero，那名年轻的上将大人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中央监狱唯一的豪华房间都让她了。
简直不要太让人眼红！
红姐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只能说明她的身份比红姐还要厉害。
某人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千璃就这样安稳地度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三天后的下午，门被扣响——
“请进。”
她收起了桌子上的外语书籍，朝着门外出声。
算了算时间，好像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三天内，或许是因为住在这件豪华狱房的缘故，不仅不需要帮劳工了，甚至都是自己一个人用餐，每次都是狱警送来的……
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菜式明显更多，分量更足。
千璃的面色微沉，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监狱长也走了进来，神情悲悯了看了一眼千璃，“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晚餐了。”
第1689章 不是帝夜瞳做的……不吃
“……”
最后一顿晚餐？！
千璃的心脏跳动了几分。
抬头，蓝眸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监狱长。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定罪很重……但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从她入狱到现在，不过一星期的时间，而且期间没有开庭会审……中央那边难道已经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了吗？
直接上来就判刑？！
还在想着，监狱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旁边的狱警也说，“快点吃吧。”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狱警也发现这名小姑娘性格不错，举手投足间极有涵养……只是不晓得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落得一个死刑的下场？
摇了摇头，狱警才随着监狱长退了下去。
然而。
尚未走到门口。
少女蓦地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东边是哪个方向？”
监狱里面四通八达，常年昏暗无窗，千璃的方向感已经快不能准确定位东西南北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想弄错。
“……”
狱警愣了愣，转头便看见她绝美的容颜。
如玩偶精致般的脸上蒙上一层深沉的忧郁，说不清楚的忧愁与伤感。
他下意识回答，“在右边……”
说着，还指了指。
但迷迷糊糊地出去以后，神情还是有几分莫名，偏头问监狱长，“她问方向做什么？”
“谁知道呢？”
监狱长对这句话明显不上心。
但仍旧不忘记嘱咐，“离她远一点，她很危险的……”
“她有什么危险的？”
狱警并不清楚千璃的身份，“而且她明天不是执行死刑了吗？”
“你不懂！”
监狱长言辞正义地说，“我让你离远一点就远一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Zero还不够危险？
她就是整个监狱里面最危险的！
……
另一边。
在监狱长眼中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危险少女，正独自一人留在狱房内，安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灯光拉长着她的身影，在地上投射着孤寂寂寞的阴影。
桌子上摆放着丰富的饭菜，冒着氤氲的热气，迷雾了千璃的眼睛。
最后一顿晚饭？最后一个晚上？最后几个小时？
这是她仅有的时间了吗？
“如果这顿饭是你做的就好了，你说对不对？”
千璃突然声音喑哑的开口。
空间的房间里面回响着她清冷的嗓音。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椅子搬了起来，朝向了东方。
“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做饭的时候，真的很难吃……厨房都被你毁掉了一半，让你加盐你偏要加糖……笨拙的不得了。”
如果帝夜瞳转院了，那他应该在帝国医院了吧？
也不知道病情有没有变好，有没有醒来。
她偏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言语里面充满幸福，“可我好喜欢……那天其实是我吃的最好吃的一个晚餐。”
回答她的，只有黑灰墙壁上的灯影幢幢。
可千璃继续说，“其实你挺有做饭的天赋……以前做的难吃，后来居然越变越好了……女佣长都夸你快成为五星级大厨了……”
头顶的灯光闪烁了几分，像是在回应她自言自语的话。
千璃的眸色垂敛，看着面前丰富的饭菜，偏了偏头。“我还是好想再吃一次你煮的……”
如果帝夜瞳真在她的正前方的话，那她下一次也会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认真地问她，“蠢女人，你想吃什么？”
可是这里没有帝夜瞳。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从晚餐说到天气，再说到柜子里面各式各样的衣服……
桌子上的菜已经全部凉了，她还是在说。
雾色的蓝眸直直地看向东方……就好像通过那面墙，她可以看见自己想看的人一样。
然而。
面前只有一面墙。
不管她说什么，回应她的都是沉默。
千璃就这样整整讲了一个小时。
收碗的狱警进门，恰好看见的便是这幅诡异的模样——少女正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面前丰盛的饭菜居然一根筷子都没有动过……
她诧异地问，“36号，你不吃吗？”
以往这个时候，判刑的哪个犯人不是吃得饱饱的？
唯独她——
千璃摇头，“不吃。”
“你确定吗？”狱警不确定地问。
“嗯。”
不是帝夜瞳做的，她一口都不想吃。
第1690章 漫漫雪夜
“那好吧……”
狱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就是看着瘦瘦弱弱的少女，内心有点不忍，本来就挺瘦了，好像自从入狱又变得更瘦了？
不过是千璃自己不吃，又不是她逼着千璃不吃。
“那我撤走了哦……”
狱警又说了一句，这才把碗都撤了下去。
千璃点点头，等狱警离开以后，伸手掏出了前几天绣的那张手帕……慢慢地摩挲了起来。
这几天，她虽然每时每刻都有想念帝夜瞳，但从未有过如此沉重的心情……
她还不想死。
她还不知道瞳有没有醒。
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说清楚。
她和他还有那么多的约定没有完成……
泪水再一次淌了下来，好像自从帝夜瞳出事以后，她的眼睛就一直是红肿着的。
明明只有一周的时间，但像是已经流尽自己一辈子的泪水。
她低头，轻轻地在“瞳”字上落下一个吻，只是手忽然发酸发疼，变得无力了起来……
千璃早已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身体当即在座椅蜷缩成小小一团，右手将手帕捏得死死的，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H2AB3发作起来，不管拥有再大的力气都没用。
碗、筷子、水杯、书本……她都摔过。
然而。
今天的手帕居然被她捏得死死的，硬是没有落在地上……紧紧地捏着，指尖发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夜异常得漫长。
天空又飘起了皑皑白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堆砌在屋顶，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深痕。
千璃看不见外面的天气，但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告诉她，外面确实是下雪的了……
她饱满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嫣红的唇勾起一抹落寞的弧度。
“又是下雪天……？”
不管是小时候与哥哥失散，还是被拐卖的那一次，还是今天……
她人生里面最灰暗的时刻，仿佛都被雪天充斥了呢。
雪势很大。
各大天气预报台都在报道帝都的这场大雪，据说会下整整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