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银行卡塞到自己手里,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却被自己给拒绝了,然后缩在床上,那么卑微那么可怜地哭着求自己“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在自己被误认为得了艾滋病,痛苦到想自杀的时候,把剪刀一把抓住,任由血滴落到了地上。
。。。。。。
还有。。。
在摩天轮上,给自己戴上戒指,说的那句 “我爱你”。
李化繁慌忙看了下自己的手指。
戒指呢?
戒指呢!
戒指,是从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李化繁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最后,终于在床头柜第二层的最里面,找到了。
李化繁看着那已经褪去一些银层,露出来金色内里的戒指,紧紧捏在手中,放到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共度时光的见证。
我怎么就忘了呢?
我怎么能忘记呢?
这段时间,我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些事,统统埋葬了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们会是父子?
为什么?!
李化繁不停地抽泣着,拿起手机,继续翻着未看完的短信。
“我很想你。”
“我走了。”
李化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让他根本无法呼吸,他努力地吸着气,想要让空气能够顺利进到胃里,可身子好像怎么也没办法吸收氧气一样,总是被堵得死死的。
他想起自己跟杨宇辰的那些过往,自己是如何被杨宇辰一手□□出来的,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根本没有能力思考的模样。
阿简,阿简,阿简。
我该怎么办?
他又想起那日,自己温顺地窝在杨宇辰的怀里,而对面的杨至简,脸上露出的是怎样绝望的表情。
母亲骗婚,父亲隐瞒性取向,自己的恋人还是父亲的情人。
阿简,阿简,阿简。
你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打击,你该怎么承受?
你会恨我吗?
你一定会恨我吧。
所以你说,你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能抵抗住困难的打击。
我没能坚守住我们的承诺。
这样的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李化繁哭得累了,他把戒指仔细擦了擦,放回到抽屉里,又把手机关机,重新摆回到了床头柜上,让一切恢复原来的模样,就好像自己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他从厨房里拿了把剪刀,安静地走到了卫生间,靠着淋浴房门,坐到了地垫上,拿着剪刀的手,搭在马桶盖上。
他想了好久,想要努力把过去再回忆一遍,想要把那些美好的东西统统带在身上。
可是能想起来的美好越多,他的心就越痛。
不想了不想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什么用呢?
李化繁伸出手腕,拿剪刀用力划了一下。
看不到伤口,过了三秒,血才慢慢地渗了出来。
好像,不够深啊。
于是,他又拿起剪刀,想要再划一刀。
这样,会不会感染?
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死了还怕什么感染?
终于,又重重地划了一刀。
血总算涌地更快了。
李化繁觉得自己好像能呼吸了,那空气,似乎能通过伤口渗透到他的体内。
可渐渐的,身子开始凉了起来,背上也沁出了滴滴冷汗,原本通畅的感觉,一下子又闷了起来。
又不能呼吸了。
他迅速地喘息着,想要抵挡这种气闷的眩晕感。
门被打开了,杨宇辰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到坐在地上的李化繁,赶紧拿毛巾按住他的伤口,抱起他往楼下冲去。
大概是这阵子的抑郁导致李化繁身子轻了不少,杨宇辰抱着他的时候异常的轻松。
到医院的时候,李化繁因为过于虚弱,早就昏迷不醒了。
医生迅速进行了急救。
醒来时,杨宇辰正陪在病床旁。
他温柔地摸着李化繁的额头,问道:“渴吗?喝点水。”
李化繁把头转了过去。
医生和杨宇辰谈了谈,大概的意思是,要多关注病人的心理问题。
杨宇辰沉思了一会儿。
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了。
他的依赖,是不是太强了?
是自己害的么?
出院前,杨宇辰带李化繁去看了精神科,诊断结果是抑郁症。
为了帮助李化繁恢复,杨宇辰又推掉了不少工作,直到单位里再也顶不住了,只好安排了专业的看护过来照顾他。
大概是药物的关系,李化繁有时候经常会觉得恍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有些回忆的片段,开始模糊了起来。
曾经那些觉得疼痛、难过的情节,突然改变了方向,变得不那么痛苦了。
就好像,自己的记忆自动修复了一般。
渐渐的,他愿意走出卧室,到客厅里转悠一圈。
杨宇辰见李化繁的情况有所好转,留在单位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毕竟之前消耗的实在太多,身为院长,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而看护对李化繁也越来越不上心了,经常在次卧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
好在李化繁也没再发生过任何异常。
第40章 说不定,我还能被掰直呢
开学后,杨至简在宿舍里收拾着东西。
程以晖进了宿舍,看到两个月未见的杨至简,像是知道了个大新闻似的跟他说道:“你知道吗,咱辅导员离职了!”
杨至简的心咯噔一下,努力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问道:“哦?是嘛。”
程以晖鄙夷地撞了下杨至简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家栋在酒吧里似勾似引地说着那句话的模样,又出现在杨至简的脑海中,令他的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老师了。”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程以晖看到杨至简那春心荡漾的样子,从下往上打量着他,问道。
“没有!”杨至简压着程以晖的脸将他推开,转了个身继续收拾。
“你最近怎么样啊?”杨至简转移话题,问道。
“我还能怎么样?万年备胎啊!你那个赵思琪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一天到晚的让我跑这跑那。要不是怕她去招惹你,我早就跟她拜拜了。诶,你是不是又有哪里惹到她了啊?我看他从暑假前开始,脾气就差了一大截。”
杨至简的脸沉得明显。
说起赵思琪这个事,他就没来由的窝火。先是被自己母亲逼着相亲,再逼着订婚,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至于动起了跟父母出柜的念头,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可赵思琪却是为自己铺路的一颗好棋子。若是用得好,能省十年辛劳。
杨至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如,帮你一把。”
程以晖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杨至简。杨至简露出一个笑脸,示意他放心吧。
报完道后,杨至简特意看了下签到表,赵思琪的名字后面还没有打勾。
“你先回去吧。”杨至简对程以晖说道。
“不去吃饭吗?你还要干什么?”程以晖好奇地问道。
“等人。”杨至简笑眯眯地答道。
楼梯口正好走上来一个人,是赵思琪,她看到程以晖,露出一副清甜可人的模样,冲他笑了笑。
当看到程以晖身后的杨至简时,赵思琪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当初跟着父母去杨家商量订婚的事,却被杨至简中途丢下的屈辱再一次涌上心头。
程以晖无辜地看了眼杨至简。
杨至简倒毫不介意,他推了推程以晖,小声说道:“你先走。”
随后就迎了上去。
程以晖不知道杨至简到底在搞什么鬼,但他也不想自己再做赵思琪的炮灰,就赶紧逃离了现场。
“好久不见。”杨至简笑着说道,一脸春风和煦的模样。
赵思琪心里暗暗想道:哼,是知道惹错了人,示好来了么?
赵思琪的父亲毕竟是现任的建设局局长,杨赵两家联姻当初也不是自己一头热提的,而是杨至简的外公跟自己的父亲建议的。若不是冲着两家的背景,赵思琪也不会那么上赶着去对杨至简好。
况且,别看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上次的事件之后,他父亲可是没少向自己父亲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