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关了灯，随后靠在墙内，把门从另一侧大打开，先观察一侧，看有没有人。
宋奈看着另一侧，昏黄的路灯下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在疯狂扑灯的小飞虫。宋奈瞥到了范小芳倒下的痕迹，他抓紧了扫把把儿，猛地转身贴到打开的门上，看着另一侧。
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巷子，一边是看不到头的黑，一边是没有出口的死路。宋奈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加重了。
宋奈抬手开了厨房的灯，舒了口气，他没有放下扫把，抬腿出了后门，去了后巷。
宋奈抬头看了看酒店，发现员工宿舍的灯还亮着，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些，在这巷子前后都看了看，确实没发现什么人影。
难道是听错了？
宋奈走到巷子入口处，瞧了眼酒店大门，看到周纪明的警车还停在那里。宋奈摸了摸头上的汗，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好的原因，出现了幻听，疑神疑鬼的。宋奈无奈地笑了笑，拿着扫把往回走。
“啪嗒！”有什么东西突然被丢在了墙上。
宋奈猛地抬头，厨房的灯瞬间被关掉，巷子最里面的路灯也被关了，只留下宋奈身边的一个快要坏掉的路灯摇摇欲坠。
昏黄的光晃在宋奈身上，也晃到了对面从黑暗中迈出来的一只鞋上。
那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一身都是黑色，他藏在黑暗里，叫人分辨不清。如果不是路灯晃到了他的鞋，估计宋奈在阴暗光交换间根本看不到，发现不了。
那个人开始挪动步子，朝宋奈走来，他的手里把玩着瑞士军刀，宋奈看不清他的样子，看不清他的神情。
“要杀我？”宋奈从死寂中杀出一句话。
那人步子停了下，之后像是笑了一声，猛地伸手去抓宋奈的脖子。宋奈拿起扫把打向那人的鸭舌帽，那人灵敏后撤避开了宋奈的攻击，之后他迎身而上扬起右手朝宋奈打了一拳。
这一拳力气太大，宋奈脑子有点晕，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迎面冲来，冲着宋奈肚子猛击一拳，之后捏着住宋奈手腕，让他松掉了手中的扫把。
宋奈吃痛，他抬头嘲讽道，“你也就只敢穿一身黑在夜里出来吧，见不得光的家伙，真是可怜。”
那人跟周纪明差不多高，比宋奈高出一个头，他揪着宋奈衣襟，把他提起来摁在墙上，手逐渐掐上宋奈的脖子，叫他发不出声音。
宋奈笑着张嘴做着口型，“你之前，也是这样杀害那个女孩儿的吗？”
那人□□，宋奈已经在他手背上抠出了血痕，但是这个人就像机器一样感觉不到疼痛，力气丝毫没减。
宋奈的脚已经离了地，他在拼命找可以借力的地方。在离墙根一段距离的地方，宋奈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借力的踏脚处，他双脚后踩，慢慢往墙上走，等到觉得力气足够时，宋奈双脚奋力一蹬，把人顶了出去。之后宋奈双手抓住那人一个手腕，反向扭转，奈何那人另一只掐着宋奈脖子的手力气更加，再一次把宋奈摁在了墙上，宋奈甚至听到对方发出兴奋的喘息。
那种声音，让他想到了食肉动物虐杀猎物时的亢奋。
宋奈身体逐渐失去力气，他抬手去够那人的口罩，想看清他的模样。恍惚间，他看到那人腾出一只手，举起了瑞士军刀，刀子在摇晃的路灯下闪进了宋奈眼睛里。
宋奈出现了耳鸣，他突然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是感觉到有人骂了一句脏话，之后自己就像猛然被丢进了水的鱼，突然可以自由喘息了。
等宋奈清醒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背对着自己，护在自己身前，面向那个人。
“没事儿吧，宋先生。”
是周纪明。
宋奈揉着自己脖子，顺了顺气儿，艰难道，“没事。”
“拿着。”周纪明说完丢了个塑料袋给宋奈，“进去。”
宋奈低头看了眼塑料袋，是当时买的药......落在周纪明车上了......
“把门关上。”周纪明看宋奈没动静，所以又带了句，“去叫队里的人来，他们就在附近。”说完后周纪明便一心对着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劝你自首，可能还有几年活路。”周纪明说。
那人没跟周纪明多说话，直接甩着刀冲了过来，周纪明转身把宋奈推进厨房，带上了门。
第10章 怪物
摇摇欲坠的路灯停止了晃荡，稍离开一阵的飞虫又聚拢扑了过去。
那人右手挥动刀冲着周纪明脸颊划去，周纪明侧身出手格挡，迅速抓住那人手腕，那人反手转腕，带着刀回旋划向周纪明眼睛。
好狠，好迅猛的杀招。
周纪明想将那人手腕上掰，让他松手脱力，那人速度更快，从周纪明手中抽了出来，割破了周纪明虎口，之后反手握刀，横在自己眼侧，盯着周纪明。
“不错嘛，小伙子，都从哪儿学的？”周纪明右手稍微后撤，改为左手在前，“再来啊，别怕啊！”
那人猛地侧身扬腿，朝着周纪明头部扫去，周纪明起手对着那人脚踝狠劈，之后趁那人反应稍迟缓之时扯住他的脚踝，反手一拧一提，将那人翻扯在地。
“你这小子瞧着年纪不大，倒是招招都朝着我头来，说说啊，都从哪儿学的？”周纪明将人扯爬在地上后，顺势转身压在那人后背，直接坐了上去，之后转身摁住那人手腕，从他手里夺过刀，丢在一旁，再将他双手摁到背后，铐了起来。
“说说呗，反正你迟早都得说。”周纪明换了个坐姿，侧坐在那人后背，顺便点了根烟，“你这速度，不做警察可惜了。”
那人还在地上拼命反抗，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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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功业很快带着人来了，警笛声把酒店里守夜的人都引下来了，大家有点兴奋，想急切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凶手。
宋奈给赵婕送完药下楼的时候，看到刘功业站在警车旁指着周纪明说些什么，像是在教训，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枪不离身枪不离身，你就是记不住是吧！你看看你！”刘功业说完指了指周纪明的手，“你说这玩意儿能是一天两天养得好的吗！周纪明你要是左撇子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要是擦皮层皮儿我也不说什么了，这特么他再狠一点儿你就成四指仙人了！”
“哎哟队长，我这不没事儿嘛，有分寸有分寸。”
周纪明看起来一直在敷衍地回应刘功业，满脸嬉皮笑脸，他总是这样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
宋奈这么想着，就看到周纪明看了过来。
“宋老板！”周纪明笑着冲宋奈招着手。
之后宋奈就看到周纪明跟刘功业随便说了句什么就跑了过来。
“宋老板，受惊了吧！”
“没有。”宋奈别过头。
“这小子嘴太硬了，愣是半天一个字儿没说，回头局子里得好好跟他磨一磨。”
周纪明一直瞅着宋奈脑袋顶，觉着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料想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先生可别小瞧我，我曾经还浑身裹着绷带在医院做了小半年木乃伊，现在不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个伤......”周纪明抬起手，要宋奈眼神随着手向上看。
周纪明把手挪到自己眼睛前晃了晃，“终于看我了？”周纪明怕宋奈想多，赶紧接着说，“这个伤对我来说就是个蚊子包，会自动痊愈的，宋先生放心。”
宋奈看着周纪明，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周纪明觉着时间也太晚了，一惊一扰的谁都受不了，他想揽过宋奈肩膀，又突然想起之前宋奈厌恶的反应，终是把手停在宋奈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早点休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说完周纪明就带着检查完现场的警员一起撤了。
这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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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功业带着那个人回了警局，由于是晚上，路上也没什么人，刘功业老早就把他口罩和帽子摘了，这会儿进了局子里，四周的眼神都往他身上看。
“我去，看着个儿挺高，怎么觉得脸蛋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李辉耀嚼着口香糖，一条腿支起来踩在旁边凳子上，眼睛跟着那个人走。
“嗯，看起来确实小。”李非说着话的时候，那人刚好从李非身边走过，瞪了他一眼。